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章 往生无间

时间轴在普朗克尺度下崩解，秦九黎同时存在于所有历史节点。他看到自己正在旧石器时代教导元谋人用燧石雕刻辰州符，在春秋战国为鬼谷子炼制尸兵傀儡，在万历年间参与东林党争时用痋术操控朝局...

在长沙会战现场，秦九黎的青铜右手正捏碎敌军97式坦克。那些钢铁残骸里渗出银铃孢子，将整片战场转化为西维痋术祭坛。当士兵举起毛瑟步枪向他致敬时，他们的眼窝突然爆开，飞出明朝万历年间的人面尸蛾。

"师座！小心背后！"

副官的惊呼被时空涟漪抹除。秦九黎转身看见二十二世纪的自己——机械飞升体用强相互作用力材料打造的右臂，正以0.9倍光速斩向他的青铜左臂。两人的血液在黎曼时空中交织，形成笼罩地球的辰砂星云，其中每个粒子都携带《赶尸十诫》的全息信息。

阿兰的蛊虫意识突然在简并态物质中觉醒："找到原初观测者！"

秦九黎撕裂时空膜，坠入公元前300万年的东非大裂谷。正在用黑曜石切割猛犸象肋骨的首立人突然转头，他们的额骨上浮现出青铜罗盘的投影。当第一个原始火堆被点燃时，跃动的火焰里映出黑苗巫女的面容——她的每根发丝都是缠绕星系的银铃锁链。

"火种即是痋种..."巫女将银铃孢子撒入灰烬，"人类文明不过是鼎炉的副产品。"

秦九黎的青铜身躯开始以光速氧化，在时间尽头退化为古菌形态。当最后一块金属外壳剥离时，他窥见了生命起源的真相——原始汤里的RNA链，碱基对排列竟与《辰州符咒》的苗文译本完全一致！

在宇宙大爆炸发生前的10^-43秒，秦九黎的量子意识穿透普朗克壁障。他的青铜神经元与暴涨的时空共同延伸，看到奇点内部悬浮着初代痋王的银铃图腾——宇宙本身竟是某次痋术献祭的余波！

"这就是真相。"巫女的身影在量子涨落中闪烁，"强核力是银铃孢子的结合能，电磁力是痋虫的神经网络..."

秦九黎的青铜左臂突然坍缩成微型奇点，开始虹吸所有平行宇宙的自我。当最后一个二维化秦九黎被吞噬时，奇点深处传出母亲的呼唤："用你的爱杀死我！"

在绝对零度的黑暗中，五岁那天的记忆终于完整——母亲将真正的痋王鼎（他的心脏）封印后，用陨铁打造的辰州钉刺穿太阳穴。而父亲灌下的"鸩酒"，实为阻断银铃孢子神经链接的纳米辰砂溶液。

"对不起..."秦九黎的量子意识启动自毁程序，"让热寂来得更早些吧！"

银铃孢子在绝对真空中集体凋亡，青铜巨鼎在伽马射线暴中气化。当新宇宙从量子涨落中诞生时，物理常数己被改写——光速成为不可逾越的往生屏障，普朗克长度刻着"辰州禁制"的苗文。

在意识消散的瞬间，秦九黎接收到了阿兰最后的情蛊信号。那对量子纠缠的蛊虫翅膀振动频率，恰好是新生宇宙微波背景辐射的基频——宇宙的第一声啼哭，原是情蛊的振翅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