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错乱

宴会厅内，一片热闹喧哗之中，希瑟塔坐在桌边，目光微微低垂，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一位侍者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鲜红的液体，缓缓走向她，那是为血族公主特制的佳酿。

希瑟塔的眼神微动，仿佛捕捉到了什么，但当她刚想要伸手去拿酒杯时，突然停下了动作。

是……现在吧？

菲尔说希瑟塔不喜欢血腥味，加香料的时机只有现在了。

虽然她有些困惑菲尔为何突然让她使用香料，但如果这是希瑟塔的命令，违背的后果可想而知。

那个女人现在正注视着自己，再不行动就晚了！

没时间再思考了，苏绫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

她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蔷薇香的小包，想要将其倒进酒杯中，以掩盖那令人不悦的气味。

然而，由于紧张和慌乱，她不小心将香料撒在了酒杯外面，甚至有一些溅到了桌子上。

“对不起……”

苏绫心中一惊，急忙用衣袖去擦拭那些洒落的香料。她的动作虽然迅速，但在寂静的宴会厅内却显得尤为突兀。

她甚至没有察觉到，周围的血族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开始投来好奇的目光，他们的视线纷纷聚集在苏绫和希瑟塔的身上。

“你在干什么！”

一个声音喝止了苏绫，她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向希瑟塔，只见公主那双冷冽的眼眸正紧紧盯着自己，眼中满是惊愕。

那副模样相当震惊，就像完全没有预料到苏绫作出的举动一样。

“我……”苏绫心中一沉，低下头，不敢再与希瑟塔对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低声向希瑟塔道歉：“对不起，殿下，是我疏忽了。我会立刻为您重新准备一杯。”

希瑟塔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目光中透露出难以名状的冷淡与疏离。那眼神仿佛寒冬里的冰刀，割得苏绫心头一颤。

此刻，整个宴会厅的气氛都变得异常诡异。原本热闹非凡的宴会，此刻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宾客们的谈笑声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压抑的窃窃私语。

苏绫的心跳如同战鼓般急促，她感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心中充满了不安。

她小心翼翼地用余光四下张望，试图从周围人的表情中探寻出些许端倪。然而，她看到的却是一张张或惊讶、或疑惑、或嘲讽的面孔，仿佛所有人都在用眼神对她进行无声的审判。

“殿下……”苏绫的声音颤抖着，她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希瑟塔并没有回应她的话，宾客们的目光在苏绫和希瑟塔之间游移，开始窃窃私语。

不对，这气氛有点奇怪。

苏绫心头一紧。

是因为她不小心把香料撒出来了？不……看起来绝不是这么简单。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场宴会中似乎隐藏着某种她尚未察觉的暗流。

她小心翼翼地用余光四下张望，试图从周围人的表情和动作中寻找线索，每个人的面孔都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难以看清真正的情绪。她的心跳在加速，仿佛要从胸膛中跳出来。

希瑟塔的表情很差，这是苏绫头一次见她这幅表情。她曾经见过希瑟塔在各种场合下展现出的从容和优雅，但此刻的希瑟塔却显得如此怪异。

“殿……”

“殿下，没想到您居然对血液这么讲究，在这么重要的宴会上，还要吩咐贴身的女仆加香料。”

还不等苏绫开口，坐在正对面的红发女人已经开始发声了。她身材微胖，脸颊圆润，苏绫一开始还没认出她的身份，但当看见女人身旁的蒙戈伯爵时，顿时明白了这是他的夫人。

小说中，蒙戈夫人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她常常在宴会上找茬，以此来展示自己的“独特”品味。苏绫曾经听说过她和希瑟塔之间的不和，但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挑衅。

周围的气氛瞬间微妙起来，像是被投进了一枚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伯爵夫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她轻启朱唇，声音不高不低地传入众人耳中：“哎呀，看来我们的公主殿下真是娇生惯养，连血的口味都如此挑剔。”

她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嘲讽，让希瑟塔的脸颊微微一热。

几位女贵族也纷纷附和起来，她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的轻笑着摇头，有的则是一脸不屑地瞥向希瑟塔。她们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真是可笑，身为血族的一员，居然连血都要挑剔。”

“就是，我还以为公主殿下有多高贵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宴会上让仆人放香料，真是没教养。”

“我就说她还是小孩子，被国王陛下惯坏了。”

希瑟塔紧咬着下唇，目光如炬，扫视着周围那些窃窃私语、面露不屑的贵族们。她的脸色铁青，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此时此刻，苏绫已经吓坏了，怯生生地看看着希瑟塔。

她还记得希瑟塔刚才那惊愕的表情，很显然，希瑟塔对于她放香料的事情并不知情。

这根本不是希瑟塔的命令！

该怎么办？自己只是照着菲尔说的做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苏绫后背发凉，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想必宴会结束后希瑟塔不会轻易放过她，她诚惶诚恐地偷偷看向希瑟塔。

“殿下，我……”

可希瑟塔却只是盯着那几个贵族，丝毫没有理会苏绫。

国王坐在主位上，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他目光严厉地看向希瑟塔，不满地责备道：“希瑟塔，你这是怎么回事？往鲜血里加香料是小孩子才会干的事！你都多大了？你这样做，简直是在侮辱我们皇室的尊严！”

就在这时，席努尔·蒙戈，那位总是与希瑟塔不对付的伯爵，也加入了嘲讽的行列。

“公主殿下，您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连最基本的血族规矩都不懂，还怎么能够胜任治理国家的重任呢？”他站起身来，走到希瑟塔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意。

“就是啊，陛下太溺爱她了。”

“反正她只是暂时坐在这个位子，等长公主莫尔娅回来她就会没这嚣张劲了。”

大厅内喧哗起来，希瑟塔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她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