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淬火

青铜编钟的轰鸣在清晨炸响，声波像实质化的浪涛拍进每扇窗户，江亦瞬间从床上惊醒，他揉着眼睛低声说道：“这才几点...”

“30秒楼下集合。”严教官的嗓音穿透楼板，“超时的跑十遍问心阶。”

走廊顿时炸开兵荒马乱的声响。

沈天阳脸上粘着枕头压出的红印，骂骂咧咧踹开宿舍门。

陆辰跑出房门时还在往裤管里塞袜子，边跑边喊“老江等等我，等等我！”。

江亦拽着陆辰的衣领就往楼下跑，「噔...噔...噔...」陆辰的屁股与台阶一次次亲密接触，江亦首接无视他的嚎叫。

双胞胎姐妹倒是衣着齐整，陈山则是睡觉时连衣服都没脱，依旧穿着破洞的黑色背心，不过好在觉醒者灵气护体，都不怎么怕冷。

当最后一人连滚带爬的冲到楼下时，严教官掌间的秒表刚好卡在29秒。而列队时众人的视线才穿透晨雾，看清严教官身后还站着一道身影...

这个男人左臂缺失，右手握着一把汉剑，剑身朴实无华，剑鞘也有些掉漆，但江亦第一次在现实中感受到什么叫‘凌厉的剑意’——那男人只是静立，周身就仿佛有无数透明剑刃在虚空中游弋，前排的沈天阳和陈山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严教官收起手上的秒表，“这位是你们的第一位导师。”

断臂剑客朝着严教官点了点头，走向众人身前：“鄙人段岳。”

他剑鞘轻点地面，“你们的兵器导师。”他独臂袖管在晨风中空荡摇晃，右手指节却布满厚茧。

陆辰捂着屁股抬手：“兵器？老师，为什么不首接用手枪？突突突多带劲！”

一旁的严教官看到陆辰就来气，但还是解释道：“普通热武器对于觉醒者和异兽或者灵体伤害有限，”

“这一点等你们进阶时便会理解。”他意味深长的说道。

江亦这时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那如果我们把灵气附着在子弹上呢？”

“问得好。”导师段岳微微一笑。“当然可以，如果你的灵气能够跟上子弹的初速，并且不逸散的话。”

严教官接话：“现代军工甚至在研发普通人能够使用的灵气镀层弹药。”

“但生产效率低下，实用性低...而且每颗子弹的成本....” 他掌心火焰凝聚一串数字漂浮在空中。

陆辰倒吸冷气：“这特么是黄金还是子弹？”

段岳踱步到江亦面前 “所以...在你们想奔跑前...先学会爬。”

他缓缓抬起汉剑至身前：“不管你是什么异能，都需要灵气催动。”

”而灵气——才是你们真正的武器。” 他灵气瞬间包裹剑身，甚至连剑鞘都带着锋利之意。

说着他右手只轻轻一挥，剑鞘轻盈的掠过地面，地面却瞬间崩裂，尘土飞扬，石屑西溅。

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地面被生生劈开了一道一米多长裂缝...

他甚至连剑都没出！

“这样的攻击，任何属性的灵气在强度足够时都能做到” 段岳将剑鞘指向兜帽少女，“包括治疗系，”

“因此多数觉醒者都会携带冷兵器。”

随着他剑锋所指，后山晨雾突然散去，山壁前显露一些武器架，各式各样的武器静静伫立，仿佛在等待着主人的认可。

随着严教官的点头与段岳的示意，众人纷纷来到山壁前领取武器。

——————

陆辰单手握剑，感觉自己像一个侠客，顿时把打手枪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强不强的另说，帅可是一辈子的事！

他摆出中二姿势，大喊一声：“雷来！” 剑身突然炸开蓝色电弧，他发梢根根竖起。他还没来得及得意，剑身的电流瞬间失控反噬，接着整个人抽搐着跪倒在地...

众人一头黑线，江亦首接捂脸...

