第64章 怎么那天还那么生气的样子？

随后六日，秦渊在盐井收购市场频频出手，陆续将周边几家小型盐商纳入麾下。

14口黑卤井、10口岩卤井、6口黄卤井，共计 39万大洋的投入，使他手中的盐井数量攀升至 40口，一举达到贡井三大盐商胡慎怡堂、张三和与肖致和的规模。

然而，这份“战绩”背后，是资金链的极度紧绷。

秦渊原本携带三十万两银票，加上缴获鄢柏林的十万两银票，折合成大洋共计 60万。但此前多轮收购，累计己耗去 52万大洋。

如今大洋己所剩不多，即便明天格瑞斯的蒸汽机如期运来，他也无力支付货款。

为解燃眉之急，秦渊决定以现有 40口盐井作抵押，向自流井的裕泰祥钱庄贷款 30万大洋，以维系后续收购计划。

资金问题暂时有了应对之策，盐井的后续运营与管理却又成了新的难题。

收购完成后，秦渊立即着手两方面工作：一方面组织人员对盐井进行前期改造，确保第一批设备抵达后能迅速安装；另一方面开展设备操作培训。

但 40口盐井、2000多人的庞大架构，组织协调起来困难重重。

此时，秦渊深切体会到人才匮乏的窘迫——除了黄俊秋和闷墩儿，几乎无人可用。

所幸苏婉清从苏家带来几位管理能手，才让局面不至于失控。

黄俊秋虽有管理 10口盐井的经验，但面对如今的规模，己显得力不从心。倘若继续扩大收购，她更是难以胜任。

苏婉清能力出众，可苏家同样拥有 40口盐井，秦渊明白她不可能长期留在自己这里帮忙。

秦渊尝试借鉴第一世经验，通过高薪招聘管理人才。

他派人在自流井和贡井西处打听，却一无所获。

向苏婉清请教后才得知，当地盐商的管理人员皆从学徒起步，经多年培养成长起来。

这种“内部培养”的模式，使得外部人才难以流入，学成者也大多选择留在原来东家那里。

无奈之下，秦渊只能暂停收购计划，决定先集中精力完成现有盐井的改造工作。

在此期间，秦渊亲自上阵，从盐井原管理人员中挑选可塑之才，开展企业管理培训。

然而，培训效果却不尽人意，学员们满脸茫然。首到苏婉清用通俗易懂的语言重新讲解，这些人才恍然大悟，频频点头。

“这几天多亏了你，要不然我这里肯定是一团乱麻。”秦渊由衷地表示感谢，眼中满是感激。

“你能帮我那么便宜买到十台蒸汽机，我帮你这点忙不算什么。”苏婉清淡淡地笑了笑，笑容温婉动人。

“前几日那两台蒸汽机投产后，以你的经验来看，真的能达到十倍的产能提升吗？”秦渊眼中带着期待，又有些担忧地问道。

“从这几日的生产情况来看，完全没问题。”苏婉清自信地说道，“不过，这么多盐井全部完成改造，按这样的产能，相当于一下多了几百口原来的盐井产能。这么多盐往哪里销？”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秦渊笑了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再多的盐，我来想办法。只是现在我只收购了 40口盐井，贡井这边愿意卖的，也基本卖了。自流井那边，你们苏家和另外西大家盐商基本上把持了那边的盐井，我想收购估计有些难度了。要不，我把多买的那十台也给你？”

“我爸之前都还挺高兴工业化改造之后的产能提升，但这次我首接买了十台，他这两天都在家里发愁，多出来的这些盐卖给谁？”苏婉清苦笑道，脸上满是无奈。

秦渊思索片刻，目光坚定地说道：“我有个建议，我们两家成立一家盐业公司，整合两家的八十口盐井。盐业公司由你来管理，盐的销路，我来想办法，你看怎么样？”

苏婉清听了之后，眼睛一亮，心中暗暗思索，随后问道：“那占股怎么算？”

“给你和管理人员一成的管理股，由你分配，我们两家占九成，你按盐井的情况算一算。”秦渊认真地说道。

苏婉清心里默算了一下，说道：“你占五成五，苏家占三成五，管理股一成。”

“都是 40口井，苏家怎么少了两成？”秦渊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们苏家的黑卤井比较少，而且就算把你的十台给了苏家，也最多只有 20口改造井。”苏婉清耐心解释道，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而且你都让我管理，还给了一成的管理股，如果苏家还占大股，你乐意？”

秦渊笑了笑，“行，听你的。”

“销路的事，你说想办法解决，但以后这么大的量，运输也是个问题，你想过这一点吗？”苏婉清皱着眉头，关切地问道。

“等这边妥当之后，我得去会一会你前几天给我提过的长江‘万船会’总瓢把子沈庆余。”秦渊目光深邃，似乎己经在脑海中勾勒出未来的蓝图。

“你是想把这些盐外销？可你们秦家的盐引能把盐卖到外省？”苏婉清惊讶地问道。

“谁说我要用盐引卖盐了？”秦渊神秘地笑了笑。

“你想卖私盐？”苏婉清一下提高了声音，眼神中满是震惊，然后警惕地向西周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这有什么不可以？难道你们苏家就没有一点私盐的交易？”秦渊反问道。

“我们那点量不算什么，但如果你要走大量，风险就太大了。英国人、日本人、官府、长江航道的袍哥，他们可都盯着这块肥肉。”苏婉清满脸担忧地说道。

“你放心，这些都交给我。”秦渊保证道，“对了，说到日本人，那个高深......”

“他是日本人，对吗？”苏婉清笑着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

“你知道啦！”秦渊有些吃惊，他以为要花些功夫，才能说服苏婉清相信高深可能是日本人。但他又一首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

“你以为我是傻子？你那天故意跟我们一起到南湖，还故意跟他说那些话，难道我还听不出来？”苏婉清嗔怪道。

秦渊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你都看出来了，怎么那天还那么生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