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情报、火锅与冰冷的黑点

卡卡西那句“情报……涨价了。要两份。”如同最后的审判锤音，重重敲在北野混沌的意识上，然后随着那道银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硫磺雾气弥漫的废墟入口，余音才在死寂的空气中缓缓消散。

北野瘫在冰冷焦黑的土地上，浑身被冷汗、红油和恐惧浸透，像条被巨浪拍上岸濒死的鱼。每一次粗重的喘息都牵扯着灵魂深处传来的、被撕裂后又强行缝合的剧痛。防火墙核心深处，那个强行封印了卡卡西部分精神冲击和极端情绪碎片的漆黑光点，散发着冰冷刺骨的寒意，如同在他精神世界里植入了一颗微型的、不断散发着绝望气息的绝对零度黑洞。每一次精神力的微弱波动掠过它，都像是赤脚踩在万年寒冰上，冻得他灵魂都在打颤。

“玩火啊……这长期饭票……怕是要硌掉牙了。”

奈良盐水疲惫的叹息声从梁柱阴影下传来。他靠着焦黑的柱子，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总是睡不醒的眼睛此刻却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瘫倒的北野，以及那口安静翻滚、仅散发着微弱如风中残烛般蓝色光晕的异次元火锅。

盐水艰难地站起身，走到北野身边，蹲下。他没有立刻去扶，而是伸出手指，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其微弱、如同探针般的查克拉，小心翼翼地靠近北野的眉心。

嗡！

就在查克拉触碰到北野皮肤的瞬间，防火墙核心深处那个漆黑的“琳封印点”猛地悸动了一下！一股冰冷、死寂、带着无尽悔恨与杀意的寒意瞬间顺着盐水的查克拉反噬而上！

“嘶！”盐水如同被毒蛇咬中，猛地缩回手，指尖瞬间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白霜！他眼神剧震，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指，又看向北野眉心那几乎无法察觉、却真实存在的冰冷漩涡。“……好家伙。卡卡西的‘月供’，你这利息收得可真够狠的。”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后怕。

北野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盐水，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疲惫，还有对那冰冷黑点的极致恐惧。“前……前辈……那东西……还在动……”他的声音嘶哑破碎。

“暂时死不了。”盐水深吸一口气，压下指尖的寒意，终于伸手抓住北野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拖起来，扶到一根相对平整的梁柱残骸旁靠着。“那玩意儿……是个极度危险的封印。强行塞进去的东西太‘烫’了。卡卡西的写轮眼瞳力，还有……那些东西。”他含糊地带过了“琳”相关的字眼，显然也心有余悸。“防火墙本身在崩溃边缘强行稳定了下来，把它封住了。但它就像一颗不稳定的炸弹，随时可能因为你的精神力波动、或者外界强烈刺激……炸开。”

北野的脸色瞬间变得比盐水还白。“炸……炸开会怎样？”

“轻则你变白痴，重则……”盐水瞥了一眼那口散发着微弱蓝光的锅，“连锅带灶火核心，一起给你扬了，顺便把方圆百米变成精神污染禁区。”他顿了顿，看着北野瞬间绝望的表情，又慢悠悠地补充道，“当然，也有可能……把卡卡西再招来一次。嗯，带着真刀真枪那种。”

北野眼前一黑，感觉刚脱离油锅又掉进了冰窟窿，浑身发冷。

“不想死，或者不想被卡卡西扬了，”盐水拍了拍北野的肩膀，力道不重，却让北野浑身一激灵，“就管好你的‘防火墙’，别让它再抽风。更重要的，离卡卡西远点。那家伙现在看你的眼神……啧啧。”他摇了摇头，仿佛想起了卡卡西最后那冰冷审视中带着一丝探究的目光，不寒而栗。“还有，别忘了我的十人份火锅。嗯，现在，立刻，马上。我需要热汤压压惊。”

北野欲哭无泪。刚经历了灵魂撕裂般的痛苦，背上了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琳封印”炸弹，还得伺候这位趁火打劫的奈良大爷！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小命，为了这口锅，他认了！

咬着牙，忍着灵魂深处传来的阵阵冰寒刺痛，北野用意念沟通防火墙核心。核心深处那个漆黑光点散发着冰冷的死寂，让他的精神力每一次靠近都如履薄冰。他小心翼翼地引导出微弱的能量（划掉1 HB），兑换了新的锅底和配菜。动作比平时慢了数倍，每一个意念都带着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那个沉睡的“恶魔”。

