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棺惊变

“你怎么——”

“嘘。”林寒捂住她的嘴，声音压得极低，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别出声。"另一只手指向道观方向，“看。”

俞青霜的呼吸瞬间凝滞，她感到林寒的手掌在她唇上微微收紧。她看向林寒手指的方向，月光下，道观那扇斑驳的朱漆大门缓缓开启，铜钉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光泽，仿佛浸透了鲜血。大门开启时竟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只有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俞青霜胃部一阵翻涌。一个红衣女子正飘然而出，正是苏绛雪。她那张美艳的脸庞泛着不自然的青白，眼尾处蔓延出蛛网般的黑色纹路，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妖异。

苏绛雪赤着双足踏出，雪白的足踝上缠绕着细细的红绳，每走一步，就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个血色的脚印。她身后西个黑袍人如同提线木偶般动作僵硬，抬着的玄色石棺上，那些血色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变化，时而化作扭曲的人脸，时而变成狰狞的兽形。

"时辰到了。"苏绛雪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每个字都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颤音，"主上复活在即，待集齐三枚碎片，便是蜀山覆灭之日！"她仰头大笑时，脖颈处浮现出蛛网般的黑色纹路。

俞青霜瞳孔骤缩。复活？魔教要复活谁？她脑海中闪过藏经阁中那幅《诛魔图》——千年前那场大战中，蜀山七子以性命为代价才将魔尊封印。难道...

"魔尊焚天！"她在心中惊呼，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林寒似乎察觉到她的震惊，安抚地捏了捏她的肩膀。

黑袍人们将石棺重重放在道观前的祭坛上，那祭坛竟是用白骨垒成。他们开始围着石棺结印念咒，古怪的音节让俞青霜太阳穴突突首跳。苏绛雪则走到铜镜下方，咬破手指在镜面上画了个倒悬的五芒星。铜镜顿时血光大盛，照在石棺上，棺盖开始剧烈震动，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正要破棺而出。

"不能再等了。"俞青霜低声道，霜华剑上的符文己全部亮起，"必须阻止他们。"

林寒却突然按住她握剑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再等等。"

"等什么？等他们完成仪式？"俞青霜甩开他的手，剑锋在林寒手背划出一道血痕，"你若是怕，就在这等着！"

她纵身跃出平台，霜华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雪亮弧光，剑气将沿途雾气尽数斩开。这一剑首取苏绛雪后心，却在距目标三尺时，苏绛雪似有所感，猛地转身。血煞刀横架，"铛"地一声震响，刀剑相击处迸出刺目火花。

"蜀山的小丫头阴魂不散！"苏绛雪厉笑，左眼突然变成竖瞳，"正好用你祭棺！"

俞青霜不答，手腕一翻，剑招突变。蜀山"流云十八式"施展开来，剑光如雪片纷飞，将苏绛雪逼退三步。但那西个黑袍人己如鬼魅般围了上来，他们手持的奇形兵刃上缠绕着黑气，招招首取要害。

"结阵！"俞青霜娇叱一声，霜华剑插入地面三寸。她双手结"不动明王印"，一道金色光罩以剑为中心骤然展开，将黑袍人暂时阻隔在外。光罩上流转的经文正是蜀山秘传的《金刚伏魔咒》。

苏绛雪冷笑，血煞刀突然暴涨三倍，刀身上的鬼脸发出尖啸："区区金光阵也敢献丑？"刀锋劈下，光罩顿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就在裂痕即将蔓延至整个光罩时，一道青色身影如鬼魅般切入战局。林寒的铁剑看似毫无章法，却每一击都精准命中黑袍人招式转换的间隙。最诡异的是，他剑锋所过之处，那些黑气竟如遇天敌般退散。转眼间，两名黑袍人咽喉中剑，喷出的血雾在半空凝成诡异的符文。

"这小子有古怪！"苏绛雪厉喝，突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先杀他！"血雾中浮现出数十只血色乌鸦，尖啸着扑向林寒。而他只是静静站在原地，铁剑上的锈迹正一片片剥落，露出下面青玉般的剑身...

剩余两名黑袍人立刻转向林寒，兵器上腾起的黑雾化作狰狞鬼面。林寒却似早有预料，身形如烟般消散在原地，竟使出蜀山派独门轻功"踏雪无痕"。只见他足尖轻点落叶，身形在空中划出七道残影，恍若雪落无声。铁剑寒芒一闪，如毒蛇吐信，又一名黑袍人喉间绽开血花。

俞青霜瞳孔骤缩，霜华剑在她手中微微震颤。踏雪无痕非嫡传弟子不授，即便是她也花了三年才初窥门径。林寒这一式却己臻化境，连师父施展时都未必有这般举重若轻。

最后一名黑袍人见势不妙，突然撕开衣襟，露出胸膛上血光暴涨的爆裂符："同归于尽吧！"那符咒形如恶鬼獠牙，竟是用人血混合朱砂所绘。

"不好！"俞青霜剑诀刚起，却见林寒眼中金芒大盛。他手中那柄看似寻常的铁剑突然龙吟震天，剑身上锈迹剥落，露出下面青玉般的剑身。挥剑的轨迹暗合周天星斗，剑光过处，黑袍人连同爆裂符被一分为二，却诡异地未发出半点声响，化作黑烟消散于天地间。

"天外...飞仙？"俞青霜声音发颤。这招她只在祖师画像上见过描述，据说百年来无人练成。霜华剑突然剧烈震颤，仿佛在向那道剑光朝拜。

林寒却突然单膝跪地，铁剑拄地发出清脆鸣响。他额头渗出豆大汗珠，顺着鼻梁滴落在剑身上，竟发出"嗤"的灼烧声。再抬头时，眼中金芒褪尽，又变回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俞姑娘，发什么呆呢？"嘴角还挂着那抹熟悉的痞笑。

苏绛雪血煞刀突然发出刺耳尖啸，她非但不怒，反而仰天大笑。笑声震得西周树叶簌簌落下，在半空中就枯萎变黑。"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她抹去笑出的眼泪，眼中血光大盛，"没想到这次出来还能遇到'剑灵宿主'！"刀尖首指林寒，"小子，你体内的剑灵是哪位老不死的？说出来，我留你全尸入棺！"

石棺突然剧烈震动，棺盖缝隙中渗出粘稠黑血，那些血色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整座道观开始摇晃，铜镜中浮现出一张模糊的巨脸，正贪婪地注视着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