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纳元功法

很快，他的视线被一个角落里的摊位吸引了。摊主是个头发花白、脸上沟壑纵横的老弟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色杂役服，正靠在一块大石头上闭目养神，对周围震耳欲聋的喧嚣充耳不闻，仿佛自成一方天地。

他的摊位极其简陋，就是一块铺在地上的破旧兽皮，上面零零散散地摆放着十几本册子和几枚颜色暗淡、灵光几乎不可见的玉简。那些册子大多封面破损，纸张泛黄卷曲，一看就是被无数人翻阅过的旧货，散发着一股陈旧纸墨混合着淡淡霉味的气息。

这摊位的位置偏僻得不能再偏僻，货物卖相也差到了极点，与周围那些吆喝声震天、不时闪烁着各色光芒的热闹摊位形成了鲜明对比，几乎无人问津。

姚东溪心中一动。越是这种不起眼的地方，或许越能淘到一些真正基础、价格也相对“公道”的东西。他现在囊中羞涩，那十几颗得自诡异包裹的下品灵石是他眼下唯一的本钱，每一颗都必须用在刀刃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那份既忐忑又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兴奋，整理了一下身上粗糙却干净的麻衣，迈开脚步，朝着那个角落里的瞌睡老者摊位，一步步走了过去。

就在他快要走到摊位前时，旁边一个弥漫着浓郁油脂香气的烤肉摊位突然爆发出一阵粗野的哄笑和怒骂。只见一个身材壮硕如熊，满脸横肉的弟子，正唾沫横飞地指着另一个面黄肌瘦、畏畏缩缩的弟子破口大骂：“……你他娘的眼睛长裤裆里了？。看清楚。老子这可是用秘料腌制的‘赤焰猪’后腿。烤得外焦里嫩，香飘十里。就你那两块狗屁不如的‘寒铁矿渣’，连给老子剔牙都不配，还想换我一整条腿？做你娘的春秋大梦。赶紧滚犊子，别挡着老子发财。”

那瘦小弟子脸涨得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还想小声争辩：“我…我这两块矿石虽然品相差了点，但好歹也是能入炉的……”

“好个屁。”壮汉蛮横地一巴掌拍在油腻的烤肉架子上，震得火星和油星西溅，恶狠狠地吼道，“这种破烂玩意儿，扔矿洞里都没人捡。赶紧滚，再不滚老子把你当柴火塞炉子里烤了。”

周围看热闹的弟子们发出更大声的、毫无同情心的哄笑，夹杂着几句污言秽语的调侃，目光如同看待蝼蚁般落在瘦小弟子身上。

姚东溪脚步顿了顿，默默看着这一幕。这市集，看似热闹，实则也充满了底层挣扎的辛酸与粗野，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不再理会那边的闹剧，径首走到那打盹老者的摊位前，蹲下身子，目光开始仔细打量起那些破旧的册子和玉简。

老者似乎被惊动了，眼皮掀开一条缝，浑浊的眼睛懒洋洋地扫了姚东溪一眼，见他穿着一身崭新的粗麻衣，气息虚浮，明显是个刚入门不久的新人，便又兴趣缺缺地闭上了眼睛，只是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嗯？”声，算是打过招呼。

姚东溪也不在意对方的态度，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些功法秘籍吸引了。

《基础炼体诀》、《引气入门》、《聚灵浅谈》、《蛮牛拳谱》、《疾风步初解》……

册子的名字大多朴实无华，甚至有些土气，内容显然也都是些大路货色，恐怕是宗门内流传最广，也最不值钱的基础法门。但对现在的姚东溪来说，这己是甘霖。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本名为《纳元诀》的薄薄册子上。册子比其他几本更显破旧，封面甚至缺了一个角，但“纳元”二字，却隐隐触动了他。吐纳灵气，这似乎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引导天地灵气入体，滋养己身，稳固境界的基础法门。

他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那本《纳元诀》的封面，感受着那粗糙的纸张上传来的、历经岁月磨砺的质感。

“这个……”姚东溪喉咙有些干涩，抬头看向那依旧半眯着眼睛的老者，“怎么卖？”

第24章 纳元功法

老者眼皮又抬高了些，浑浊的目光在姚东溪身上和那本破旧的《纳元诀》之间转了转，似乎在评估这笔买卖的价值，或者说，评估眼前这个新人的“油水”。

“嗯…《纳元诀》？”老者声音沙哑，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又透着一股子长年累月在此摆摊的麻木，“破是破了点，字迹图解还算清楚，凑合能看。”

他伸出一根枯瘦如柴、指甲缝里还带着泥垢的手指，随意地弹了一下那本册子，发出“噗”的一声轻响。

“三块下品灵石。”老者言简意赅，连多余的表情都欠奉，又把眼睛眯了起来，一副“爱要不要，别耽误我睡觉”的架势。

果然，这地方没有便宜可占。但他没有犹豫。

《纳元诀》，引导天地灵气入体，这是他眼下最迫切需要的东西，是真正踏上修炼之路的敲门砖，是摆脱目前困境。

姚东溪蹲着身子，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索。他没有首接拿出许元辰给的那三块，而是从自己那个灰扑扑的小袋子里，挑了三块看起来最不起眼、光泽也最暗淡的下品灵石。

灵石入手微凉，带着一丝奇异的能量触感。

当姚东溪将这三枚青濛濛的石头递过去时，那原本半眯着眼打盹的老者，眼皮猛地掀开了。

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目光锐利地在姚东溪脸上停顿了一瞬，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刚入门土里土气的新人，居然真的能拿出三颗灵石来。

不过，老者显然见多识广，那丝讶异转瞬即逝。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快如闪电地将那几枚灵石夹了过去。

他没有细看，只是将灵石放在指尖掂量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动作随意地将灵石揣进了自己怀里某个鼓鼓囊囊的地方。

“喏，拿去吧。”老者朝着地上的《纳元诀》努了努嘴，态度依旧冷淡，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桩微不足道的交易。

姚东溪如获至宝，连忙伸手将那本薄薄的、封面都缺了个角的《纳元诀》小心翼翼地捧了起来。

册子入手粗糙，纸张泛黄发脆，散发着一股陈年纸墨混合着淡淡霉味的气息，边缘因为无数次的翻阅而卷曲破损。他将《纳元诀》紧紧贴身收好，仿佛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姚东溪站起身，没有再看摊位上的其他东西，也没有理会那重新闭上眼睛，仿佛又陷入沉睡的老者，转身离开这个偏僻的角落，姚东溪重新汇入市集的人流。

姚东溪紧攥着怀中那本薄薄的《纳元诀》，指尖甚至能感受到纸张粗糙的纹理和边角的破损，心中刚刚燃起的一丝微弱火苗，被市集汹涌的人潮与喧嚣冲击得摇曳不定。

他漫无目的地在人流中穿行，各种气味混杂着涌入鼻腔——草药的苦涩、烤肉的焦糊、矿石的土腥，还有汗水与尘土的味道，构成这片底层挣扎之地的独特气息。

脚步不由自主被前方一阵异常的喧哗吸引。

只见一个售卖某种纸张的摊位前，黑压压围拢了一大圈人，比任何贩卖丹药、符箓的摊位都要热闹，议论声浪此起彼伏，几乎要掀翻这片山谷。

好奇心驱使下，姚东溪也慢慢凑了过去，侧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