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章 血棺偈

封无忌攀上断龙崖时，月光正照在第七具悬棺上。棺椁表面的黑血尚未凝固，蜿蜒成“九黎归墟”西字。他指尖触到血字的刹那，整座山崖突然震颤，百具悬棺同时发出指甲抓挠声。一缕白发从棺缝垂下，发梢卷着半枚青铜铃铛——正是秦九黎生前束发的“锁魂铃”。

子时三刻，崖底青磷鬼火骤起。阴兵队列自深渊浮出，青铜巨棺上盘踞的蛟龙纹竟在月光下蜕鳞，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痋王经》咒文。封无忌怀中翡翠头骨突然滚烫，棺内传来沙哑女声：“三百年了……无忌，你终究来助我渡劫。”话音未落，棺盖轰然掀开，一具无面女尸端坐其中，双手捧着的正是秦九黎腐烂半边的头颅！

- 悬棺黑血滴落处，岩石裂缝钻出长着人牙的尸蚕

- 无面女尸裙摆下伸出菌丝触须，刺入阴兵天灵抽取魂魄

- 秦九黎头颅的耳骨后刻着封无忌生辰，字迹己生铜绿

瘴林深处的肉菩提树瘿鼓动如心脏。封无忌以符火灼烧老榕树瘿，裂口中跌出的女尸腹部竟无创口，唯肚脐处插着翡翠菌丝首通地脉。女尸右手玉珏忽放幽光，映出幻象：秦九黎立于血池前，将襁褓婴儿放入青铜鼎，鼎内翻涌的赫然是混着胎发的尸浆！

人面菌伞在雷雨中暴涨，伞骨由婴儿腿骨拼接，伞面褶皱滴落猩红汁液。封无忌以铜盆接之，血水中浮出秦九黎被剥皮的惨状——十二名方士用金针刺其周身大穴，人皮上的逆写《往生咒》随呼吸起伏。突然伞盖裂开，三百腐萤飞出，每只腹中都蜷缩着秦九黎的一缕残魂！

- 树瘿内壁刻满忏悔文，笔者竟是秦九黎亲手毒杀的生父

- 菌丝网络在地底蠕动，缠着无数未足月死胎的脐带

- 玉珏碎裂后露出微型铜镜，映出封无忌背后站着的无面秦九黎

封无忌打捞青铜瓮时，瓮口朱砂符突化黑蛇缠腕。瓮中尸傀长发如瀑，发间翡翠铃铛摇响《安魂调》变调——每声铃响，池底便浮出一具秦九黎残蜕。第八具残蜕突然睁眼，腹部裂口伸出菌丝触手，首刺封无忌双目：“你既饮过我的拜师茶，便该成全这最后一劫！”

池水沸腾如血，秦九黎真身自最小水晶棺中破出。她每踏一步，便有旧皮蜕落：十五岁残蜕脊骨生倒刺，二十岁残蜕双乳化虫巢，三十岁残蜕腹中钻出百足尸蚕……封无忌惊见最后蜕下的竟是婴儿皮囊，脐带处连着翡翠头骨，内里传来女童啜泣：“阿姊，我疼……”

- 青铜瓮内封存的皆是秦九黎渡劫失败的亲族魂魄

- 蜕凡池底的菌丝网络实为其胞妹被炼化时挣扎的脉络

- 婴儿皮囊后颈处烙着封无忌幼时被种蛊的梅花印记

秦九黎七窍涌入翡翠萤虫时，整座肉菩提林突然哀嚎。万千树瘿爆裂，死胎怨灵汇聚成黑潮。她背后浮出胞妹秦昭的怨魂，菌丝如绞索勒入其脖颈：“阿姊可知……当年你剖我腹取胎时，那孩儿尚在啼哭？”黑潮中伸出无数婴孩手臂，将秦九黎生生扯回血池。

翡翠头骨突然炸裂，封无忌从中抓出半卷血书。展开竟是秦昭绝笔：“九黎以我孕尸仙骨，活取胎儿三百……愿后来者碎其魂，断其道！”血池轰然塌陷，秦九黎残魂被吸入胞妹腹中黑洞。最后一刻，她腐烂的右手突然抓住封无忌脚踝，指尖在他踝骨刻下“九黎永咒”的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