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兄长异常

孟念瑜听得一阵恶寒，孟承轩是惧怕关芷儿陪他到白头。

“一天还是要喝两次吗？”

“对，早晚各一次。”关芷儿一脸幸福的模样。

“娘，你喝过有什么感觉啊？身体好些了吗？”孟念瑜问。

“好多了。就是最近不知道是不是春天的原因，老是犯困，睡的时间久了点。”

关芷儿说着端起那碗药，几口喝了下去。

孟念瑜没有阻止，如果这里面真有慢性毒药，也不在乎多喝这一碗。

况且对于死心塌地相信夫君的关芷儿来说，需要渐渐打破她对夫君的信任，这过程不能急，也不能太缓。

喝完后，兰珠把碗收走，孟念瑜和关芷儿道别，出了屋。

“兰珠。”

孟念瑜叫住她。

兰珠扭头，“姑娘。”

孟念瑜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碗，碗底还有一点药渣。孟念瑜从怀里摸出一条棉质帕子，把那药渣全倒到帕子上。

兰珠诧异：“姑娘？”

孟念瑜瞥她一眼，兰珠闭嘴，眼里充满震惊。

把帕子揣回怀里，孟念瑜问，“这药是谁煎的，又是谁拿回来的？”

前世之事，太过遥远，她记不清楚了。

兰珠惶恐道，“药是府医秦大夫开的，老爷吩咐厨房煮的，厨房吴嬷嬷亲自煮的。”

孟念瑜点头，“晓得了。”

这全都是一伙的。

“姑娘？”兰珠内心害怕，欲言又止。

“记住，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表现出任何异样来。”孟念瑜淡淡道。

兰珠聪慧，从刚才姑娘倒药渣，她就大致都明白了。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边有什么异样，立即告诉我。”孟念瑜交待。

“奴婢懂了。”

回到紫藤苑，穿过紫藤长廊，回到正屋门前。

银柳小心翼翼问：“姑娘回来了，要早膳吗？”

从管家权被收，她就很怕姑娘，从前，姑娘很温柔的，如今姑娘也温柔，可温柔里藏着刀。

孟念瑜面无表情点点头，坐到小紫檀木案前。

丫头们都感觉到姑娘情绪不太好，气都不敢大喘一次，不知为何，这两天她们有些怕姑娘。

吃了点早膳，孟念瑜消会食，进行每日女子的必修课，琴棋书画和女工。

她对此都不甚精通，全都凑合着勉强一看。

练了一会琴，她和白菊出门，大临朝不怎么限制女子出门，只要家里允许，女子也可以随时出门。

她要弄清楚母亲喝的药时到底有什么古怪，孟府的府医，孟念瑜自然是不信的。

东兴坊是京城最大的坊市，纵横几条大街，各种店铺鳞次栉比，人来人往如织。

纵使外面己经乱糟糟一团，各地灾情不断，依然影响不了天子脚下皇城的繁荣。

这繁荣的巷陌里，有着外面流入而来的乞丐难民，伸着黑乎乎的手向人讨要口吃的，被穿戴华丽的路人一脚踹开。

坐在马车内的孟念瑜眉头锁着，吩咐白菊拿几枚铜钱给扒上来的乞丐。

这繁华的都城呀，即便前世她力挽狂澜，也没撑十年，便被攻破，不知今世能撑几年。

“姑娘，前面街口拐过去就是恩和堂，巷子窄，要走路过去。”马车外面的白菊轻声道。

孟念瑜应了一声，掀开轿帘往外看。

她眼睛盯着一个方向不动了。

白菊惊讶，“姑娘，那是大公子，他从书院偷溜回来了。”

前面是一家珍宝铺，一个年轻的公子正背对着她们看珠宝，即便那背影乔装过，白菊还是一眼认出，那是孟家长子孟安白，孟念瑜一母同胞的兄长。

孟念瑜没言声，盯着孟安白一闪就不见人影的珍宝轩。

孟安白己十九岁，不爱读书，经常和京城纨绔混在一起，招猫斗狗时而还会逛青楼，孟承轩和关芷儿很头疼，去岁，夫妻两人合计把他送到了江南的青山书院，告诫不学成不许归。

没想到他竟然偷溜了回来。

前世孟安白无甚成就，当了个闲散的皇亲国戚，娶妻抬妾，最后又要死要活娶了个青楼花魁。

孟念瑜很看不惯他的纨绔行为，和他关系不大好，嫁人后两人很少见面，倒是甘若芸和他关系一首很好。

“白菊，盯着他，看他此时回京做什么。”孟念瑜吩咐。

把车子停到隐蔽处，孟念瑜带上帷帽，白菊扶她下车。

孟念瑜对她点头，“去吧，盯紧他。”

前世，孟念瑜不知道孟安白从书院偷溜回京，母亲应该也不知道，他可能偷溜回来之后又走了。

白菊离开，孟念瑜独自前往恩和堂。

恩和堂治病价钱公道，医术高明，来看病的平民百姓较多，此时门前站了不少等待看病的病人。

孟念瑜心道，如果小茴在就好了，她就不用出来找医馆来辨药了。

想到小茴，她的眼神有些空，前世小茴被万剑穿心的模样又浮现在她眼前，那时她己经被打入诏狱，很快就要被赐死，小茴和白菊只身闯进，妄想把她救出，即便小茴撒了能让人瞬间昏迷的药粉，两人还是被埋伏的弓箭手给射成了刺猬。

她眼睛闭了下，小茴，今世，我们很快又见面了，我会在前世我们相遇的那个街口等你。

睁开眼，她迈步进去。

她把包着药渣的手帕拿给老大夫看，“大夫，我要按这种药方拿药。”

老大夫闻了一下，仔细辨别一下，脸色变了，“姑娘，你这药是自己吃还是给别人吃。”

孟念瑜羞羞答答，神秘兮兮，“这方子养颜健体，我从我家主母那偷藏了点药渣，主母喝这药，越发美貌。先生麻烦你给我配几副药，我也想养下颜，养好身体，以后许个好人家。”

老大夫摸了摸花白胡子，看这姑娘穿着虽朴素，料子却好，应该是哪个权贵家的丫鬟，大家族里腌臜肮脏之事不少，不晓得这家主母被谁给暗害了，这丫头还喜滋滋不知晓呢。

他也经常被请到高门大宅给人看病，最是明白这里面的阴暗了。

本着医者良心，老大夫明道，“这些药确实养颜健体，不过里面有一味毒药，量很少，喝久了，会中毒而亡。”

孟念瑜故作惊慌，“怎么可能？谁会害我家主母，那，是哪种毒药啊？”

“药渣里有乌头，量很少，不易察觉。”老大夫面上不忍，“不能再喝了，这样喝下去，不出一年，全身坏死，人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