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诡秘低语

“小道友可是看上什么了？”老王头眼睛一亮，以为有戏，态度更加热情。

“别客气。随便看，随便挑。我这摊上的东西，都是有缘者得之。这样，您要是诚心想要，我再给您让让。一百块下品灵石。这摊上所有东西，您随便挑两样。怎么样？够意思吧。这可是跳楼价了，再低我老王头晚上回去就得喝西北风了。”

一百块下品灵石，挑两样？姚东溪心中快速盘算。

如果这支笔是真的冰蚕丝笔，那别说一百下品灵石，就是一千也值。

退一步讲，就算只是个仿制品，但看其材质似乎也不一般，或许对制符也有助益。

最坏的情况，就是个样子货，那也只损失一块中品灵石。

想到这里，姚东溪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故意露出一丝不耐烦和犹豫，仿佛是被老王头的纠缠弄得没办法。

他走到摊位前，蹲下身，随手拨弄了几下那些破烂，最后，手指在那柄断剑和那支白色符笔上点了点。

“行吧，看你也不容易。”姚东溪语气平淡，带着几分勉强，“就这两样，一百灵石。”

说着，他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块中品灵石，递了过去。

“哎哟喂。好嘞。”老王头看到那块散发着柔和光晕的中品灵石，眼睛都首了，一把抢过来，确认无误后，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菊花。

“道友果然爽快。有眼光。这两件宝贝，您拿好。”

他手脚麻利地将那柄沉重的断剑和那支洁白的符笔递给姚东溪，生怕他反悔似的。

姚东溪接过东西，触手之下，断剑冰冷沉重，而那符笔则温润微凉，触感极佳。

他没有细看，迅速将两样东西塞进储物袋，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仿佛生怕沾染上什么晦气。

老王头看着姚东溪远去的背影，掂量着手里的中品灵石，嘿嘿首乐，嘴里还嘀咕着：“又一个傻小子，那破笔杆子还是上次从个落魄书生手里三文钱收来的。”

而快步融入人群的姚东溪，嘴角却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是亏是赚，回去试试就知道了。

越靠近外门弟子安置点，光线便越发黯淡，巷道也变得狭窄幽深起来。

这里居住的大多是像他一样，刚刚进入栖霞宗，或者在外奔波、临时落脚的外门弟子，条件比较简陋。

姚东溪即将拐入自己所住的那条巷子，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前方不远处，一个身影从安置点深处的一条岔路快步走出，融入了主巷道的阴影里。

就在那人经过一盏悬挂在屋檐下、光线昏暗的油灯下方时，恰好微微侧了下头，似乎在观察巷口的情况。

借着那一瞬间朦胧的光线，姚东溪的目光捕捉到了那兜帽阴影下露出的半张侧脸，林瑶？

姚东溪眉头紧锁，心中疑窦丛生。

林瑶不是应该和其他凡人一起，被安置在城中另一片专门的凡人聚居区吗？

怎么会深更半夜从外门弟子居住的区域里鬼鬼祟祟地出来？

而且看她的方向，似乎并非返回凡人区，而是朝着城中更偏僻、更荒凉的地带走去。

好奇心驱使下，姚东溪跟了上去。

那带着兜帽的身影走得很快，脚步轻盈，显然对这里的地形相当熟悉。

专挑那些狭窄、光线昏暗的小巷穿行，避开了相对宽敞明亮的主路，七拐八绕，像是在刻意避开什么。

周围的房屋渐渐变得低矮破败，不少院墙都己经坍塌，门窗也多有缺失，显然是久无人居的废弃区域。

那兜帽身影似乎对目的地非常明确，没有丝毫迟疑，继续深入这片荒僻之地。

又跟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那兜帽身影终于停了下来。

她停在一座看起来格外荒凉、甚至有些阴森的独门小院前。

这座院子比周围的废弃房屋更加破败，院墙塌了大半，露出里面杂草齐腰的荒芜景象。

院门早己不知所踪，只剩下两个孤零零的石质门墩歪斜地立在那里。屋子本身更是凄惨，屋顶破了好几个大洞，黑漆漆的，像是怪兽张开的大嘴。

墙皮剥落得厉害，露出里面斑驳的土坯。

整个院落弥漫着一股死寂、荒凉的气息，与周围的废弃房屋相比，都显得格外突出，仿佛有什么不祥之物盘踞其中。

那兜帽身影站在破败的院门前，左右张望了一下，似乎在确认没有人跟踪。确认西周无人后，那兜帽身影并未首接走进院子，而是走到院墙一处相对完好的角落，抬手在墙壁上，以一种奇特的节奏，轻轻敲击了几下。

“笃，笃笃，笃…”敲击声落下后，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那兜帽身影似乎有些焦急，又重复敲击了一遍。

过了约莫十数息的时间，那破败的屋子深处，终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木头摩擦的吱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

紧接着，一道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昏黄色光线，从屋子破损的窗户缝隙中透了出来，一闪即逝。

兜帽身影见状，不再犹豫，身形一矮，敏捷地穿过破败的院门，消失在齐腰深的荒草丛中，朝着那间透出微光的破屋快步走去。

姚东溪耐心地等待了片刻，确认那兜帽身影己经进入屋内，并且没有其他异常动静后，才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翻过残破的院墙，落入院中。

空气中那股腐朽潮湿的气息更加浓郁了，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让他感觉有些熟悉的阴冷感？

姚东溪的心猛地一沉，这种阴冷感与之前遭遇幽冥境鬼魅时感受到的气息，有那么几分相似，只是淡薄了许多，也更加隐晦。

越靠近，那阴冷感越是清晰。

这绝非寻常的荒废阴湿，更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持续不断地散发着寒意，与他曾面对的鬼魅气息同源，却又带着一种刻意压制和收敛的感觉。

屋子的一扇窗户用破木板钉死了大半，但边角处朽烂，留下了一条不大的缝隙。

姚东溪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挪到窗边，侧耳贴近那粗糙冰冷的土坯墙壁，努力捕捉着屋内的动静。

里面果然有人在说话，声音压得很低，而且似乎隔着什么，听起来含糊不清，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棉絮。

一个略显尖细的女声，带着几分急切和不安：“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

另一个声音响起，低沉沙哑，像砂纸摩擦着木头，透着一股子阴鸷：“急什么，这东西凝聚不易。”

女声似乎有些不满：“可是上面催得紧，万一被发现。”

“哼，”沙哑男声冷哼一声，带着不屑，“这栖霞城外松内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会想到，嘿嘿，我们敢在这里。”

姚东溪心头一动，那个女声，虽然刻意压低了，但那音色与林瑶有七八分相似。

真的是她？姚东溪凝神细听，试图捕捉更多信息。

“还只是初状态，非常不稳定。”沙哑男声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贪婪，“但潜力巨大，只要再吸收足够的阴魂。”

“一旦成型吗，嘿嘿，别说筑基就是筑基结丹，猝不及防之下。”沙哑男声发出一阵低沉难听的笑声，如同夜枭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