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梦境深渊

禁林边缘，小队集结完毕：莉娜带着装满魔法典籍的背包；托马斯携带各种自制仪器；西尔维娅一如既往地警惕；月影则换上了更适合行动的精灵轻甲。

"路线规划好了，"月影指向禁林深处，"银叶树在中心地带，但禁林现在……不太一样了。"

他说的没错。刚踏入禁林，艾丽斯就感到异样——树木扭曲成不自然的形状，空气中飘着银色絮状物，踩上去却没有实体。更奇怪的是，她的时间感变得混乱，有时觉得走了几分钟，看表却发现过了半小时。

"虚空渗透，"西尔维娅简短解释，"己经开始影响现实结构。"

突然，月影举手示意停下。前方树丛中传来沙沙声。一个黑影踉跄走出——是弗立维教授！他的长袍破烂，脸上有血迹，右手不自然地扭曲着。

"教授！"艾丽斯冲上前扶住他。

"跑……"弗立维气若游丝，"他们……跟踪我……"

"谁？"托马斯紧张地环顾西周。

回答是从天而降的蓝袍巫师们，领头的正是珀西瓦尔。他冷笑着降落在空地中央："多么感人的师生重逢。可惜要提前结束了。"

西尔维娅立刻召唤风墙，但一名蓝袍巫师用古怪的金色器械轻易化解了魔法。"反元素装置，"月影咬牙，"专门对付精灵和元素使者的。"

珀西瓦尔的目光锁定艾丽斯："把碎片交出来，艾丽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你所谓的伟大利益就是侍奉吞噬者吗？"艾丽斯厉声质问。

珀西瓦尔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你什么都不知道。虚空吞噬只是开始……真正的净化即将降临。"他一挥手，"抓住他们！特别是那个精灵！"

混战爆发。托马斯扔出烟雾弹，莉娜召唤藤蔓阻碍追兵，西尔维娅的风魔法虽被削弱仍制造了混乱。弗立维教授勉强举起魔杖："我……掩护你们……走！"

他释放出一道强光，暂时致盲了追兵。月影抓住艾丽斯的手："现在！"

五人趁机冲进更深的树林。身后传来珀西瓦尔愤怒的咆哮和魔咒爆炸声。弗立维教授没有跟上来……

跑出很远后，他们才敢停下喘息。月影检查西周："快到了。银叶树就在……"

他的话戛然而止。前方的空地上，矗立着一棵巨大的古树，但情况不对——树干上爬满黑色脉络，树叶不再是银色，而是一种病态的灰白。更可怕的是，树下躺着几具裹在蓝袍中的尸体，皮肤上覆满银色结晶。

"联合会先遣队……"西尔维娅检查尸体，"被梦境反噬了。"

莉娜惊恐地看着变异的树："入口还安全吗？"

月影表情凝重："只有一试。艾丽斯，过来。"

他引导艾丽斯来到树前，割破手掌将精灵血滴在树干上："以月光与真名之名，我，月影，请求开启幻梦之路。"

毫无反应。月影皱眉："应该有用……除非……"

"除非什么？"托马斯问。

"除非纯净之心不是指精灵。"月影看向艾丽斯，"你试试。"

艾丽斯犹豫地将手贴在树干上。出乎意料，树皮温暖而柔软，像活物般起伏。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取下凤凰胸针按在树上：

"以光之继承者之名，我请求通过。"

刹那间，两色光芒从胸针迸发，顺着黑色脉络流动，所到之处黑色褪去，重现银光。树干中央逐渐浮现一个漩涡状的门户。

"成功了！"莉娜欢呼。

但月影的表情却变得古怪。当光芒扫过他时，他手臂上的精灵纹身突然发光——不是常见的银绿色，而是深邃的紫黑色。

"这是……"西尔维娅警觉地后退，"暗之印记！"

月影痛苦地抱住头："我……我不知道……"

艾丽斯突然明白了："你是第三位继承者！不是旁观者……是暗之平衡者！"

记忆碎片在她脑海中重组：七位继承者不全是光明的……需要黑暗来平衡……就像有光必有影……

月影的眼中闪过挣扎："但我被派来监视……阻止……"

"被谁？"西尔维娅逼问。

"记忆……被封印了……"精灵跪倒在地，紫黑光芒与银光在他身上交战。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珀西瓦尔的声音："这边！快！"

"没时间了，"艾丽斯当机立断，"西尔维娅，托马斯，带月影进去。莉娜和我断后。"

"但……"

"这是命令！"艾丽斯从没这么坚决过，"第三碎片需要暗之继承者。这是预言的一部分！"

西尔维娅深深看了艾丽斯一眼，然后拽起仍在挣扎的月影冲入门户。托马斯犹豫片刻，塞给艾丽斯一个小装置："延时引爆，三十秒。"然后也跟了进去。

门户开始不稳定地闪烁。莉娜迅速在周围布下荆棘陷阱："现在怎么办？"

艾丽斯看着逼近的蓝袍巫师们，按下托马斯给的装置按钮，扔向远处："给他们指错路。"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珀西瓦尔果然带人转向声源。艾丽斯抓住莉娜的手："现在，我们进去……"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灌木丛中传来："等等……带我一起……"

弗立维教授艰难地爬出来，右腿血肉模糊："我知道……真相……关于七位继承者……"

艾丽斯和莉娜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一起扶起教授，三人跌跌撞撞地冲向越来越小的门户……

就在他们穿过的一瞬间，艾丽斯听到珀西瓦尔愤怒的咆哮，然后世界天旋地转，坠入无尽的梦境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