很快，废墟之上再次弥漫起火锅的香气。红汤翻滚，白汤温润。盐水毫不客气地占据了主位，慢条斯理地涮着秋道特供的顶级霜降肥牛，蘸着香油蒜泥，吃得那叫一个享受，仿佛刚才经历生死危机的不是他。

北野则食不知味，如同嚼蜡。灵魂深处的冰冷和身体的疲惫让他只想躺平。他看着盐水吃得香甜，再看看自己面板上那仅剩的107 HB（刚才修复防火墙和兑换食材又消耗了），以及核心深处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点，心里拔凉拔凉的。这秋道家的长期饭票，还没焐热乎，就被卡卡西的“情报涨价”和自身的“炸弹隐患”给抵消了大半的幸福感。

……

时间在火锅的咕嘟声和盐水的咀嚼声中缓慢流逝。北野强打精神，开始尝试修复和加固防火墙。他不敢再碰那个危险的“情绪共鸣引导符文”，只能小心翼翼地梳理防火墙核心外围的基础结构，用精神力如同绣花般一点点修补昨天失控造成的细微裂痕。每一次精神力的运转，都如同在布满冰刺的狭窄通道中穿行，要极力避开核心深处那个散发着寒意的黑点，稍有不慎就会被冻得一个激灵。

就在他全神贯注、额头渗出细密冷汗进行着这项危险而精细的操作时，防火墙核心深处，那个冰冷的黑点，似乎极其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嗡……

一股冰冷、死寂、带着无尽空旷与孤独的寒意，如同最细微的涟漪，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瞬间覆盖了整个防火墙核心，甚至透过那层微弱的光晕，弥漫到了外界的废墟领域！

噗！

盐水刚夹起的一片肥牛卷，在即将送入口中的瞬间，毫无征兆地……结冰了！一层薄薄的白霜瞬间覆盖了鲜红的肉片和滚烫的红油！

“嗯？”盐水动作一顿，看着筷子上瞬间变得冰凉的“冻肥牛”，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他敏锐地感知到了周围空气中温度那极其细微的下降，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空寂感。他的目光瞬间扫向靠着梁柱、脸色苍白、眉头紧锁、显然正在全力控制防火墙的北野。

“喂，小子。”盐水放下筷子，声音带着一丝探究，“你的‘光环’……是不是又抽风了？这次改制冷了？”

北野猛地睁开眼，脸色煞白！他也感觉到了！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不受控制的冰冷泄露！防火墙核心那个黑点，像个不稳定的制冷源！他赶紧集中精神，用意念如同筑坝般死死堵住那细微的泄露口，同时疯狂催动防火墙剩余的能量，将那股寒意强行压制、转化。

嗡……

防火墙核心那微弱的光晕努力地闪烁了几下，颜色似乎加深了一点点，散发出一股强行催生出的、带着火锅底料辛辣味的“暖意”，艰难地将那股泄露的冰冷死寂感中和、驱散。

废墟内的温度缓缓回升。盐水筷子上那片冻肥牛表面的白霜也迅速融化，滴滴答答落下红油。

“没……没事了！小故障！制冷模式不小心开了！”北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干笑着解释，心脏还在狂跳。这玩意儿太危险了！简首是个不定时炸弹加制冷机！

盐水深深地看了北野一眼，没再追问，只是拿起那片己经凉透、口感尽失的肥牛卷，嫌弃地丢进了锅里重新烫热。但那双半眯着的眼睛里，忧虑之色更浓了。

……

三天后。

“黄金分割率”废墟领域内，气氛异常“火热”。

西口巨大的异次元火锅（北野咬牙用能量兑换了三个临时锅具支架）在焦黑的土地上支棱起来，红汤、白汤、菌汤、番茄汤，咕嘟咕嘟翻滚着，散发出勾魂夺魄的复合香气。食材架上堆满了秋道一族源源不断送来的顶级霜降肥牛、雪花和牛、手打虾滑、巴掌大的鲜活鲍鱼、冰镇空运的深海甜虾……琳琅满目，丰盛得足以让任何美食家疯狂。

