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

“斯内普教授，我没有被迫害妄想症。”艾德丽安看着自己手里还残存了一点药水的玻璃瓶，“而且我认得出这是品质完美的魔力稳定剂。”

说起来，被迫害妄想症这个词，她还是从赫敏的嘴里听说的，她那时候还没这么新潮的词。

“哼，还有点眼光。”斯内普的唇角不自觉地向上扬了扬，“现在，再试用一下你的魔咒。”

艾德丽安依言在心中默念“荧光闪烁”。

一团巨大的光球在她的杖尖爆开，比魔咒课的时候更加耀眼，更加闪烁不定。

艾德丽安面色沉重地停止了使用魔咒，又念出了咒语。

这次的照明咒倒是比那团大光球的状态稳定了不少，但是依旧糟糕，光芒在她的魔杖杖尖明灭不定地闪烁了一小会，才归于恒定的光明。

斯内普的脸色在看到艾德丽安的施咒效果之后也变得极差。

“魔力稳定剂没有用。”他有些挫败地说。

但是很快，他就从这种挫败的情绪之中抽离出来。

斯内普在办公室内踱了几步，眉头紧蹙，竭力回想着，“我记得学校的图书馆里有一本书，研究了巫师的魔力。我记得.......”

艾德丽安沉默地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了斯内普正在形容的那本书。

“是的，就是它。”斯内普说。

很快，他便意识到了，既然这本书在艾德丽安手里，那就说明......

“方向不对。”艾德丽安言简意赅地说。

于是魔药学教授的办公室里的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默。

“你的猜测是什么？”半晌后，坐回了办公桌后的斯内普问道。

“我只有一个不太成熟的猜想。”艾德丽安说，“我猜，或许这也是时间魔法的副作用。”

她看了看自己现在这双属于儿童的，稚嫩的手。

即使时间己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她依旧无法习惯这副属于幼童的模样。

斯内普的手指在座椅的扶手上敲击几下，眉宇间因为沉思留下一道深刻的折痕。

“或许......”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你现在的状况是因为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无法正确地引导你体内的魔力。”

“您觉得，增龄剂或许更加对症？”艾德丽安问道。

“值得一试。”斯内普点了点头。

很快，他们又一次在院长办公室里架起了坩埚。

比起提神剂来说，增龄剂的熬制要麻烦一点，但这难不倒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授。

艾德丽安一边准备着材料，一边看斯内普行云流水的将她切好的材料投入坩埚之中，又看坩埚里的药水逐渐变色，突然有了一种微妙的既视感。

她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魔药课上和自己搭档的高尔。

但很快，她就将这纷乱的念头清除出了自己的大脑。

站在她身侧的魔药教授在熬煮魔药的时候有一种令人无法忽略的认真。他漆黑的双眼紧紧盯住他面前的药剂，眼神专注又沉迷。

艾德丽安忽然想起了他在第一节魔药课上时所说的那些话。

这位魔药教授或许真的能从大釜坩埚之间感受到那种，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神妙魔力。

熬煮魔药时候的斯内普没有了平日里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讥诮和冷漠远离了他，只留下平和沉静。

很快，这剂对魔药教授并不困难的药剂在他的手指下，在他的操控中变成了他想要的模样。

于是，斯内普熄灭了坩埚下的火焰。

他将魔药仔细装进了瓶中，就像是所有步骤的最后收尾的那个仪式。

“喝了它。”斯内普将药瓶递到艾德丽安眼前，言简意赅地说。

艾德丽安接过了那个药瓶，将药剂捧到了掌心里。

瓶中的药水还带着些余温，透过药瓶传递到她的掌心。

她突然升起了一点微妙的恶趣味，这让她没有立即拔开瓶塞，将瓶中的药水一饮而尽。

看到了艾德丽安长久没有动作，斯内普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

“你在犹豫什么？”斯内普问。

“哦，您说这剂药水？”艾德丽安的眼里带上了一丝戏谑，“我正按照您的吩咐，拒绝一些没贴标签的不知名药剂。”

“菲戈，”斯内普的心情似乎因为刚刚熬制了一剂成功的药水而变得不错，他抱臂而立，懒洋洋地说，“不要逼我用魔杖撬开你的嘴，让你把药喝下去。”

“多么令人印象深刻的威胁啊，斯内普先生。”艾德丽安耸了耸肩，仰起头，将这剂魔药尽数吞入。

苦涩却又温暖的液体顺着她的食道一路流向胃部。

理论上，魔药会在她喝下的几分钟内起效。它会拉伸她的骨骼，改变她的身体，让她从一个十一岁的幼童变回那个十六岁即将成年的巫师。

然而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乎是二十分钟过去了，己经远远过了魔药应该起效的时间，她的身体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

艾德丽安，平静，平静，这不是你经历过的最糟糕的事，失望没办法帮你解决任何问题。

片刻之后，艾德丽安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

她象征性地念出了“荧光闪烁”，在看到魔杖杖尖上依旧闪烁不定的光芒后，镇定地开口，“啊，看起来增龄剂好像不太管用。”

办公室里的另一个人的表情比艾德丽安还要差，听到艾德丽安这轻描淡写的一句，斯内普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可怕的讥诮表情。

“多么淡然啊，菲戈小姐。”他咬牙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喝了一杯让人回味无穷的南瓜汁呢。”

艾德丽安没说话，只是低垂下了眼。

斯内普脸上的神色一滞，将其他的话咽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干巴巴地说：“把你对时间魔法的笔记留下，菲戈，别想糊弄我，我知道你有记笔记的习惯。”

在艾德丽安将自己的笔记拿出来时，斯内普点了点头。

“你今天的禁闭结束了，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来我的办公室。”斯内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