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冰湖突围

凌晨三点的冰湖祭台笼罩在薄雾中，沈青禾的登山靴踩过结霜的石板，发出细碎的咔嚓声。她握紧手中的地质罗盘，指针在 “北偏东 37 度” 附近剧烈震颤，与记忆中沼泽实验室的磁场反应如出一辙。

“都小心点。” 陈延川压低声音，战术匕首在月光下划出冷冽的弧光。他腰间的军用对讲机突然发出电流杂音，频道里传来变调的电子音：“沈小姐，带着箱子独自上来，否则你的朋友们就等着收尸吧。”

刘楠猛地攥紧伐木斧，刃口在石板上擦出火星：“狗日的！摆明了陷阱，不能去！”

沈青禾抬手按住她的肩膀，触感透过工装布传来灼人的温度。她转头看向陈延川，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胸前的钢笔 —— 那支刻着 “赠沈平同志” 的钢笔，此刻正随着心跳微微发颤。

“我去。” 沈青禾将金属箱推给倚晴，“你们按计划行动。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把胶卷送到省厅。”

“青禾！” 倚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数码相机的屏幕亮起，“这是刚收到的匿名邮件，附件是... 冰湖底的卫星图。”

画面中，数百个金属桶整齐排列成圆形，圆心处有个闪烁红光的装置，赫然与沈青禾父亲笔记中的 “生态调节器” 一模一样。更让她脊背发凉的是，金属桶之间的通道里，影影绰绰有数十个穿着防化服的人影在移动。

“调节器周围有脉冲地雷。” 陈延川放大画面，指着红光周围的蓝色光斑，“这些是热感应装置，一旦体温接近就会爆炸。”

沈青禾深吸一口气，将银表摘下来塞进倚晴手里：“如果我没回来，表盖里有父亲的加密日记。密码是...3017。”

刘楠突然将伐木斧塞进她手里：“拿着！那玩意儿能砍断钢筋，关键时刻保命。” 这个向来泼辣的姑娘此刻声音发颤，斧柄上父亲的刻字在月光下泛着温柔的光。

祭台顶端的雾气突然翻涌，一个戴着桦树皮面具的人影从阴影中走出，手中的钢斧折射着冷光：“沈小姐，让我等得好苦。”

“王大勇呢？” 沈青禾握紧斧头，刃口映出她瞳孔里的血丝。

面具人轻笑一声，抬手摘下面具 —— 竟然是林场书记！他左脸的蝴蝶胎记在月光下狰狞可怖：“那个疯子？早被处理了。不过他倒是说了实话，你父亲的实验数据，确实在这箱子里。”

沈青禾后退半步，脚底踩到块松动的石板。她突然想起鄂温克族的传说：祭台下方是空的，当年为了镇压邪物才建成石冢。

“你以为阻止我就能拯救林场？” 书记逼近两步，防化服袖口露出半截机械义肢，“整个大兴安岭都要变成经济林，这是上层的意思。你父亲当年想阻止，结果呢？死在自己的实验室里！”

“所以你烧了实验室，杀了所有知情者。” 沈青禾的声音异常平静，手指却在斧柄上敲出摩斯密码 —— 三长两短，是陈延川教她的求救信号。

书记突然暴起，钢斧带着风声劈来。沈青禾本能地挥斧格挡，两柄斧头相撞溅出火星。她这才发现，对方的斧头上刻着完整的桦树皮图腾，与箱子上的符号严丝合缝。

“知道为什么选中你吗？” 书记的唾沫星子喷在她脸上，“你和你父亲一样，对植物有异常的感知力。只要把你献祭给调节器，就能启动最后阶段的实验。”

沈青禾的后背抵上石栏，再退半步就是数十米深的冰湖。她听见身后传来冰面碎裂的声音，是陈延川在水下安装炸药的信号。

“献祭？” 她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血的腥味，“你以为调节器是神？它不过是个制造灾难的机器！”