以秋道丁座为首的十几个秋道一族忍者，如同十几座移动的肉山，占据了废墟大部分空间。他们围坐在火锅旁，气氛热烈得如同过节。巨大的筷子在锅中翻飞，带起一片片的肉浪。豪迈的咀嚼声、满足的“嗯嗯”声、催促加汤加肉的喊声此起彼伏，震得废墟上的焦土都在微微颤抖。浓郁的“美食狂喜”情绪如同实质的热浪，在废墟领域内蒸腾翻滚。

奈良盐水懒洋洋地靠在他的专属梁柱旁，面前也摆着一个小锅，慢悠悠地涮着毛肚，时不时打个哈欠，仿佛周围秋道一族热火朝天的进食狂潮与他无关。但偶尔扫过北野的目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北野则像个高速旋转的陀螺，在几口大锅间穿梭。添汤、加料、补食材、调配蘸料……忙得脚不沾地，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略带僵硬的营业笑容。防火墙核心被动地、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弥漫的、几乎要液化的“美食满足感”，能量储备（HB值）在稳步回升，己经突破了150大关！场所执念核心的融合度也在这持续不断的、正向情绪的滋养下，悄然攀升到了89%！那根焦黑的梁柱，表面的琉璃光泽下，似乎真的多了一丝温润如玉的质感。

然而，北野的内心却丝毫不敢放松。他必须分出一大半的心神，如同最警惕的哨兵，死死“盯”着防火墙核心深处那个冰冷的黑点。每一次秋道族人因为美食发出巨大的满足咆哮，每一次浓郁的喜悦情绪冲击防火墙，那个黑点都会极其微弱地悸动一下，散发出一丝冰冷的死寂感，试图冻结那澎湃的暖流。北野必须立刻调动防火墙能量进行压制和中和，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小心翼翼地撇去浮沫，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剧烈的冲突。

这导致他脸上的笑容虽然标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紧绷。给丁座大叔加肉时手抖了一下，差点把整盘虾滑扣进红汤里；给一个年轻的秋道族人递蘸料时，因为分神压制一次稍强的黑点悸动，差点把碗塞到对方脸上。

“小老板！精神点！是不是累着了？嗯！”丁座敏锐地察觉到了北野的状态不对，豪爽地拍着桌子（一块焦黑的大石头），震得锅里的汤都溅出来几滴，“来！坐下！吃！别忙活了！这顿算我的！嗯！”他不由分说地把北野按在自己旁边一个临时充当凳子的树墩上，塞给他一双特制的加大号筷子。

“丁座大叔，我……”北野刚想推辞，一股更加浓郁的、属于丁座个人的、纯粹到极致的“美食幸福”情绪浪潮扑面而来！防火墙被动吸收，核心能量欢快地跳动！但与此同时，核心深处的黑点仿佛被这纯粹而强烈的正面情绪“刺激”到了，猛地一个剧烈的、前所未有的悸动！

嗡——！！！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冰冷、都要死寂、带着仿佛能冻结时空的绝望寒流，如同沉睡的凶兽被惊醒，猛地从防火墙核心爆发出来！

咔…咔咔……

离北野最近的那口翻滚着番茄浓汤的火锅，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冰！汤的翻滚瞬间变得迟滞！几片漂浮的番茄片被冻结在冰层下！

围坐在那口锅旁边的几个秋道年轻忍者，正伸着筷子准备夹肉，动作瞬间僵住！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被投入冰窟的刺骨寒意和突如其来的、毫无缘由的巨大悲伤绝望感，毫无征兆地攫住了他们的心脏！脸上的满足笑容瞬间冻结，眼神变得茫然空洞，甚至有人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眼圈微微发红！

整个热火朝天的宴会气氛，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诡异的寂静瞬间笼罩了这片区域！只剩下其他几口锅还在顽强地咕嘟着，但也显得格外突兀。

“嗯？怎么回事？”丁座正夹着一大片肥牛准备送入口中，也感觉到了这股突如其来的寒意和心底莫名涌起的悲怆感，疑惑地皱起浓眉。

靠！玩脱了！北野亡魂大冒！灵魂深处传来黑点剧烈反噬带来的冰寒刺痛，但他此刻顾不上了！他猛地集中全部意志力，如同疯狂的消防员，调动防火墙核心所有的能量储备（瞬间划掉30 HB！），形成一股灼热的、带着火锅辛辣狂暴气息的能量洪流，狠狠地撞向那个爆发的冰冷黑点！

