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暗流涌动

青河坊市的晨雾还未散尽，百味小筑的木门便“吱呀”推开。苏瑶刚将新烤的火焰赤鳞肉串架上炭炉，油脂滴落火盆的“滋滋”声便勾住了往来修士的脚步。隔壁香满楼的雕花窗棂后，赵德安盯着自家空荡荡的大堂，手中翡翠扳指几乎要嵌进掌心——自百味小筑推出“冰火双味灵鱼”后，他的账本己连续七日见红，昨日更是只卖出三笼素馅蒸饺。

“掌柜的，这月供奉给血食宗的‘护市费’……”账房先生缩着脖子递上账单，话未说完便被算盘砸中手腕。赵德安盯着账单上醒目的赤字，突然瞥见百味小筑方向腾起的金色蒸汽——那是食灵锅与灵材共鸣的征兆。他猛地捏碎算盘，玉珠滚落满地：“去黑市找‘毒牙’，就说我要借混沌孢子一用。”

三日后卯时，百味小筑门前的梧桐正落着晨露。灰袍修士的惨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他蜷缩在地，指尖抓挠着喉咙，黑沫从嘴角涌出：“疼. . . . . .疼. . . . . . 丹田要炸了！”围观人群中，身着青衫的修士举着半串烤肉挤到前排：“我这串也不对！本该是赤焰椒的辛香，却像嚼了块腐尸！”

苏瑶刚掀开后厨帘子，食灵锅便在腰间发烫，锅内倒映出黑雾中翻涌的混沌孢子——那是血食宗独有的邪祟，能将灵材的“味魂”扭曲成毒饵。她蹲下身，指尖掠过修士的呕吐物，黑色黏液突然化作毒蛇虚影，却被食灵锅的金光灼成齑粉。“各位请看。”她取出清晨刚采的火焰椒，椒皮上的火灵纹还在轻轻跳动，“真正的火焰赤鳞肉，需用赤焰刀在椒柄刻三刀，引动灵椒与灵鱼的火灵共鸣。”

炭炉腾起青焰，苏瑶手腕翻转如蝶，金音刃在椒身划出流畅的弧线。椒香混着鱼肉的鲜甜炸开时，闹事修士手中的烤肉突然发出“嗤”的声响，表面的焦黑褪去，露出底下泛着青斑的腐肉——那是混沌孢子剥离后的真实模样。人群中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却被坊市执法队的铜锣声盖过。

“奉令查封！”金面执法使甩动腰间的鎏金令牌，十八道执法符在半空绽开，“有人指控百味小筑蓄意投毒，伤及三条灵脉！”苏瑶刚要辩解，天边突然划过银色流光，林若曦脚踏食铁鼠破空而来，食修令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执法使可知道，混沌孢子的毒雾，会在验毒银针上留下‘血舌纹’？”她指尖轻弹，银针没入呕吐物，针尖竟浮现出扭曲的血色纹路——正是血食宗“噬味咒”的标志。

执法使的金面闪过一丝慌乱，却仍强作镇定：“即便如此，也需带回……”“带回谁？”林若曦突然冷笑，食铁鼠猛地扑向人群，爪子按在企图溜走的黑衣人肩上。那人怀中滚落出香满楼的玉牌，背面刻着赵德安的私印。“赵掌柜好手段。”苏瑶看着被拖出的伙计，食灵锅突然发出清鸣，锅内浮现出香满楼后厨的画面——黑衣人正将混沌孢子液注入烤肉。

当日正午，香满楼的匾额被执法队摘下时，赵德安正躲在库房往乾坤袋里塞灵石。他望着空荡荡的大堂，忽然听见窗外传来清甜的糕香——百味小筑门前，苏瑶正将新制的“冰心祛毒糕”分发给被孢子误伤的修士。雪白的糕点表面凝结着冰莲纹路，修士咬下的瞬间，身上的青斑竟如融雪般消退。

是夜，苏瑶在灶台前研究食灵锅新浮现的图腾，忽有玉光穿透窗纸。玉简中白衣女子的虚影浮现，衣袂间流转着与食灵锅相同的金光：“小友可曾想过，为何混沌孢子独独惧你？”虚影指尖划过锅底图腾，“二十年前，我师姐带着食灵锅闯入血食宗地宫，锅身曾沾染过混沌之源……”话未说完，玉简突然碎裂，最后一道流光注入苏瑶腕间的香叶胎记。

食灵锅在灶台上轻轻震颤，仿佛在呼应虚影的话。苏瑶望向窗外，青河坊市的灯火在夜风中明明灭灭，某处阴影里，一双赤红的眼睛正盯着她的方向——那是血食宗“毒牙”组织的标记，而赵德安逃亡时，正是将一袋灵石塞进了那人手中。

次日，青河坊市流传开新的传说：百味小筑的食灵锅不仅能烹灵食，还能辨毒源、镇邪祟，就连坊市执法使路过时，都会对门口悬挂的食修令抱拳致意。而苏瑶在账本里夹了片冰心莲花瓣，那是白衣虚影消失前，在空中留下的唯一信物——花瓣中央，隐约可见“食神殿”三字的古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