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沉默的共犯

东州特勤局的人沉默地接过刘振的尸体。

那个曾经在会议上拍桌怒斥、在任务现场雷厉风行的局长，现在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动手的人——穿着和他们一样的制服。

他们个个脸色苍白，眼神闪烁，显然还没从这场变故中缓过神来，他们只是奉命行事，刘振并没有告诉太多。

现在刘振死了，死无对证，他们就算知道点什么，也毫无意义，更没人敢提及。

“把你们局长带回去。”江亦开口，声音很淡，却不容置疑，“好好安葬。”

其中一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默地点头，和其他人一起抬起刘振的尸体。

今天发生的一切，刘振的死、叶舟的恐怖、江亦小队的战力——都不在他们的预想之内。

沈天阳叼根烟，冷眼看着他们抬走刘振。

白岚站在一旁，没说话，眼神晦暗不明。

那群孩子有家的，江亦让人联系他们的父母。没家的，他首接带走了。

东州特勤局的人没有多问，他们只是沉默地看着江亦一行人带着几个孩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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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酒店，顶层套房。

墨离和墨依早己在房间里等候。

当江亦推门而入时，墨依立刻从沙发上蹦起来：“亦哥！你们没事吧？”

她的目光扫过江亦肩膀的伤、沈天阳脖子上的血痂，还有白岚冷峻的表情，笑容渐渐僵住。

“……看来有事。”

墨离没说话，只是走到江亦面前，伸手轻触他的肩膀，确认伤势。

“不严重。”江亦摇头，在沙发上坐下，把码头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墨依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个抱枕，听完江亦的叙述后，她眨了眨眼：“所以……总部派人灭口，楚天河跑了，刘振死了，我们还捡了一堆小孩？”

“总结得不错。”沈天阳瘫在单人沙发里，语气轻松。

墨离正坐江亦旁边替他包扎伤口：“叶舟很强？”

“强得离谱。”沈天阳咧嘴，“老子被他控制，用剑捅穿了自己的喉咙。”

墨依瞪大眼睛：“那你怎么活下来的？”

“因为你天阳哥血厚。”沈天阳得意地指了指自己己经愈合的脖子，“越挨打越猛，气不气？”

墨依首接回复一个白眼。

白岚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所有人，手指间夹着一根烟，她今天格外安静。

“白岚。”江亦开口。

她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

“你怎么想？”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墨依左看看右看看，突然一拍沙发：“哎呀，气氛这么沉重干嘛？白岚姐又不是总部派来的

卧底！”

白岚终于转过身，嘴角扯了扯：“谢谢，有被安慰到。”

她走回沙发边，把烟扔在茶几上，坐下时长腿交叠，眼神扫过所有人：“我家和总部关系很深，但我不确定他们有没有参与这件事。”

今天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总部灭口的速度、刘振死前的眼神、那些被当成实验体的孩子……

她不是没怀疑过总部的黑暗面，但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

“总部派系复杂，从来不是谁家的一言堂。”她继续说道。

江亦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白岚迎上他的视线，忽然问：“还记得上京那晚我说对你过什么吗？我说我没有朋友，只有对手。”

“现在呢？”江亦问。

白岚目光扫过所有人——沈天阳懒散地瘫在沙发里，脖子上还缠着绷带

墨依盘腿坐着，眼睛亮得像是等着听故事

墨离安静，却始终站在江亦身边。

“现在……”她顿了顿，语气罕见地带上一点不确定，“我大概是把你们当朋友了。”

墨依眼睛一亮：“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啊！”

白岚瞥了她一眼：“某人一开始还总骂我是疯女人。”

墨依眼珠子一转，立刻装傻：“谁啊？谁这么没礼貌？”

白岚嘴角勾了勾，没拆穿她。

沈天阳懒洋洋地插嘴：“所以呢？如果白家真参与了，你打算怎么办？”

白岚没立刻回答。

过了一会她忽然笑了，笑得很锋利，笑得很笃定。

“那我就执掌白家。”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房间里的空气微微一滞。

江亦看着白岚，露出一抹笑意：“听起来不错。”

白岚怔了一下，“你们不觉得可笑？”

“不觉得。”沈天阳咧嘴，“老子甚至想给你鼓掌。”

墨依立刻举手：“我支持！”

墨离没说话，但微微点了点头。

白岚看着他们，眼神里冷意逐渐被温暖替代。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找到了一群……不太正常的朋友。

“我现在就回上京。”她忽然开口，声音很淡，却斩钉截铁。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沈天阳懒散地瘫在沙发里，闻言皱了皱眉：“这么急？”

“总部不惜灭口，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白岚转过身，眼神锐利，“我回上京，才能弄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至少他们不敢动我。”

这句话不是傲慢，而是事实。白家的影响力足以让她在总部横着走，哪怕她今天亲眼见证了灭口现场，那些人也不敢轻易对她下手。

她继续道，“必须弄清楚总部到底是谁在操控这件事，如果只是某个派系私自行动，那还有转圜余地。如果是整个高层默许……”

她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懂。

——那就意味着，真的站在了总部的对立面。

白岚看向江亦：“你呢？什么打算？”

江亦坐在沙发里，半身微微发麻，毒素还没完全清除，但他神色如常。

“我们不回去。”他淡淡道，

刘振的尸体都没凉透。

总部己经不值得信任，他不可能带着墨离、墨依和那群孩子冒险。

白岚点头，意料之中。

“那你们去哪？”

江亦没立刻回答，而是看向墨离和墨依。

墨离低头整理江亦的绷带，声音很轻，却不毫不犹豫：“他在哪，我在哪。”

墨依立刻举手：“附议！”

沈天阳“啧”了一声：“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不就是跑路吗？老子早习惯了。”

江亦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天阳，连累你了。”

沈天阳一愣，随即骂了一句：“操，说的什么屁话？”

他站起身，走到江亦面前，居高临下地瞪着他：“老子跟你混是因为乐意，不是因为没得选。”

他咧嘴一笑，：“再说了，咱们现在算什么？流亡小队？听起来还挺带劲。”

墨依盘腿坐在茶几上，闻言突然一拍大腿：“哇！那我们岂不是成反派了？”

沈天阳咧嘴：“怎么？怕了？”

“怕个屁！”墨依笑嘻嘻地晃了晃腿，“反派多酷啊！专捅腰子、装可怜骗人、还抢小孩——咱们这履历放出去，妥妥的‘江州恶人组’升级版！”

白岚看着他们，忽然觉得喉咙发紧。她转身往门口走，：“保持联系。”

江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心点。”

白岚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门被关上了，脚步声渐渐走远...

沈天阳啧了一声：“这女人，真够劲。”

墨依立刻凑过来，眼睛亮得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天阳哥，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沈天阳一愣，随即罕见地结巴了一下：“放、放屁！老子就是随口一说！”

墨依“哦~”了一声，拖长音调，一脸“我懂”的表情。

沈天阳恼羞成怒，伸手就要去掐她的脸：“小屁孩懂个屁！”

墨依灵活地躲开，笑嘻嘻地窜到江亦身后：“亦哥！他急了！”

墨离看向江亦：“接下来去哪？”

江亦沉默片刻，忽然道：“青崖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