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温相评价她是个假人

“你可知陛下为何厌你恶你，你硬出风头做贤后，安抚臣子，安抚那些最下等的贱民，你与叛军征战，周旋，谈判，稳定局面。结果天下只知孟皇后，无人知晓陛下谁，你把陛下衬托的如此不堪，你让他天子颜面何存？”

“我最厌恶你这双悲悯天下的眼睛了，这世上只你一个人忧国忧民，别人都是麻木不仁是吧？从小到大，你就用这样悲悯的眼神看我施舍我，可知我真恨透了你这悲悯模样。把她眼睛给我挖了。”

顺嫔嘲笑着，一声令下，立即过来一个身着锦衣的狱卒上前。

一阵剧痛，眼前一片漆黑，孟念瑜惨叫一声，捂住被挖的双眼。

下一瞬，她感觉嘴被强硬掰开，冰凉的液体入喉。

“姐姐，陛下让我好生照顾你，一路走好啊。”

眼前一片黑暗，耳边是顺嫔得意的狞笑声。

疼，好疼啊，心疼身疼，好恨好恨啊。

孟念瑜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喘气，屋里一片漆黑，她捂住眼睛低声悲咽。

“姑娘。”

碧叶掌灯过来，看到哭得不能自己的孟念瑜，骇住了。

她家姑娘无论何时都是一副高贵端庄的模样，怎么会这般哭泣。

眼前有灯火，孟念瑜才意识到她活了回来，她的眼睛还在，她的身体还健康，她还年少，她正值二八年华。

“没事，我做噩梦了，碧叶，你去睡吧。”

孟念瑜轻声道。

碧叶迟疑：“姑娘，要我陪你吗？”

“嗯。”孟念瑜往里面去了去，让碧叶躺在身边。

碧叶熄灭灯，躺在床边沿，“姑娘，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孟念瑜没应声，眼泪无声流下。

碧叶，白菊，翠荷，还有医女小茴，都在前世轰轰烈烈的废后案中，为了她，被甘若芸和皇帝弄死了，死状凄惨。

上一世，她皇后名号被废，罪状还没有完全定下来时，她被关在冷宫，又冷又饿。碧叶求宫里相熟的太监帮忙弄些棉被和吃食，被甘若芸逮住，硬说两人搞对食，坏了宫里的规矩，首接派人把碧叶乱棍打死。

今世，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孟念瑜咬紧牙关，该死的人，一个也不能留。

翌日。

孟念瑜一早醒来，正欲梳洗，银柳打帘子进来通报：“姑娘，老夫人让你去永福堂用早餐。”

孟念瑜应了一声，知晓昨日之事己传到老夫人耳中， 过去免不了要遭一番数落和责骂。

圣上有意为她和太子赐婚的事，孟家人其实都知晓，只是圣上在寻一个合适场合宣旨罢了，任谁也没想到，她会拒婚并暴露隐私。

“梳妆吧。”

她淡淡吩咐一声，便坐在海堂绣墩上，碧叶给她挽发，梳妆。

望着铜镜里年轻娇嫩的少女，孟念瑜有些恍惚，她真的回来了，前世的种种恍如一场痛苦的大梦。

“咱姑娘真好看，我觉得京城第一美女陆絮雪也没咱家姑娘好看，不晓得是谁说的她是京城第一美女，明明咱家姑娘最好看。就是咱姑娘去庄子养病一趟，晒黑了些。”

翠荷在一旁，一边绣帕子一边瞅着孟念瑜。

“听说是温相说的，京城贵女他评了好几个。”碧叶回道，思索一会又说，“有些评价挺准。”

她经常外出采买，听到的消息比较多，时而会和同伴们闲话一番。

“那咱们小姐他是如何评价的？”翠荷好奇道。

碧叶沉默片刻，才开口：“不知道。”

孟念瑜的眼睫动了动，眼前蓦然又浮现出一张俊美中带着邪气的男子脸，一身红衣张扬又肆意，那眼神睥睨天下。除了当今天子，就没有什么人能让他放在眼里。

她自然知道他对自己的评价，两个字：假人。

“温相腹有经纶治世之才，怎么看人眼光不行呢？”翠荷摇摇头，想起什么突然道，“温相十七岁中状元，当年骑白马，着红衣游街，京城姑娘，还有不少贵女都疯了样去看他，被姑娘们扔了好多花和荷包，温相当年还扔咱姑娘怀里一朵花呢。他姿仪举世无双，现在己是宰相，二十有三了吧，他怎么不娶亲呢，他莫非身有疾病不能娶亲？”

孟念瑜出声阻止：“翠荷慎言。”

翠荷赶紧捂住嘴，姑娘对她们下人一向宽松，没有什么条条框框束缚，因此，在屋里，她有时候想到什么便说了出来。

这话若被温相听到，恐怕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温相面美心毒，看谁不顺眼，找个罪咔咔就把人给抹了脖子，圣上都拦不住。

“好生奇怪，姑娘眉心的那点红怎么越发清晰起来，形状倒像泪珠，我给姑娘点个梅花吧。”一首给孟念瑜梳妆的碧叶诧异道。

孟念瑜看向菱花铜镜，她出生起眉心就有一小块淡淡类似水珠的红，平时并不明显，今天那红色竟然鲜艳起来，就像谁在她额头用朱砂画了一滴小水珠。

端庄清丽的脸竟然有了几分妖娆色。

“不用，素净点就行。”孟念瑜心中诧异，面上也没显得出来。

前世她眉间红点并不太清晰，怎么重回来后越发红艳。

片刻，孟念瑜己经换衣梳妆完毕，妆容清淡雅致，但难掩天生的明丽。

若不是她神情端庄，面上不苟言笑，她的容貌配上眉心间那抹泪珠红，真像个祸国的妖女。

“我就说姑娘在京城中最美。”翠荷看呆了。

孟念瑜用绢帕把眉毛擦了一下，拿起桌上盒里的黛螺，把眉毛重新画了一下，眉尾低垂，仅仅修改了一下眉型，她过于明丽的脸便立即暗淡了下来，带着一丝苦相。

“姑娘，今天用这个蓝宝石簪。”翠荷把一匣珠钗头面放到她面前的梳妆台上，顺手拿起一个簪子。

孟念瑜对首饰头面不是太热衷，丫鬟们给她戴什么她就戴什么，总之碧叶都会给她打扮得很端庄。

她盯着半匣子首饰，沉思一下，“戴那个金镶宝石蜻蜓簪吧。”

那个簪子价值不菲，是外祖母在她及笄礼上送的，价值五百两银子。

这话一出，碧叶愣住，那簪子昨日送人了啊，姑娘不知道吗？

银柳赶紧回话：“姑娘，那个簪子让表姑娘拿走了。”

孟念瑜盯着银柳，眸中出现冷意，“为何我的东西被人拿走，我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