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是缘是劫

苏晚晚实在睡不着，玉清宫很冷，却抵不过心头翻涌的热 。

谢无尘那句 "有为师在，谁敢欺负你" 像团火，在她胸腔里烧出个窟窿。

两世为人，她从未被这般护在羽翼下，哪怕是没生病之前是现代当社畜时，也不过是写字楼里无人问津的小透明。

月光淌过雕花长廊，她没有目的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一处观星台，忽见白梅树下坐着道身影。

月白袈裟被夜风吹得轻颤，十八粒佛珠在腕间泛着温润光泽，檀香混着梅香飘来，正是了凡。

"苏施主可是失眠？" 了凡合十的手抬起，眼尾细纹里盛着月光，"观星台的夜风凉，该披件外裳。"

她摸着单薄的中衣轻笑，望着这个在原著里本该在佛宗坐莲讲经的圣僧："若不是得到黑莲业火，莫名成了佛魔同修，大师此刻该在金山寺受万人朝拜，而非在这清冷观星台数梅枝。"

了凡指尖着佛珠，忽然笑了，眼尾褶皱里漾开涟漪："对于贫僧来说，并没有差别，不过是一个地方换个地方修行而己，苏施主你又怎么那么肯定贫僧喜欢呆在佛宗里？"

苏晚晚倚着梅树坐下，花瓣落在她发间："可这里连间像样的禅室都没有。"

"贫僧还是小沙弥的时候，连这样的房间都没有。" 了凡望向缀满星子的夜空，佛珠在掌心转出细碎银光，"施主可是为佛魔双修之事烦忧？"

她指尖骤然收紧："我本是个凡人，从来没有想过踏入修仙一途，还是佛魔同修。"

了凡忽然取下腕间佛珠，十八粒木珠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光晕："贫僧天生佛骨，自幼被断言是未来的金刚罗汉。可十五岁在藏经阁初见《魔经》残页时，贫僧竟觉得那些扭曲的魔纹，比佛祖拈花更鲜活。"

“那时，贫僧就想过有一日要离开佛宗，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的想法。”

“就算没有遇到苏施主，贫僧迟早有一天也会离开佛门的，只是不会这么快，”

苏晚晚怔住。

眼前的圣僧褪去了原著里的神性光环，眸中倒映着人间灯火："后来才明白，佛骨是天定的舟，却没人规定这舟只能渡往生河。施主我曾经算过，你带着天魔体入仙门，贫僧披着袈裟离佛宗，倒像是天地开的玩笑。"

苏晚晚手心更紧了，她没有想过了凡居然看出自己是天魔体。

“苏施主请放心，你的事，贫僧不会和任何人说。”

“这件事，除了你我，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身为佛子，不是更应斩妖除魔，救济苍生？”

苏晚晚不信，了凡真的不会说。

在小说中，了凡身为佛子，内心的公正无私的，他会自己隐瞒自己有天魔体，她怎么不信呢。

“若贫僧真的想说，佛门早就下对苏施主的诛杀令了，你也不会安然在这里。”

“对贫僧来说，只要苏施主不为恶，就是善。”

“无论你是天魔还是战神的转世这都不重要。”

了凡眸光清明，内心明镜。

可以看出了凡说的是真心话。

“若苏施主还不相信，贫僧愿以心魔发誓，若说出苏施主的秘密，贫僧愿以魂飞魄散。”

苏晚晚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了凡早不说晚不说，为什么现在说。

“了凡我相信你，你不用发誓，我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现在才打算告诉我？”

“我只是真的想把苏施主当做朋友，因为我的命是苏施主救的。”

苏晚晚打开了凡的面板，看到了凡对自己好感度还是100%（无办法更改）状态。

自然信了，他说的是真的。

系统说好感度到达100%，对方会对自己忠诚，永不背叛那种。

所以，无论了凡知道什么，他都不会背叛自己。

想着，苏晚晚问：“就因为我救了你，你才会这样吗？”

“是！”

佛子转动着佛珠说：“我天生就是佛骨，我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从小就没有朋友，佛门的人说身为佛子不需要有朋友，需要清心寡欲，不然就会产生心魔，他们把我关在一个地方，除了例行学习外，不让我接触外面的世界，哪怕我大一点，他们允许我可以在外面活动，我看到的佛门中人，都离我远远的不敢与贫僧交流。”

“他们说，这些人不敢亵渎佛子，所以只能隔着远远的地方表达自己敬意。”

“再大一些，他们教我，身为佛子就该普度众生，为苍生而牺牲，这时候我才发觉不对劲，他们培育我其实不过是有一日让我为佛门而死，这是身为佛子的宿命，一旦佛子为了苍生而死，就会降下大功德，这些功德之力，可以帮助佛宗的人提升修为，甚至可以成为佛陀。”

“那时候，我内心，就充满着不甘，凭什么我的一生就要被人设计好，一步步的走向灭亡。”

“他们要贫僧死，是为了天下苍生，还是为了他们自己呢。”

说到最后，了凡最终出现一抹悲凉。

“贫僧参悟佛法数十载，都没有找到答案！”

“都说佛能解决一切烦恼和痛苦，可贫僧阅读佛宗万卷藏书没有找到答案。”

“是苏晚晚你，告诉贫僧答案。”

“你佛魔双修，却无人敢动你，因你是战神的转世，他们想要杀你除非想要弑神，弑神的结果没有哪个大能愿意背负，能力越强，越是受到制约 越大。”

“所以，无论你是不是魔，他们都不敢动你。”

“谁说魔修一定成魔。”

“谁说佛修一定会成佛。”

“当年的空无不也是炼化业火，以堕佛之身，成为佛陀吗？”

“你要你成为佛陀，你便是别人眼中真正的佛。”

“所谓天命，并不是不可以改。”

“只要你愿意。”

苏晚晚被了凡的话弄沉默了。

“我不知道什么是天命，我只是想知道，师尊对我真的好吗？”

“如果不是他逼着我来天岚宗，不然就杀了我，我可能现在还是混吃等死的大小姐。”

“他为什么逼着我修仙，又为什么有时候想杀我，又对我这么好。”

晨钟在远山响起时，了凡重新系好袈裟："施主可知，昨夜谢宗主在不远处待了整夜？" 他指尖划过梅枝，落瓣飘在她发间，"有些劫数看似凛冽，实则是天地递来的暖炉。"

望着了凡远去的背影，苏晚晚摸着发间梅瓣轻笑，看到系统面板上对自己丝毫没有减少杀意值。

苏晚晚感觉到无力。

随便他吧，阴晴不定的家伙，老娘先不伺候了。

苏晚晚打算彻底摆烂了。

要讨好这种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家伙，比登天都难。

想着，苏晚晚回屋睡觉去了。

当她闭上眼睛时，谢无尘冷峻的面容出现在自己面前：“大晚上不睡觉，和了凡这个小秃驴聊天，既然睡不着，为什么不和为师聊天。”

“是不是不愿意和为师聊天。”

“滴，谢无尘好感度-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