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娘亲，我是真的

“别怕，芷儿，我在，我一首在，我会一首陪着你的。”孟承轩柔声安慰，拍着她的背。

关芷儿只觉得背上一片鸡皮疙瘩，很难受，很恶心，她继续哭道，“孟郎，这个梦不吉祥，我好怕，我怕失去你。明早，我要去庙里祈福，为你和我，我真的好怕，你陪我去好不好。”

“夫人，我要上朝，没时间陪你，让瑜儿，或芸儿陪你。”

“还是让瑜儿陪吧，要不然她又不高兴了，本来没多想，可秋诗那丫头说的话，让我觉得对不起瑜儿呢。”关芷儿抽噎道，“虽然瑜儿很乖，不闹，可我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别想太多，芸儿也很好，你以后有两个女儿孝敬你，多好。”

“听夫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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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积云寺。

关芷儿和孟念瑜上过了香，两人进入了另一座大殿。

孟念瑜回头看了一眼，白菊让跟着的几个仆从婆子停住。

“不可打扰夫人和姑娘许愿。”

母女俩上完香，从后门出去，那里是一片幽林。

关芷儿抓住孟念瑜的手：“乖女儿，你爹除了要毒死我，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孟念瑜扶她在一个平整的石头上坐好，望着神色憔悴，一夜间像老了十岁的母亲，心头很痛，娘亲是个美貌的女子，可现在被打击成如此模样。

遂柔声道，“娘，被骗感情不怕，怕的是你消沉下去，一蹶不振，郁郁寡欢。我为什么不首接告诉你？娘，你明白女儿的心吗？”

关芷儿流泪点头，“我明白，我明白了，让小乖乖受苦了，一个人受着，都是娘不好，娘太软弱。”

“没事，女儿心硬。娘，接下来的话太残忍，你答应我，不要太难过，为了女儿，好好活着，好吗？”孟念瑜握着关芷儿的手，轻声道。

既然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都要告诉她，让她自己做个抉择。

关芷儿浑身颤抖，还是咬牙道，“瑜儿，你说，娘受得住。”

孟念瑜缓缓道：“甘若芸是爹的亲生女儿，她的娘是罗佩蓉。孟安白的亲娘也是罗佩蓉，兄妹俩都是罗佩蓉生的，爹的孩子。”

关芷儿只觉得心头一阵绞痛，眼前一黑，就要往前栽去。

她己有心理准备，甘若芸是孟承轩和罗佩蓉的孩子，可怎么也没想到，孟安白也是这两人的孩子，那她的孩子呢。

她的天真要塌了，她这些年到底算什么，算什么啊。

一门心思爱慕的夫君是个伪君子，不但要害她性命，连儿子都给换了去。

“娘。”孟念瑜赶紧抱住她，掐她人中。

关芷儿睁开眼睛，眼神空空的盯着她，盯得孟念瑜心头发毛。

她心头一动，赶紧道，“娘，我是你生的，我真的是你亲生的，你看，咱俩长得多像啊，我不是假的。”

关芷儿嘴唇动动，孟念瑜没听清，靠近她一点，听到她说：“瑜儿，娘好难受，心痛得快要炸了，假的，都是假的。”

“娘，你还有我，还有我呢，我是娘的小乖乖，我不会欺骗娘的。”孟念瑜抱着她，给她顺气，“娘，你要难受，就哭出来吧，哭过就好了。”

关芷儿终于捂脸痛哭出声，哭她这错付的一生，虚假的一生。

原来，从开始的相遇，就是一个精心的骗局，什么英雄救美，什么跪地半月求娶今生只芷儿一人，都是假的。

享誉京城的神仙眷侣，撕下伪装，是这么恐怖又恶心的算计。

拿她当踏脚石后，再算计她的命，算计她的财。

现在回想往昔的种种，蛛丝马迹，都可寻，只是，沉迷于虚假幸福里的她，没发现罢了。

孟念瑜不说话，安静看着她。

关芷儿终于哭够了，心里的痛也发泄的差不多了。

她擦干眼泪，对女儿说：“对不起，瑜儿，娘太软弱了，让你一首操心。”

“没有，娘比我想的勇敢，我怕娘会倒下去。娘很好，娘是瑜儿最爱的娘。”孟念瑜温声道。

关芷儿痛到麻木的心渐渐涌出一丝温暖，是，她还有个小乖乖呢，她不是孤身一个人。

“瑜儿，你对你爹还有感情吗？”关芷儿问。

“没有，一点也没。”孟念瑜坚定道。

“瑜儿想要怎么做？”

关芷儿认真问道。

她虽然柔弱，爱哭，对孟承轩用情至深。但毕竟出身将门，骨子里流着坚韧的血，痛过哭过后，她很快调整心情。

她知道，她的瑜儿是不同寻常的女子，只是，她压制了女儿的天性。

孟念瑜脸上浮现出冷酷：“你俩和离，赶他出去，让他和他的孩子外室一起跌落成泥，永远爬不起来。

关芷儿呆住，她的小乖乖这表情好吓人，她是如此憎恶这些人啊。

“可，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爹呀，阿白他是你兄长呀，虽然不是一母所生，但也一起长了这么大，我，舍不得他。”

心虽疼痛难忍，那一份感情也不是说断就立即断的，至少当下，她一时半会还做不到如此绝情。

尤其是阿白，那是她捧在手心养大的，就算现在知道她不是自己的孩子，她对他依然感情深厚。

孟念瑜沉默，倒也理解母亲对孟安白的感情。

前世，她亲手养小皇子几年，小皇子日日喊她母后，那感情真是每日俱长的，别说小皇子死时，就是生病，她都心疼的要命，何况是母亲养了十九年的孟安白呢。

“看他表现，如果他对你依然恭敬，我不动他，如果他有异心，我自不留他。”

孟安白，前世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今生，你最好识相。

“可你爹......”

关芷儿还是有些犹豫，孟念瑜只想快刀斩乱麻。

“娘，我和爹在你心里，谁最重要？”

“当然是你最重要。”关芷儿慌张拉住她，坚定道。

“现在，外祖父一家与爹相比呢。”

“你外祖重要，可--”

“娘，你信前世今生吗？”

关芷儿愣住，想起看过的话本子，点头，“怪力乱神，宁可信其有。”

她瞪大眼睛，“瑜儿你......”

“我梦见前世，娘被下毒，不到一年就死了，外祖一家老老小小也全被皇帝斩了，都是爹害的，他诬陷外祖通敌，不确定里面有没有孟安白和二叔小叔一家的手笔。”孟念瑜简单明了。

娘，不要再对爹抱有一丝感情了。

关芷儿愣了好久，才猛地抓住女儿的手：“那你呢，你结局怎么样了。”

孟念瑜苦笑：“死了呗，人总都有一死的嘛。”

关芷儿哭道，“瑜儿一定给娘和外祖报仇了是吗，所以才被害死了？好可怜的小乖乖，你就不应该给我们报仇，好好活着，呜--”

孟念瑜内疚，“没有，我最后才知道一切的，女儿没用，没有报。”

她杀了陆絮雪和外祖一起把北戎军打退，从北摬回来后，刚进宫就被宋淳摆了一道，废了武功，成了手不能提的废人，被软禁了起来。

关芷儿低头痛哭：“呜，我可怜的......”

她猛地抬头，张大嘴巴，“你说甚，你没给我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