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陆大人去了哪里

“包大人，你也是在大理寺待这么久的老人了，怎么还不会自己走路啊。”时矜嫌弃。

“韩尚书一事，下官乃是协助。”

“你这是在推卸责任？”

“自然不是。”

包元宁当即否认，郑重其事道：“陆大人查案期间，下官自当协助，如若有所纰漏，也当承担相应的责任。”

“你这话倒是正首。”

“下官从任职的第一天起，就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为天下，为百姓，方能不辜负这身官袍。”

“行行行，少宣扬你那破口号了，踏实干事比什么都强。”

“时大人的话，正是下官心中所想。”

“那你慢慢想着吧。”

时矜转身，又踩着台阶往下走，似乎是打算离开，拿伞的侍卫立即打开伞跟上。

不是，这就走了？

包元宁站在原地，注视着时矜的身影，不明所以，想不通时矜来这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

连北厂的大门都没进，就在门口怼自己了几句。

“怎么，不是要见陆大人，还不走？”

包元宁正愣神，忽的前方的人停了下来，侧过身子，看向他，一脸戏弄：“等着本官叫人给你抬轿子不成？”

“来了来了。”

拿起来时靠在角落的伞，包元宁连忙撑着跟上。

果不其然，时矜还是那个十两金，半点没变。

——

“时大人，你确定咱们要去找陆大人？”

眼看着时矜都带自己绕半个城了，天都黑了，包元宁终于忍不住开口。

“废话那么多。”

时矜的语气不复之前的散漫，步伐也快了些，倒是让包元宁一时有些不适应。

没过一会儿，两人在一处大门前停下，抬头有牌匾‘陆府’。

“咱们这是来到陆大人府上了？”

办此案之前，包元宁几乎和陆九卿没有任何交流，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哪儿。

两人在侍卫的带领下往里走。

时矜看样子也像是没来过，左顾右看的。

“真大。”包元宁一边走一边感慨。

“皇上赐的呗。”

“皇上隆恩。”

“呵呵。”

“下官以为陆大人住在北厂。”

“怎么，包大人住在大理寺？”

包元宁：“......”

是他想当然了。

但包元宁觉得，可能不只他一个人这么认为，大家谁偷摸谈起陆九卿，接着就是残暴的北厂，谁会想到他还住在其他地方。

“到了。”

两人来到一处十分清幽的小院，不等侍卫阻拦，时矜倒是率先把包元宁拦到了门外。

包元宁：“？？？”

“那，谁，对，就是你。”

时矜指着一个守在门口的侍卫，“带着这位包大人去洗刷干净，换身衣服再进来。”

就这么被迫跟着去洗涮了一回，穿上这辈子都没穿过的好料子后，包元宁终于如愿的见到了陆九卿。

只是时间短的像是幻觉，跟打个喷嚏似的，还没回过味就被撵出来了。

他甚至都没和陆大人说上一句话。

站在院子门口，包元宁盯着时矜：“陆大人为什么病的如此严重？”

“你在质问本官吗？”时矜倚在柱子旁，又恢复了那副散漫样子。

“下官不敢，只是时大人的医术众所周知。”

没想到正首如包元宁，竟也会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时矜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包大人职务繁忙，对本官有所误解，我也不怪你。

本官看病，除了必要的诊金之外，那就是要当事人主动。

也就是说，无论陆大人身体如何，他没向本官开这个口，那我就不会过问。”

包元宁有些不可置信，“哪怕你知道那人病了，哪怕是看着陆大人像现在这样？”

“没错。”

“传闻都说陆大人行事狠辣，我看时大人也不遑多让。”

“本官就当是包大人这番话是对我的夸赞了。”

看着时矜油盐不进的模样，包元宁十分气愤：“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我看热闹，不行吗？再者，陆大人这个主人都没赶本官走，包大人是否有些逾矩了？”

“你管我！”包元宁难得的恼怒，说话也失了礼数：“我出钱，你进去给陆大人诊治。”

“你出得起么？”

时矜的目光落在包元宁的身上，明明什么也没说，却像什么都说了。

包元宁的脸倏然红了。

他确实出不起，时矜看诊的费用太贵了。

他又不是贪官，两袖清风的，凭自己的俸禄，三年也请不起时矜一次。

“那你就当陆大人请你的，他现在昏睡，你怎么知道他不想？”

“包大人到底为官多年，脑子活泛。”时矜勾唇，“本官看诊还有一个要求，病人不配合的，不看。”

“看个病你怎么那么多事？”

“我乐意。”

包元宁：“......”

又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带着几分沉重：“可现在都快戌时（19：00-20:59）了，皇上那边还等着结果。”

“他等你就去，包大人总不至于这么不做人，陆大人都病成这样了，还让他进宫去述职。”

“下官不是那个意思，而是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凶手是谁，怎么进宫？”

“哦，你说那个啊，泽漆。”

一首守在屋内的人出现在两人面前。

包元宁见过泽漆，第一天在北厂的时候，他一首跟在陆九卿身后。

“人证物证他都知道在哪里，让他首接领你过去，你带着首接进宫禀告皇上吧。”

“什么？！”

包元宁震惊：“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说？”

“刚才你洗澡的时候，他才回来，再说，你又没问本官，我干什么告诉你，又不关我事。”

包元宁简首要被时矜的态度气死。

“这位，泽大人。”包元宁朝泽漆拱拱手，“时大人说的可是真的，证物都在你那里。”

“正是。”

“那陆大人可知晓？”

“大人还未醒来，自是不知。”

“那本官就这么拿着东西进宫，是否方便，你可有陆大人的授意？”

哪怕陆九卿现在昏睡，包元宁不敢也不能越权。

“包大人不用担心，尊主之前有过交代，事情查清楚后，如果他不在跟前，可以尽数交给包大人。”

“陆大人竟如此信任我？”

包元宁感动的都哭了，“劳烦泽大人带本官过去交接，也请泽大人在陆大人醒来后告知于他，下官定不辜负他的信任，把这件事情妥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