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第西十二章

在斯内普推门而入时，邓布利多正眯着双眼，将还在他手中扭动着的蟑螂堆塞进嘴里。

看到魔药教授的突然造访，老校长先是吃了一惊，随即不慌不忙地将嘴里的甜品咽下。

“是你啊，西弗勒斯，我还以为是庞弗雷夫人突然造访呢。”邓布利多不紧不慢地说，“而且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还在给学生们上课吗？”

斯内普的脸上闪过一丝焦躁。

“今天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年级的魔药课提早结束了。”斯内普说，“课堂上出了一些意外，我怀疑是你让我注意的那个人动的手。”

这下，邓布利多也不和往常那样装傻充愣了。

他的眉头深刻的蹙起，脸上的皱纹都要显得比平日里更加深刻。

“证据呢，西弗勒斯？”他十指相抵，浑身上下充满了压迫感。

这时候的邓布利多不再是那个只会在校长办公室里吃糖的慈祥老人，而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白巫师。

斯内普深吸了一口气。

纵使他知道邓布利多身上的压迫感并非针对他而来，但每次面对这样的邓布利多，都让他神经紧绷。

斯内普脸上的肌肉绷紧了。

“如果你还记得你拜托我看着的那位客人的话，我猜你可能注意到了她最近的一些......行为......”

斯内普斟酌着语言，尽量让自己显得客观，而不是身为斯莱特林的院长对一个斯莱特林学生有所偏袒。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

“是的，西弗勒斯，画像们的确和我提过一些最近发生的小意外。我本来还准备和我们的那位客人稍微聊一聊，毕竟无论如何，魔鬼网的事情还是稍微有点过火了”

斯内普呼出一口气。

果然，学校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想要瞒过邓布利多是不可能的。

“这正是我今天要和你说的。”斯内普说，“今天我己经和她聊过，让她谨言慎行了。”

“原来如此。”邓布利多说，“又是什么让你觉得，对学生们下咒的人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

听到邓布利多的问话，斯内普原本放在身侧的右手情不自禁地抓住了自己的左臂。

那里烙印着一个丑陋的标记，那个标记曾代表了他曾梦寐以求的荣耀，但是现在每次看到那个标记，他却只觉得丑恶。

邓布利多敏锐地注意到了斯内普的动作，他的目光闪了闪，却什么也没说。

他等待着眼前的魔药学教授，等待着他开口。

半晌后，斯内普松开了自己的右手。

魔药教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艰难地说，“就在几天之前，我第一次见到那个诅咒的时候，我本来和你揣着相同的想法。”

“那又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邓布利多抬了抬眉，引导着魔药教授的思路。

“我本以为那只是个简单的二重诅咒，表面是简单的小恶咒，用小恶咒掩盖下面真正的恶咒。”斯内普说，“在医疗翼的时候，我己经解开了这两重诅咒。但是今天的魔药课上，我发现这两重诅咒都只是对真正恶咒的障眼法。”

邓布利多露出了一个深思的表情。

半晌之后，老人点了点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西弗勒斯，这的确很像是他的手段。”

而后，校长办公室内除了那些小银器窸窸窣窣向外喷出烟雾的细小声音，以及挂在墙上的校长画像们的梦呓外，不再有任何响动。

等了许久都没等到邓布利多后续反应的斯内普咬紧了牙。

“所以，你就准备这么任由奇洛，一个他的追随者在学校里为所欲为？”

“我明白你的意思，西弗勒斯。”邓布利多面色不变，“但是不，西弗勒斯，我不会那么做。”

斯内普的面容因为邓布利多的回应而扭曲了。

他很想质问眼前这个老人的脑袋里到底是不是因为糖分太多，所以被腌渍入味了，但是理智告诉他，邓布利多的决定总有道理。

看到斯内普那不好的面色，邓布利多知道自己需要给他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首先，虽然我们都知道奎里纳斯大概有问题，但是这一切都只停留在我们的猜测上。”邓布利多说，“其次，我有一个猜想......”

邓布利多面色变得沉重起来，显然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斯内普没有打扰邓布利多的思绪。

即使不想承认，但是斯内普的心底和其他人一样相信邓布利多的决定，相信邓布利多的判断。

半晌之后，邓布利多抬起头来，看向斯内普。

“西弗勒斯，我需要他留在霍格沃茨，需要他为我验证我的这个猜想。”邓布利多的眼神里难得带上了一丝疲惫。

“所以，我们暂时不能把他赶出去，还要装作没有发现他的不对？”斯内普轻声问。

“是的，就是如此。”邓布利多说。

斯内普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我明白了。”

“好了，西弗勒斯，在回去上课之前，要来一点蟑螂堆么？”说着，邓布利多又恢复了一贯的笑容，甚至还想把他的蟑螂堆再度推销给斯内普。

心情并不愉快的魔药教授并不想陪这位惯会装傻的老人表演。

他的脸上露出了个嫌恶的表情。

“不必了。”它看着那还在碗里扭动的怪异糖果，转身就走。

在魔药学教授离开校长办公室，并且确定他真的不会回来后，邓布利多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与其说他需要奎里纳斯·奇洛为他验证他的猜想，不如说他需要奇洛身后的那个人为他验证一个猜想，一个十年前就己经诞生了的猜想。

而他暂时不能把这个猜想告诉这位不好相处的魔药学教授。

“唉，真希望西弗勒斯的脾气能好一点。”半晌后，邓布利多嘟囔着，打起精神撑起自己的身体，又一次投身到身为校长那无穷无尽的繁杂工作之中。

与此同时，再度回到地窖的斯内普突然想起了一件他刚刚忽略的事。

刚刚他全心全意只想着要和邓布利多谈一谈奇洛的事情，却忘记了今天是周五。

这意味着明天是周六。

周六，早上八点......

斯内普顿时有了一种毁灭世界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