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太后验病

碧叶进来轻声道，“姑娘，刚才银柳在花园哭，遇到了表姑娘。”

孟念瑜冷淡道，“由她去吧。”

碧叶想说些什么，终究咽下想说的话语，主子的决定，她们听从就是。同时暗道，在姑娘面前，以后一定不能自以为是。

夜渐沉，三更鼓响。

扶风轩的屋顶上，再次跃上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

仔细观察周围，她轻身一跃，到了院内，悄声到罗佩蓉的首棂纹窗前。

孟念瑜庆幸，孟承轩不喜欢女子学武，幸亏她从小练武都是偷偷跑到外祖家练，孟承轩一首以为她就算会点拳脚，也就是做个样子唬人的。

若知道她轻功如此了得，恐怕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扶风轩。

芭蕉叶子遮住了窗棂，孟念瑜轻轻把叶子摆弄到一边，弯下身子，静静听里面说话声。

果不其然，今天闹出了要把甘若芸许配给孟安白，暴出了孟安白心悦甘若芸的秘密，孟承轩又来安慰老相好了。

两人这次应是都有了烦忧，没有心情在床上嗯啊，纯粹夜话。

罗佩蓉：“安白怎么能喜欢芸儿，孟郎，你千万不能让他有这个心思，他可是芸儿的亲兄弟。”

孟承轩怒意丛生：“关寄风那混账怎么突然间提起这事，现在安白对芸儿上心了，缠着关芷儿要娶芸儿，拦都拦不住。关芷儿也同意了，一首找我商讨。”

“那把真相告诉安白，他毕竟也是，我，我的......他总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罗佩蓉语气带着哭意。

孟念瑜心头猛震，看来她猜测的是对的。

那天在百花楼观到孟安白的侧脸，和罗佩蓉如此相似。

没听到孟承轩言语，好一会他才道，“阿容你不要先乱了方寸，安白那边我会找时机告诉他真相。芸儿我会尽快安排让她过继到关芷儿名下。”

罗佩蓉愤愤道，“关芷儿就应该早点死，我一刻也等不及了，我好想早点和阿白相认，孟郎，你知道我这种锥心的痛苦吗？你快点让她死吧。”

“你一定要镇定，不能露出马脚。关芷儿那边的药，我己经安排下重量了，她最多还有半年的日子。我得走了，不能让关芷儿发现我成夜不在。”

门吱呀一声打开，孟承轩走了出来，孟念瑜赶紧隐到芭蕉叶下。

扶风苑趋于安静，孟念瑜好一会儿才离开。

心里一阵绞痛，连孟安白都是罗佩蓉的孩子，那她的亲兄长呢，关芷儿九死一生下的她的亲兄长呢。

她心里发冷，身体也冷冰冰，前世今生，孟安白无辜吗？

前世的废后案，镇国将军叛国案里，他干净吗？

甘若芸自始至终没提过，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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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守夜的是翠荷，被叫醒后，孟念瑜一首恍惚着，做了一夜的噩梦，她没什么精神。

“翠荷，今天厨房一切正常吗？”

她无精打采地问。

“正常，取回来都倒到石榴树下了。”翠荷低声回答。

孟念瑜没有和翠荷明说过为什么要和兰珠换药，但一样的提蓝，一样的药碗，还让她不要声张，翠荷脑子转了两圈就明白了。

她心里为姑娘难过，也为夫人难过。

白菊匆匆从外面进来：“太后传来口谕，让姑娘进宫面见。”

孟安瑜心头一紧，赶紧梳妆换衣。

去往宫里的路上，一辆马车与她的马车相错而过。

一个黄色小球从窗口飞进，孟念瑜躲闪一下，小球正好落到她的膝盖上。

她拿起那黄色小球，外面是一块乌金色织锦包裹，里面是一枚指甲般大小的褐色药丸。

织锦上一行小小的字体：太后验病，不嫁就吃药。

孟念瑜眉头紧锁，原来太后招她进宫是为此事，但这药丸是谁扔过来的。

脑子里千转百回，是谁知晓她心里不想嫁太子。

温相？还是关寄风？

她更倾向于温相，只有温相才知道宫里的一举一动。

温相为什么要帮她？

孟念瑜一点也不想和太子再有牵扯，思索后，还是把药丸吃了，她和温相没仇，回想这几次两人见面，他对她应该并没有仇恨，他不至于要她性命吧。

很快到了太后的寿康宫。

穿过紫檀木雕花海棠刺绣屏风，孟念瑜见到了歪身做在凤榻上的太后。

太后是孟念瑜外祖母关老夫人的手帕交，小时候外祖母曾带她见过太后，太后还夸她长得喜人。

太后不是当今圣上的生母，孝元帝生母位分不高，在他三岁时去世，就养在了太后身边。

“太后万福。”孟念瑜规矩行礼。

“过来，坐。”太后和蔼招了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闲话了几句，太后终于说到了让她来的目的。

“瑜儿，太子对你依然有意，央求我寻来太医在给你看看，我琢磨着你年纪轻轻，总能医好的。”

孟念瑜不语，面上露出一丝悲伤。

太后心中不忍，道，“让我身边女医给你再看下吧，也许温相弄错了，毕竟医学方面他也只懂些皮毛。”

孟念瑜恭敬道，“谢太后。”

女医把手指放在她脉搏上，好一会才松开手。

“如何？”孟念瑜期待问道，心里暗自祈祷，那药丸可不要让她失望啊。

女医对她行个礼道，“姑娘确实患有不育之症，而且......”

她迟疑着，看向太后，太后对她点点头，她继续道，“而且脉象虚弱，有早逝征兆，望姑娘保重好身体。”

孟念瑜低下头，这药效力这么猛，她竟然都要早逝了。也好，她这一年不在京城，原由就是身体不好，去江南养病去了，这样的结果倒也适合。

太后愣了一会，看孟念瑜的眼神充满怜悯。

她拍拍她的手，“我可怜的孩子，可要好好保养身体啊。”

孟念瑜抬头时，眼睛红红的，“太后，我会的。”

她看向女医：“请大夫告知，我还能活几年？”

女医道：“看脉象，三到五年吧。不过，若好好保养，也许时间更长。”

孟念瑜悲伤不再说话，太后半真情半敷衍地安慰几句，赏了几件珠宝，便让她离开了。

孟念瑜松了口气，赶紧告退。

待她走后，太后说道：“都听到了？你可以死心了，一个不能生育，又命不久矣的女子如何能做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