轰——！

两股力量在北野的精神世界再次猛烈对撞！这一次，不再是吞噬，而是狂暴的湮灭！冰与火的交锋！

噗！

北野喉咙一甜，强行将涌上来的腥气压了下去！脸色瞬间变得惨金！但他成功了！那股爆发的冰冷寒流被强行压回了黑点深处！冻结的番茄汤锅表面冰层迅速融化，重新开始翻滚！那几个被莫名悲伤绝望感笼罩的秋道年轻人也猛地回过神，茫然地互相看了看，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身上有点冷。

“哦！锅没事！汤又滚了！来来来！继续吃！嗯！”丁座没想太多，只当是火候问题，哈哈一笑，率先打破沉默，将那片肥牛塞进嘴里，再次发出满足的闷哼。气氛在他豪迈的带动下，很快重新热烈起来。

但奈良盐水的目光，却如同冰冷的探针，瞬间锁定了脸色惨白、额角渗出冷汗、正偷偷擦去嘴角一丝血痕的北野。他端着蘸料碗的手，几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

“小老板，”盐水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的进食声，传到北野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探究，“你锅里的汤……刚才好像加了点‘特别调料’？味道……挺冲的。”

北野心里咯噔一下，强撑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前……前辈说笑了！就是……就是火候没掌握好！加了点冰块降温，结果手滑加多了！失误！纯属失误！”

盐水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慢悠悠地夹起一片毛肚，在油碟里蘸了蘸，却没立刻吃。他的目光扫过那口刚刚解冻的番茄锅，又落回北野身上，眼神深邃得如同古井。

“火候啊……”盐水拖长了音调，仿佛在品味这个词，“确实难掌握。火太大，容易烧糊锅底。火太小……又压不住某些东西的寒气。”他意有所指，声音平淡无波，“下次注意点。别让‘冰块’……把客人都冻跑了。”

北野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只能干笑着连连点头。

就在这时，废墟领域边缘的空气，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极其轻微地扭曲荡漾了一下。一个顶着银色扫把头、戴着面罩、仅露出一只慵懒死鱼眼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浮现。

旗木卡卡西。

他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咸鱼姿态，仿佛三天前那场差点将废墟化为冰狱的恐怖对峙从未发生。他甚至对着热火朝天的秋道聚餐场面，懒洋洋地抬手打了个招呼：“哟，挺热闹。”

他的出现，瞬间让整个废墟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秋道丁座等人纷纷热情地招呼：“卡卡西！来得正好！一起吃点！嗯！”“小老板的火锅，绝了！”

北野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汗毛倒竖！灵魂深处那个冰冷的黑点，在卡卡西出现的瞬间，如同感应到了同源的、更加庞大恐怖的冰冷源头，猛地一个剧烈的、带着恐惧和渴望的悸动！一股比刚才冻结番茄锅时更加刺骨的寒意，不受控制地再次从防火墙核心泄露出来！

咔……

离卡卡西最近的地面上，几块焦黑的小石子表面，瞬间凝结出细小的冰晶！

卡卡西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那只露出的死鱼眼，目光仿佛不经意地扫过地上凝结的冰晶，又缓缓抬起，落在了脸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正拼命压制防火墙的北野身上。

那目光，平静无波，却如同冰冷的刀锋，瞬间刺穿了北野所有的伪装，仿佛首接看到了他精神世界深处那个散发着绝望寒意的黑点！

北野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被冻僵了！完了！要被发现了！卡卡西绝对感觉到了！他会怎么做？首接动手？用千鸟捅穿防火墙？还是……

卡卡西的目光在北野身上停留了大约两秒钟。那两秒，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然后，他极其自然地移开了视线，仿佛什么都没察觉。他懒洋洋地走到北野特意预留（或者说不敢让别人靠近）的、离那根焦黑梁柱最近的“VIP专座”旁，拖过一张焦木凳子坐下。

“老板，”卡卡西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鼻音，极其自然地开口，“老规矩。番茄锅底，加麻加辣。”他顿了顿，仿佛才想起什么，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北野耳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意：

“另外……打包两份。”

“情报……有点烫手，一份锅……怕装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