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以身殉镜

林寒眼中寒光一闪，手中太阿剑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耀眼金光，如同一轮烈日，带着排山倒海之势一剑斩向那团黑气。“观察者”的笑声在幽深的洞中回荡，仿佛来自九幽地狱：“逃不掉的命运……我在镜中等你们……”那声音渐渐消散，只留下令人毛骨悚然的余音。

西周渐渐恢复寂静，唯有石碑上那道深深的裂痕，无声地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俞青霜脸色苍白如纸，她惊恐地看向林寒，声音颤抖地问道：“它说的活祭品是怎么回事？”

林寒沉默不语，脚步沉重地走向石碑。在裂缝的最深处，一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玉简嵌在其中。他缓缓取出玉简，注入自身灵力，刹那间，初代掌门的虚影浮现在空中。

初代掌门神情庄重，声音低沉而严肃：“后来者谨记：天机镜封印需以巫族血脉为引，蜀山剑气为骨，至纯灵力为媒。持镜者将永镇地脉，不得超生。”

俞青霜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满是震惊：“所以初代掌门他……”

“以身殉镜。”林寒苦笑一声，心中满是无奈与悲凉，“难怪玄霄宁可背叛师门也要阻止天机镜重组。”

石碑底部还有一行小字，被厚厚的苔藓覆盖了大半。俞青霜轻轻拂去苔藓，轻声念道：“……若有双镜同照，或可破此死局……”

“双镜？”林寒脑海中灵光一闪，猛地想起，“预言之镜！”

他急忙掏出怀中的预言之镜碎片，将其与天机镜并列放置。刹那间，两镜相互映照，竟在虚空中投射出一幅神秘而浩瀚的星图。星图中央，一个旋转的黑洞散发着诡异的气息，隐约可见黑洞另一边的景象——那里悬浮着无数天机镜的仿制品！

“这是……观察者的领域？”俞青霜忍不住伸手触碰星图，然而，她的指尖却轻易地穿过了那虚幻的幻影。

就在这时，林寒突然捂住额头，额间的巫族血痕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疼痛难忍。新的预知画面如汹涌的潮水般强行涌入他的脑海：血月之下，俞青霜独自站在火山口，怀中抱着染血的天机镜，神情决绝而哀伤……

“不！”林寒失控地抓住俞青霜的肩膀，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恐惧与焦急，“你不能去！”

俞青霜被他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一脸茫然地问道：“去哪？”

林寒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说出那个可怕的未来。巫祝的预知从不出错，但他绝不会让这个未来成为现实。此时，噬心剑魂趁机在他脑海中低语：“有个办法……用魔尊之力对抗观察者……”

“林寒？”俞青霜担忧地抚上他额间那不断跳动的魔纹，轻声问道：“又看到什么了？”

他强自镇定心神，声音带着几分干涩：“没什么……不过是一些零碎的片段罢了。”说罢，他赶忙转移话题，手指向那古老的石碑，“这上面提及双镜合璧能够破解当下的死局，可预言之镜如今……”

“在我这儿。”

苏绛雪的声音悠悠响起，宛如空谷幽音。她的虚影从林寒手中的镜片里缓缓浮现，相较于上次相见，此刻的她愈发透明，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其吹散。“只余下最后一点灵识了……听好了，预言之镜本就是我身体所化，如今我重归镜灵，恰好能补全这缺失的部分。”

她目光落在俞青霜身上，抬手一指：“你体内藏有我的镜灵碎片，将它取出来。”

俞青霜依言闭上双眼，内视丹田。果然，在丹田深处，一点幽蓝的光芒若隐若现。她集中精神，将灵力缓缓逼至指尖，一滴湛蓝如宝石般的血珠从指尖渗出，在空中渐渐凝结成一面小小的镜片。

苏绛雪的残魂化作一道流光，轻柔地融入那小小镜片之中。刹那间，小镜片光芒大盛，与一旁的预言之镜碎片完美融合。光芒渐渐散去，一面完整无缺的预言之镜悬浮在半空之中，散发着神秘而柔和的气息。

“记住……”“苏绛雪”的声音愈发微弱，仿佛即将消散在风中，“观察者最为忌惮的……是三界共鸣……”

两镜再次相互映照，这一次，投射出的星图愈发清晰。林寒目光敏锐，注意到黑洞的边缘出现了细微的裂纹，他神色一凛，沉声道：“看那里！封印己经松动，观察者正在尝试突破。”

俞青霜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初代掌门说需要‘蜀山剑气为骨’……会不会是指……”她的目光落在洞壁上那道巨大的剑痕之上。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言语，便明白了彼此的想法。他们同时行动起来，林寒手持天机镜，精准地对准那道剑痕；俞青霜则高高举起预言之镜，将月光巧妙地折射过去。当两束光芒交汇在剑痕之上时，整道剑气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瞬间“活”了过来，化作一条璀璨的光龙，盘旋而上，首破苍穹！

光龙于洞顶盘旋凝聚，最终化作一道虚幻且神秘的门户。门户之后，星空流转之景若隐若现，仿佛藏着无尽的奥秘与未知。就在这时，一个冷漠至极的声音从门内幽幽传出，宛如来自九幽地狱的宣判：

“擅闯者，死！”

刹那间，一股磅礴而恐怖的压力如汹涌潮水般席卷而来。林寒只觉五脏六腑仿佛被重锤猛击，七窍之中鲜血汩汩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衫。俞青霜手中的霜华剑在这股压力之下，竟如脆弱的玻璃般寸寸碎裂，化作漫天晶莹的碎片。

两人双腿颤抖，膝盖缓缓弯曲，眼看就要屈辱地跪地。千钧一发之际，预言之镜突然绽放出一道耀眼的蓝光，如划破黑暗的闪电，在门前映照出一个熟悉而又令人动容的身影——巫族圣女，林寒朝思暮想的母亲！

“母亲？”林寒瞪大了双眼，满是不敢置信，仿佛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圣女的虚影微微一笑，抬手轻挥，那股如泰山压顶般的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寒儿，时间紧迫。”她的声音温柔却又带着一丝急促，仿佛在与时间赛跑，“观察者并非不可战胜，它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无法理解‘爱’这种高尚而纯粹的情感。”

她缓缓抬起手指，指向那两面交相辉映的镜子：“用你们内心深处的情感共鸣去冲击这星门，便能暂时削弱它的力量。但若要彻底将它封印，还需……”

然而，话未说完，圣女的虚影突然剧烈扭曲起来。观察者的怒吼声如炸雷般响起，震得整个地洞簌簌落石，仿佛随时都会崩塌：“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