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章 人柱觚

血鼎僧将九十九个村民封入青铜甗中，甑部的活人惨叫声此起彼伏，仿佛是一场恐怖的交响乐。随着蒸汽从饕餮纹气孔中喷涌而出，尸语娘惊恐地发现，这些蒸汽竟然凝结成了商代的“人柱”铭文。

“商王武丁铸司母戊鼎时，用了一百零八根人柱……”阴阳陶匠的声音在蒸汽中若隐若现，他那青瓷般的手缓缓插入蒸汽之中，“今日九十九根，恰合九九归一之数。”

就在这时，冥妆婆手中的尸蜡灯突然爆裂，灯油如雨点般洒落在青铜甗的足部，形成了一道道诡异的冰裂纹。而在陈三指残留的左眼眶内，青铜尺尖正随着蒸汽的节奏不断生长，仿佛有生命一般。

当青铜甗的盖子缓缓开启时，一股浓烈的骨液气味扑鼻而来。熔化的骨液顺着雷纹缓缓流入陶范，发出“滋滋”的声响。尸语娘被铁链紧紧地吊在范槽上方，她那腐烂的皮肉在接触到骨液的瞬间，竟然散发出一种永乐甜白釉般的光泽，令人毛骨悚然。

"活人浇铸，方得器魂。"血鼎僧敲击青铜婴儿头骨，骨液突然沸腾如熔铜。三百个青铜产婆鬼从蒸汽中浮现，正用景泰蓝剪刀修剪尸语娘的内脏。

阴阳陶匠突然撕开自己的青瓷脸，露出内壁的宣德青花纹："该制觚了！"

铸成的青铜觚表面，浮现着九十九张扭曲人脸。尸语娘被塞入觚腹，她的腐烂子宫接触青铜内壁时，突然分娩出三百个微型青铜甗。

冥妆婆用尸蜡修补觚身裂纹，蜡液渗入形成成化斗彩纹样。当陈三指的残躯被投入觚中时，所有器表人脸突然睁眼，瞳孔是旋转的青铜甬钟。

在瓷母村祠堂旧址，三百张人皮被绷成编钟架。血鼎僧的青铜念珠嵌入人皮褶皱，每个珠子都在渗出冰裂纹液体。

尸语娘被迫敲击自己的人皮钟，每声钟鸣都让村民的胎记浮现甲骨文。阴阳陶匠用青瓷手调整钟钮，青铜产婆鬼正在钟体内刻《血盆经》反向铭文。

"皮钟响九声，瓷母睁九眼..."冥妆婆的尸蜡滴在钟槌上，"当年曾侯乙编钟少了一枚，就用你的嵴椎补上！"

阴阳陶匠抽出陈三指的嵴椎，浸泡在青铜化的脑髓液中。当嵴椎被绷成钟槌弦时，青铜编钟突然发出西周"黄钟律"。

尸语娘敲击第七声时，祠堂地砖裂开，露出浸泡在汞液中的曾侯乙甬钟残件。钟体内壁粘附着明代冰裂纹人皮，皮上绣着缺失的乐律。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镇魂器..."血鼎僧的人皮唐卡突然自燃，灰烬中浮现甬钟铸造场景——活人乐师被浇铸在钟纽中！

当第九声钟鸣响起时，瓷母村所有冰裂纹同时共振。村民们的内脏顺着裂纹飞出，在空中拼成青铜律管阵列。

尸语娘最后看见的，是自己的腐烂心脏挂在"姑洗"律管上跳动。冥妆婆用尸蜡封住律管气孔，蜡面浮现历代背尸人的死亡时辰。

"黄钟毁弃，瓦釜雷鸣..."青铜编钟突然倒塌，将血鼎僧压成肉泥。他的念珠滚入地缝，每个婴儿头骨都在重复："律即是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