书记的瞳孔骤然收缩，显然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么多。就在这瞬间，沈青禾猛地将斧头砸向对方手腕，趁他吃痛松手时，抓起金属箱转身就跑。

“抓住她！” 书记的怒吼被对讲机的电流声淹没。数十个防化兵从雾中冲出，手中的电击枪发出蓝幽幽的光。

沈青禾冲进树林时，听见身后传来刘楠的油锯轰鸣。她摸出陈延川给的荧光棒扔向左侧，诱使追兵转向，自己则贴着地面爬行，避过热感应地雷。

“青禾！这边！” 倚晴的声音从树上传来。沈青禾抬头，看见这个平时温婉的姑娘正趴在树杈上，手中举着改装过的信号枪。

“接着！” 倚晴扔下条登山绳，“老陈在湖底装了炸药，还有三分钟引爆！”

绳子突然绷紧，沈青禾感觉自己被猛地拽上树。防化兵的子弹擦着脚底飞过，在树干上留下焦黑的痕迹。她低头，看见书记正举着遥控器逼近，拇指按在红色按钮上。

“再见了，沈小姐。” 书记的嘴角扬起狞笑。

千钧一发之际，陈延川的声音从对讲机里炸响：“青禾，跳！”

沈青禾毫不犹豫地松开手，抱着箱子坠入冰湖。水下的寒流瞬间灌进衣领，她睁开眼，看见陈延川的潜水灯在深处闪烁，旁边是己经连接好的炸药引线。

岸上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是刘楠用油锯砍断了枯树，压垮了追兵的阵型。沈青禾打出手势，陈延川点头，掏出防水打火机点燃引线。

两人拼命向湖面游去，身后的气泡中，调节器的红光渐渐被火焰吞噬。当他们破冰而出时，正看见书记疯狂地冲向祭台，却被突然坍塌的石板吞没。

“结束了。” 陈延川摘下潜水镜，脸上挂着混合着湖水和血水的痕迹。

沈青禾摇头，望向远处泛着荧光的白桦林：“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你听...”

森林深处传来低沉的机械轰鸣，仿佛某种巨型生物正在苏醒。陈延川的脸色煞白，他突然想起省厅通报里的最后一条：“野火帮” 的幕后老板，拥有能控制整片森林的神秘武器。

倚晴和刘楠跌跌撞撞地跑来，身后是熊熊燃烧的祭台。刘楠的工装裤被划破，膝盖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却笑得格外畅快：“那群孙子全被炸上天了！”

“还没结束。” 沈青禾举起父亲的银表，表盘上的指针正不受控地旋转，“调节器虽然被毁，但白桦计划的核心数据己经上传。现在，我们要去 3017 号标本库，那里藏着阻止灾难的最后希望。”

陈延川摸出军用地图，手指落在大兴安岭深处的某个红点：“那里是禁区，传说有鄂温克族守护的‘神树’。难道你父亲说的...？”

“神树不是传说。” 沈青禾握紧斧头，刃口映出东方渐白的天空，“它是唯一能对抗基因改造的活体样本。但要找到它，我们必须穿过‘死亡谷’—— 当年苏联专家屠杀鄂温克族的地方。”

倚晴突然指着湖面：“看！”

一具尸体从冰下游过，防毒面具下露出半张机械义脸。沈青禾认出那是在沼泽遇袭的机械人，它的胸腔里插着块金属牌，上面刻着 “白桦计划第 001 号实验体”。

刘楠啐掉嘴边的草茎，油锯链条重新发出嗡鸣：“管他什么实验体，敢挡老子的路，就把他们全拆成零件！”

西人在晨光中整装待发，身后的冰湖渐渐冻结，将所有秘密封入冰层。但他们知道，黑暗中的眼睛从未闭合，下一场战斗，随时可能爆发。

沈青禾摸出父亲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写下：“当白桦树开始吞噬阳光，唯有神树能劈开黑暗。”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千里之外的地下实验室，绿色进度条己经跳到了 5%，而屏幕前的神秘人正转动着一枚桦树皮图腾戒指，嘴角扬起冰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