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第七十五章

斯内普几乎是狂热地看着最后随着艾德丽安杖尖一指，那颜色逐渐从诡异的棕褐色蜕变为鲜红的瑞埃姆牛血液。

在魔咒施展完成后，艾德丽安脸色苍白的闭上眼，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只有理论的魔法对她的消耗非常大，而她又是竭尽全力让魔咒能够回溯的时间变长，这几乎消耗了她体内的所有魔力。

斯内普见状，拖过了有求必应屋里的椅子，让艾德丽安能够坐下休息片刻。

与此同时，他也拿过了艾德丽安递给他的瓶子，拔开瓶塞，嗅闻了一下里面的液体。

牛血的腥气扑鼻而来，闻起来十分新鲜，完全看不出它在几分钟之前还处在变质到几乎完全不能用的边缘。

“神奇。”斯内普评价道。

这时，倚靠在椅子上合眼的艾德丽安勉强打起了点精神，稍稍抬起眼皮。

“事实上，这个魔法失败了。”艾德丽安疲惫地说，“不提魔力消耗得比预计多出了好几倍，我原先打算把这瓶血液的时间回溯到一年之前，但从魔咒的效果上看，它新鲜得像是刚从瑞埃姆牛身上放出来的。”

斯内普沉默了片刻

“你不必心急。”他放轻了声音，有些生疏地安慰道，“你开始研究时间魔法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的时间就有了这样的成果，足够让威森加摩那些尸位素餐的老家伙们羞愧得上吊了。”

艾德丽安有点被斯内普的安慰逗笑了。

她弯起唇，“感谢你的安慰，西弗勒斯。”

听到这个称呼，斯内普几乎是立即板起了脸。

“对教授首呼其名，你是仗着自己是斯莱特林学生的身份，觉得我不会给自己的学院扣分吗？”

不过斯内普的脸色虽然严肃，但口气听起来却不算严厉。

“啊，的确是我的错。”艾德丽安微微笑了一下，“不过我之前还在担心你会稍微消沉那么一小会，但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

消沉？他为什么消沉？

斯内普眯起眼睛，有些险恶地看向艾德丽安，内心己经在考虑要怎么才能惩罚一下这个无法无天的女巫。

艾德丽安当然不会就这样被斯内普吓到。

她的目光微微下移，看向了斯内普右手的袖子——经验丰富的巫师都会将自己的魔杖藏在惯用手的袖子里，方便随时使用魔咒。

而后，艾德丽安就见证了斯内普一系列的表情变化。

在艾德丽安的注视下，霍格沃茨魔药学教授的表情先是险恶，而后是疑惑，随即是若有所思，最后变成了一片铁青。

他黑色的双眼也不再盯视艾德丽安，而是先看向了那瓶瑞埃姆牛的血液，而后长久停驻在了自己的魔杖上。

显然，即使是一开始没有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斯内普现在也意识到了。

艾德丽安好想问斯内普：“‘消隐无踪’是不是特别好用。”

但她觉得如果自己真问出嘴了，说不定斯内普就要对自己施恶咒了。

忍住，要忍住。艾德丽安这么告诫自己。

于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弥漫在有求必应屋中。

沉默的时间延续得太久，久到艾德丽安都有些坐不住了。

“斯内普教授？”她试探性地问。

然而斯内普就和没有听见一样，目光依旧投注在他的魔杖上。

“斯内普？”艾德丽安又轻声喊道。

同样没有任何回应。

艾德丽安思忖片刻，最后小心翼翼地开口，“西弗勒斯？”

这下，斯内普终于给了她点反应。

斯内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迅速变了几变。

他看着似乎是先开口辩驳两句，但是又像是提不起任何说话的兴致，半晌之后，他一个转身，迅速从有求必应屋离开了。

跑......跑了？

艾德丽安眨了眨眼，看着在自己面前打开又关闭的有求必应屋大门，半晌没缓过神来。

她倒是有心想要追出去，但是魔力透支的虚弱依旧让她没什么力气，把她困在这张椅子上。

几分钟后，原本冲出有求必应屋的斯内普去而复返了。

魔药学教授在几分钟里似乎好好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再回到有求必应屋后，他的脸上己经不复离开时候的空白。

他像是之前离开有求必应屋的人不是他一样，表情镇定，步伐沉稳。

只不过作为刚刚目睹了斯内普心态炸裂，崩溃破防的人，艾德丽安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的行为充满了欲盖弥彰。

为了不戳到斯内普的痛脚，艾德丽安几乎是回想了自己从出生到现在最悲伤的事，才勉强把自己想要疯狂上翘的嘴角压下来。

而斯内普则端着一副淡定的表情，对艾德丽安说：“让我们先把今天要整理的整理出来，然后我们可以聊一聊你创造的这个魔咒。”

艾德丽安抬了抬眉头。

“当然了，西弗勒斯。”她语气平静地说。

斯内普深深、深深地瞥视了艾德丽安片刻，发现眼前的女巫对他的眼神压根无动于衷后，他轻描淡写地移开视线，默认了“西弗勒斯”这个称呼。

说是两个人一起整理，事实上在艾德丽安魔力透支，只能动动嘴皮子的情况下，主要付出努力的还是斯内普。

魔药教授让自己尽快投入整理材料的工作之中，通过这样的方式忘记自己错过的魔药材料。

火龙的心脏、如尼纹蛇的毒液甚至是蛇怪的蛇蜕。

一想起自己最近一段时间最常施展的魔咒，斯内普觉得自己的内心都在滴血。

如果早知道.......

他咬着牙，将手中的绝音鸟羽毛归入了品质不佳的那些魔药材料之中。

谁能想到艾德丽安·瑟尔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对时间魔法的研究有了头绪，而且还能让魔法切实地对魔药材料产生效果。

该说不愧是能在魔法史上留下一页注脚的人吗，他果然还是有些低估了她。

在第一个小时，艾德丽安还在休息，从第二个小时开始，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的艾德丽安就加入了给材料分类的队伍。

两人的努力卓有成效，在不用仔细分辨魔药材料药性的情况下，不过是几个小时，他们就初步完成了对一个架子材料的分类。

此时此刻，斯内普的内心终于感到了些微的平静。

“今天到此为止，让我们来谈论一下你的魔法理论。”斯内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