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彼岸花的种子

夜幕降临，军营里又热闹了起来。

知道了第二天要启程回京，大家都很兴奋，围着篝火又跳了起来。

原大鹏和几个副将很识趣地没有坐在谢无咎和沈卿尘身边。

俩人看着喧闹的将士们，也被他们感染了。

“将军，我也喜欢他们~”

“谁？”

“你的谢家军！”

谢无咎嘴角勾起。

“我从小就在军营里长大，这里就像是我的家，他们都是我的家人~”

沈卿尘有些惊愕，“这么说你很小就上战场了？”

“嗯，我娘很早就不在了，不到10岁我就跟着父亲上战场。”

关于谢老将军的事，沈卿尘早就从爹爹那里了解过了，她没有去提及那些伤心事。

“哎，给你看个东西~”谢无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陶土人，胖乎乎的小脸蛋特别的可爱。

沈卿尘眼睛亮起，伸手接了过去：“好可爱啊，这是什么？”

“他是我小师弟~”

“师弟？你还有师弟？！”

“对呀，小时候一起跟我爹练武，可是后来我跟我爹上了战场，回来以后就没再见过他了，这个小泥人也没能送出去~”

“这是你捏的？他这么胖吗？”

谢无咎忍不住笑出声：“其实他长得又瘦又小，我就老是笑话他，然后他说长大以后要长成一个大胖子，所以我就给他捏了大胖子~”

沈卿尘也乐了，“你小时候这么淘气的吗？”

“你不知道，有一次我笑话他，结果他哭了一下午鼻子，后来给他买了糖葫芦才给他哄好~”

沈卿尘将泥人递给他，“你一首带着身上吗？”

“是啊，小时候他说长大以后也要上战场杀敌，我就一首带着它，希望有一天能在战场上再见到他~”

谢无咎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陶土人偶，可以看得出，小时候的那段情谊，在他的心里，很重。

沈卿尘神色也忽然变得黯然：“真羡慕你，我小时候就只有自己跟自己玩，那个师父也不靠谱，经常一走就是一年半载的，回来以后就是各种挑刺，说我这没练好那没练好，要不然我怎么会打不过你~”

谢无咎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这么能打，会嫁不出去的~”

“所以我有时候觉得师父就是故意的，可能他也怕我嫁不出去~”

谢无咎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卿卿，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等什么？”

谢无咎没再言语，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断剑重铸的那一天，连父亲都做不到的事，他真的可以做到吗？

他现在，给不了她任何的承诺。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晨光照耀在军营的时候，军营就开始整装待发了。

沈卿尘换了一身男人的锦袍，英姿飒爽，行军路上，还是这样比较方便。

“大人，大人~”一阵呼唤从军营外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肃州城医馆的老大夫带着几个年轻医者，朝着他们快步走了过来。

沈卿尘心里咯噔了一下，和谢无咎对视了一眼，不会是城里又出了什么状况吧？

“大人~”老大夫和几个医者在他们面前纷纷双膝跪地，俯首一拜。

沈卿尘惊了一下：“先生，你这是干什么？快请起！”

“大人，请受我们一拜！”众人又是一俯首：“大人为了救我们肃州城百姓，以身涉险，对我们有大恩！”

沈卿尘有些不好意思，从一定意义上来讲，其实是他们连累了肃州城的百姓。

她上前去搀扶老大夫，“先生，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

“大人，老夫有一物想要赠与大人！”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锦盒递给沈卿尘。

“这里面是彼岸花的种子，传说彼岸花可通阴阳，象征着生死轮回，是难得一见的奇花！”

“彼岸花？”沈卿尘微微蹙眉，她好像在娘的医书上看到过，彼岸花可以入药，但又有毒性，需要谨慎使用。

“没错，老夫无能，这颗种子老夫尝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没能让它生根发芽，大人是有大见识的人，老夫觉得大人或许可以一试！”

沈卿尘缓缓打开锦盒，里面的一颗小小的种子，样子很特别，像是一颗眼泪，泪尖处还有一个小小的孔洞，整个种子光滑且富有光泽，与其说是一颗种子，其实更像是一颗珍珠，一看就不是凡物。

“先生，这颗种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老大夫有些尴尬地笑笑：“说起来也是一段机缘，老夫年轻的时候西处行医，有一次在乡野间救了一名受伤的僧人，事后他便将这颗种子赠与老夫！”

“僧人？！”沈卿尘又是一脸惊恐地和谢无咎对视了一眼。

“没错，说来也怪，这颗种子放在老夫这里几十年了，我都快把它给忘了，昨夜忽然做梦，梦到了那个僧人，他跟老夫说，可以将这颗种子赠与大善之人，对老夫也是一种福报！”

老大夫说着又朝沈卿尘拱手一拜，“老夫觉得，大人就是那个大善之人，特前来将种子赠与大人！”

“做梦？！”沈卿尘越发地惶恐了。

显然他们都想到了那天赠佛珠的僧人，一切竟然如此巧合。

大夫走了以后，沈卿尘若有所思。

“将军，你说先生说的那个僧人是不是我们遇见的那个？”

“从年龄上来看，定然不是，但从办事风格上来看，很像~”

“你说，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大概是因为你的善举感动了上天，他们派天使下来给你发个奖励，以示赞赏~”

沈卿尘忍不住笑了起来，“天使？！将军，别闹~”

谢无咎挑了挑眉头：“不管了，反正不是什么坏事，万一以后真用得着呢~”

沈卿尘找了根细绳将彼岸花的种子串了起来，挂在胸前。

种子太小了，她怕行军路上万一不小心给弄丢了。

既然老先生试了很多办法都没能让它生根发芽，那么也就是说，普通土壤根本没有办法种植出彼岸花。

或许真的需要等一个机缘，她也希望可以亲眼看一看彼岸花的样子。

大军启程原路返回京城，一起回去的，还有此次查获的280余万两的赃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