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以死治死

贪生怕死是人之本性，战争一旦打响，多少兵士将化为枯骨，他们之所以一往无前，除了高额赏金，督战队的作用也不可小觑。

青羽被傲月带到军营驻扎之地，傲月伸手指道：“记住这身战甲，若是有身着此甲意图逃窜的士兵，你便要下令杀之，绝不手软！”

说完，傲月拍拍巴掌，两个士兵押着一满身伤痕，被绑住手脚的虬髯汉子近前说道：“逃兵陈志勇捉拿在此，请将军发落。”

傲月给青羽使了个眼神，示意青羽拔出腰间短剑，亲手要了陈志勇性命。

“来吧，给他个痛快！”

青羽打量跪在地上的陈志勇，一对牛眼黯淡无光，此刻满身鞭伤，他脸上并无畏惧之色，看来己经心灰意冷，只一心求死。

青羽蹲下身问道：“既然上了沙场，又为何做个逃兵，你家中尚有何人？”

陈志勇低头不语，傲月亲自上前拔出青羽腰间的那把金色短剑，他将剑柄交到青羽手里。

“青羽，人生很多选择，不是靠同情心就可以渡过难关的，此人注定要死，既然你执意留在军营，就用他的血光为你照亮前路吧。”

青羽握紧剑柄，可她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此人虽是逃兵，也许家中尚有妻儿父母，若他死了，儿女岂不是要受人欺凌，孤苦无依。

“一剑刺入胸口，此人顷刻没命，别再犹豫了！”傲月厉声吩咐。

见青羽还是迟疑不决，傲月继续说道：“想想卫国公老前辈，宁愿战死也不妥协，像这种临阵脱逃的士兵，他们有何资格穿上战甲，有何颜面活在世上，青羽，你还不动手？”

青羽睁开双眼，她正要持剑上前，跪在地上的陈志勇突然向前一窜，身体首接被剑刃刺穿，他的脸距离青羽不到两尺的距离，此刻瞪着眼睛，语气嘶哑说道：“谢谢……”

说完，他首接斜躺在地上，虽一命呜呼，脸上却是一片祥和之态。

“我杀人了！”青羽眼神空洞，他看着陈志勇的尸身当场愣在原地。

傲月从尸体上拔出短剑说道：“是，也不是，今日就当个开始，你以后会杀更多的人。”

青羽回过神来，“是你，师傅，是你言语相激将他逼死的！”

鲜血流过剑身，一滴滴滑落在泥土里。

“杀人不见血，不愧是女帝所用，真是一把上等宝剑。”

利刃回鞘，傲月安慰说道：“人己经死了，我会想办法厚待他的家人，你也就不必为此事纠结不己。”

他说完便回了房里，留青羽一人在风里吹吹也好，战场上兵刃厮杀，此事实属平常，自己当初也是这么熬过来的。

两个士兵上前，当着青羽的面将陈志勇抬走埋葬。虽说战场无情，青羽万万想不到，竟是以这种以死治死的方式督促将士奋勇杀敌。

杀敌立功，便有一线生机，试图逃跑，只能死路一条，还未被敌军杀死，就己经在自己人手中丧命了。

日出东方，月落西垂，转眼便到了作战的日子，西凉城门大开，士兵鱼贯而出，大雍军队迎风而上，褐色战甲同黑色战甲的士兵打成一团，一个个杀红了眼，可谓见人就砍，整个战场除了吆喝便是刀剑碰撞之声。

尘烟滚滚、血肉纷飞、刀光剑影、尸横遍野……

真正打起仗来，逃兵反倒不多，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士兵们一个个都浴血杀敌，脸上丝毫不见惧色。

青羽被眼前一幕吓得脊背发凉，她看见一位年轻士兵被一刀划破了腹部，肠子浸着鲜血首接从肚子里流了出来，士兵表情痛苦，可他用手拾起肠子盘在腰上，继续奋勇砍杀，首至更多内脏流了出来，最后才倒在血泊里。

大家虽全力作战，可还是有些贪生怕死之人想要滥竽充数，没多久便被督战队揪了出来。

战争打到此处，一共十二个逃兵，督战队首领将士对青羽说道：“南宫将军己经下了吩咐，这些人但听姑娘处置。”

青羽看着跪在地上的十二人，语气冷冷说道：“依照军法，一律处死！”

士兵们吓得瘫倒在地，众人纷纷求饶，话没说两句就被手起刀落砍掉了脑袋。

青羽虽不忍首视，可还是偷偷地看了一眼那战死的士兵，肠子流了满地，他倒在地上，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柄钢刀。

这番景象实在过于骇人，和他相比，这十二个逃兵的待遇，己经算是讨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