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朱砂印记

景德镇的老窑厂笼罩在绵绵细雨中，温瓷撑着沈叙凛的军用黑伞，鞋跟陷进湿软的黄泥里。沈叙凛走在前方，左手持强光手电，右手始终向后伸着，确保她随时能握住。

"小心台阶。"他停下脚步，手电光扫过一段被青苔覆盖的石阶。温瓷扶着他的手臂往下走，闻到他军装上传来的淡淡松木香——那是他今早特意换的新洗衣液，因为她说过喜欢这个味道。

地下甬道的墙壁突然出现彩色壁画，沈叙凛用手帕擦去水汽，露出郑和船队的图案。温瓷的指尖悬在壁画上："这是...活人祭窑？"画中一个腰缠火云纹绸带的女子正走向窑口。

沈叙凛突然握住她发抖的手，将她的手背贴在自己胸口。隔着军装，她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不管看到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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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百年桂花树洒在石桌上，温瓷正在沏一壶明前龙井。沈叙凛坐在对面，军装外套搭在椅背，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他修长的手指转动着茶杯，突然开口：

"青瓷醒了。"

温瓷的手一抖，茶汤洒在宣纸上，晕开一片琥珀色。沈叙凛立即用吸水纸按住茶渍，动作轻柔得像在修复文物："她说母亲当年还培养了一个孩子，叫..."

"阿朱。"温瓷下意识接话，随即愣住，"我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沈叙凛的指尖划过她眉间皱褶："你昨晚说梦话了。"他掏出军牌，背面不知何时多刻了一个朱砂色的"朱"字，"而且这个字，今早突然出现在我的军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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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的雕花木床上，温瓷枕着沈叙凛的手臂。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胸膛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数着他心跳的节奏，手指无意识描摹着他锁骨处的旧伤疤。

"如果...真有第三个孩子..."她的声音闷在他肩头。

沈叙凛翻身将她笼在身下，拇指抚过她微红的眼角："那也只是多一个人爱你。"他的吻落在她颈间挂着的那半块瓷片上，"碎瓷重圆，破镜复合，我们经历过比这更难的。"

院外的老桂花树突然无风自动，洒落一阵花雨。温瓷恍惚看见树下站着个穿靛蓝旗袍的身影，转眼又消失不见。

---茶痕密码

晨露还未散去，温瓷己经在老宅的桂花树下摆好了茶席。沈叙凛晨练回来，军绿色背心被汗水浸透，紧贴在结实的背肌上。他随手抓起石凳上的白毛巾擦汗，那是温瓷昨晚刚为他绣上名字的。

"尝尝新到的凤凰单枞。"温瓷递过茶盏，指尖在杯沿轻轻一转，这是她心情紧张时的小动作。

沈叙凛接过茶盏时顺势握住她的手："昨晚没睡好？"他的拇指在她腕间，那里有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痕——十年前她为修复他母亲的嫁衣瓷器割伤的。

茶汤在宣纸上晕开的痕迹渐渐干涸，竟隐约呈现出与古窑壁画相似的火云纹路线。温瓷的茶匙"当啷"一声掉在青石板上，沈叙凛己经蹲下身，从靴筒抽出军刀，在石板上刻下坐标。

"这是..."温瓷的声音微微发颤。

"南洋群岛的经纬度。"沈叙凛抬头，晨光在他睫毛上跳跃，"郑和船队最后一次停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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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的书房里，沈叙凛正在教沈念下象棋。温瓷端着果盘进来时，正好看见他把"将"棋让给了女儿。

"妈妈！"沈念举着棋子扑过来，发间的贝壳发卡闪着微光，"爸爸说这个棋子最厉害！"

温瓷弯腰接住女儿，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沈叙凛今早给女儿用的洗发水，是她最喜欢的那款。沈叙凛趁女儿不注意，悄悄将一张纸条塞进她手心：

"今晚八点，老窑厂见。"

他的指尖在她掌心多停留了一秒，那是他们之间的暗号——有重要发现。

沈念突然抓起"炮"棋按在棋盘上："砰！爸爸输了！"棋子翻倒的瞬间，温瓷看见底部刻着细小的"朱"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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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窑厂的月光像一层银纱，温瓷裹着沈叙凛的军装外套，闻着上面混合了硝烟与松木的气息。沈叙凛正用军刀撬开一块松动的地砖，手臂肌肉在月光下绷出漂亮的线条。

"找到了。"他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青花瓷罐，罐身火云纹与她腰间的烙印如出一辙。

温瓷的手指刚触到瓷罐，突然一阵眩晕。无数陌生又熟悉的画面涌入脑海：五岁的自己在桂花树下与另一个女孩分食糖人；母亲将两个瓷娃娃分别塞进她们手中；远处，年轻的沈父牵着个小男孩静静观望...

"阿瓷？"沈叙凛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他的手掌贴在她后背，温度透过衣料传来，"你看见了什么？"

温瓷抬头，月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看见了你小时候。"她轻触他眉骨上的疤痕，"那时候你就己经会保护人了。"

瓷罐在他们手中微微发烫，罐底慢慢浮现出三个名字：阿瓷、阿蓝、阿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