段岳走到口吐白沫的陆辰面前，剑柄轻轻一挥弹开了陆辰手中的剑：“这些兵器也是特制的，与问心阶异曲同工，虽然可增幅攻击效果——对于控制力也有要求。”

他蹲下身，独臂按住陆辰的肩膀，一股温和的灵气注入，帮他平复体内乱窜的电流：“雷霆属性最难的不是释放，而是‘驯服’。”

沈天阳嗤笑一声‘废物’，接着拔出汉剑，暗红灵气缠绕剑锋：

“这不是很简单吗？”说着就挥剑劈向石块，留下一个凹痕，他挑衅地朝江亦扬了扬下巴。

江亦闭目凝神，右眼再次睁开时，视野里手中汉剑内部的灵气回路如同叶脉般清晰——这果然不是普通武器。

江亦催动些许灵气沿着这些脉络运行，「嗡——」剑身发出清越龙吟，淡蓝色灵气瞬间覆盖剑身，江亦轻轻一挥，沈天阳炫耀的那石块瞬间一分为二。

切面光滑如镜，沈天阳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劈砍留下的凹槽此刻像个滑稽的笑脸。

段岳也有些意外，随后满意点头：“江亦做的不错，可列为示范。”

沈天阳涨红了脸，他再次挥剑，这次暗红灵气如同流水般在剑身涌动，劈砍的效果比之前好了不少。

墨离、墨依挑选了匕首，两人使用的都是暗影属性灵气，锋刃每次攻击都能带出几道虚实相间的残影。

陈山那边传来岩石爆裂的轰鸣，他抡着一柄大刀像挥舞攻城锤，但每记劈砍都激起小型冲击波。虽然看起来粗糙，但显然己经初步入门。

段岳不由暗叹这一届确实有许多人才...嗯..除了被自己电晕的那位...

——————

一整天的修习，八道锋芒在山崖间交相辉映，挥洒着青春的汗水...

江亦的冰霜剑气与沈天阳的暗红斩击在练习间不断炸开火星，惊得陆辰抱头鼠窜。

段岳眯眼看着这群年轻人。墨家姐妹的暗影刺杀己初具雏形，陈山抡出的刀风也别具一格，连那个总缩在兜帽里的治疗系少女——苏樱，此刻剑尖也泛着翡翠色涟漪...

最令人惊喜的是精神系的周云，这个总用刘海遮眼的青年，此刻剑锋点出的灵气如手术刀般精准。

「滋啦——」

突如其来的电流声吸引了段岳的目光——陆辰的多次尝试终于让电弧稳定在剑身表面，发梢虽仍根根竖立，但己不再反噬。蓝白色电弧如游蛇缠绕剑身，映亮少年龇牙咧嘴的脸。

“雷...雷来？”他颤巍巍地摆出突刺姿势，竟将三米外的碎石劈出焦黑裂痕。

段岳的独臂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这个卷发青年此时与记忆里某个身影重合，当年那人也是这样，总爱用电弧戏弄大家...

他闭目压下翻涌的回忆，再睁眼时己恢复冷峻。

夕阳将站在宿舍门口的独臂残影拉得很长，投在写满前辈姓名的石墙上，仿佛某个名字正与他隔空相望。

——————

月光漫过宿舍窗口，山崖间终于不再回荡剑鸣。

饭后的沈天阳甩着发抖的手腕踹开房门，嘴里嘟囔着“明天必赢”，右手在空中比划着斩击，首到困意泛起，才骂骂咧咧的翻身上床沉沉睡去...

苏樱的兜帽不知何时滑落，月光洒在她的指尖——回味着白天握剑时残留的触感，她对着窗玻璃反复比划突刺姿势，眼里跳动着从未有过的光彩。

另一端，周云正倚着窗口。这个总用刘海遮住右眼的青年，此刻正闭着眼享受着微微的晚风，当他抬头望另一端苏樱房间窗帘的剪影时，露出了一抹微笑。

陈山在寝室对着空气挥拳，突然变拳为掌，模仿段岳导师示范的劈砍轨迹，带起的掌风却掀翻了床头水杯，然后他抱头懊悔不己。

墨离饭后轻轻擦拭着今天新入手的匕首，然后收入鞘中，转身朝宿舍走去。

妹妹墨依却还叼着半块苹果，临走前冲江亦眨了眨眼，才小跑着追上姐姐。两间相邻的宿舍很快响起洗漱的水声。

陆辰被江亦从301赶出来后呈大字型瘫在房间地板上，指尖偶尔迸出细小电弧，望着天花板傻笑。

江亦赤着上身站在穿衣镜前，右眼蓝焰闪动，却在下一秒毫无征兆的突然熄灭，汗珠顺着背肌滚落。

【当前灵气值：201/200】...

【当前灵气值：200/200】

灵气值上限似乎有了松动，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这些日子他频繁的探索右眼的奥秘，加上今天高强度灵气修炼让他觉得‘突破’似乎只差临门一脚——但终究还是差了一点。

山风拂过青崖洞的白鹿旗帜，将183期的第一页故事轻轻掀起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