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神秘援手

午夜的林场像头濒死的巨兽，狂风裹挟着雪粒抽打着地面，发出凄厉的呜咽。沈青禾贴着冰凉的铁窗，指甲在铁栏上划出刺耳声响，一下又一下，仿佛要把内心的焦虑都宣泄出来。月光下，群狼狂奔的残影撞碎灌木，它们喉间发出非比寻常的哀嚎，那声音透着恐惧与不安，利爪在冻土上刨出带血的沟壑，宛如大地在淌泪。更诡异的是，百年红松的树皮正不断渗出血色汁液，顺着粗糙的树干蜿蜒而下，在雪地上晕染出大片暗红，仿佛整片森林都在流血，这反常的景象让人心惊胆战。

“这些畜生在害怕什么？” 陈延川用断刃刮着镣铐缝隙，金属摩擦声混着此起彼伏的狼嚎，他的眉头拧成死结，额角青筋随着动作突突跳动。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狠，断刃与镣铐碰撞出的火星溅落在他手背上，烫出一个个红点，可他却浑然不觉，一门心思只想着挣脱束缚。“三天前它们还敢跟武装队硬拼。” 他的语气中满是疑惑，眼神紧紧盯着镣铐，似乎要把它看穿。

墙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沈青禾猛地转头，神经瞬间紧绷，心跳也加快了几分。只见阴影里立着个蓑衣人，黑布蒙脸，唯有一双眼睛亮得瘆人，像是雪夜里两簇幽蓝的鬼火，让人不寒而栗。对方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比了个噤声手势，那手背上布满纵横交错的疤痕，宛如干涸的河床，每一道疤痕都仿佛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蓑衣人从怀里掏出个竹哨，尖锐的哨声如同一把冰锥，瞬间穿透层层雪幕，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海东青！” 陈延川突然压低声音，眼中闪过震惊。沈青禾这才看见，一只翼展近两米的老鹰正从云层俯冲而下，速度极快，利爪精准扣住蓑衣人的肩头。蓑衣人动作麻利地往鹰爪绑了卷字条，沙哑的嗓音混着呼啸的风雪：“去找老烟枪。” 声音刚落，还没等沈青禾和陈延川反应过来，蓑衣人便准备离开。

“等等！” 沈青禾扑到铁栏前，铁条硌得胸口生疼，可她顾不上这些，急切地喊道，“你知道神树装置的事？我在红松里看到俄文 ——”

“午时炸药库。” 蓑衣人突然开口，声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不等追问，身影便消失在翻滚的雪雾中，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快又被新雪覆盖。陈延川盯着脚印消失的方向，喃喃道：“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沈青禾咬着嘴唇，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蓑衣人话语里的线索，却始终理不出头绪，心里满是疑惑和不安。

时间在煎熬中缓缓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沈青禾和陈延川在狭小的牢房里，紧绷着神经，等待着午时的到来。他们时不时透过铁窗，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外面的风雪依旧肆虐，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终于，正午的阳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在雪地上洒下一片惨白的光芒。换岗的守卫踢着雪球骂骂咧咧：“这鬼地方连耗子都不来，还搞什么三班倒......” 话音未落，后脑勺突然挨了闷棍，首挺挺地栽进雪堆，昏迷不醒。蓑衣人从粮垛翻出半瓶煤油，动作娴熟地浇在雷管箱上，煤油刺鼻的气味在密闭空间里弥漫开来，让人闻着就觉得刺鼻难受。引线嘶嘶燃烧的瞬间，地窖木门被猛地撞开，发出巨大的声响。

“装置调试得怎么样？” 队长的声音带着兴奋的颤音，皮鞋踏在台阶上发出 “哒哒” 声，每一步都像是敲在人心上，“只要启动那玩意儿，关东军留下的 ——”

“先管好你自己！” 蓑衣人甩出绳索，如同一条黑色的毒蛇，迅猛地套住最近的打手。黑布被扯落的刹那，沈青禾倒抽冷气 —— 老人右眼蒙着鹿皮眼罩，左脸爬满蜈蚣状的烧伤疤痕，纵横交错的伤疤下，隐约可见褪色的海东青刺青，那刺青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老东西！坏我好事！” 队长掏出手枪，却被蓑衣人甩出的煤油瓶击中手腕，“砰” 的一声枪响，子弹擦着沈青禾的耳畔飞过，吓得她脸色瞬间苍白。混乱中，陈延川用断刃撬开镣铐，铁链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终于挣脱了束缚，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

“青禾，接着！” 陈延川扔过一截铁链。沈青禾接住，迅速缠住一个扑上来的守卫，两人在地上扭打起来。她使出浑身解数，可守卫力气太大，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余光瞥见老人与队长对峙，老人虽身形佝偻，动作却快如闪电，几招便将队长的攻击化解，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老练与沉稳。

就在沈青禾与守卫缠斗得难解难分之时，地窖里的局势愈发紧张。队长恼羞成怒，指挥着其他打手围向老人，拳脚与枪械的寒光交织在一起。老人却毫无惧色，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和敏捷的身手，在敌人的包围中辗转腾挪，每一次反击都精准地击中对方的要害。

沈青禾刚要冲出去帮忙，却见老人突然将徽章抛来，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带它去见山神！” 说完，老人转身抱住炸药箱，毫不犹豫地滚向墙角，那决绝的姿态仿佛早己将生死置之度外。

“快逃！” 老人的嘶吼混着震耳欲聋的爆炸轰鸣。气浪掀翻了地窖顶棚，无数碎石飞溅，沈青禾被碎石击中后背，眼前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恍惚间，她看见老人在火光中露出笑容，那笑容竟和红松图腾上的海东青如出一辙，带着某种神圣而悲壮的意味，仿佛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剧烈的爆炸将整个地窖搅得天翻地覆，浓烟与火焰升腾而起。当沈青禾再睁眼时，陈延川正背着她狂奔，粗重的喘息声喷在她颈间：“抓紧！” 他的声音里满是焦急，脚步也愈发急促。身后传来队长声嘶力竭的咆哮：“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而远处的林海深处，狼群正齐刷刷转头，幽绿的瞳孔映着冲天火光，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古老的预言成真。雪地上，老人留下的蓑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上面残留的海东青羽毛，在火光中泛着神秘的幽蓝，仿佛在诉说着老人的故事。

陈延川边跑边喘着粗气：“那老头...... 肯定和神树有关！” 沈青禾强撑着抬起头，看着前方被大雪覆盖的山林，艰难地说：“可‘见山神’...... 到底是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子弹擦着他们身边飞过，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弹坑，激起阵阵雪雾。他们不知道前方还有多少危险在等着他们，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这风雪交加的林场中悄然逼近。每跑一步，他们都离真相更近一步，也离未知的危险更近一步，但为了揭开神树的秘密，为了守护这片林场，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