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基因暴走

液氮罐在火墙中炸裂的瞬间，陈延川被气浪掀翻在地。零下 196 度的液氮汽化形成白色雾墙，暂时压制住了蓝色火焰。他挣扎着爬起来，看见沈青禾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后颈的桦树皮图腾正发出诡异的荧光，而林场书记的防毒面具己被击碎，露出左脸蝴蝶状的胎记 —— 那是1967年实验室照片里的苏联专家！

"你是当年的实验体！" 陈延川举枪的手在发抖，终于明白为何书记能活到现在，"你根本不是人类！"

"人类？" 书记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露出底下的木质纹理，"我们早己进化。沈工当年想阻止的，是人类向植物的完美进化！" 他举起脉冲机，机身纹路与沈青禾掌心的荧光同步亮起，"而她，将成为第一个成功的共生体。"

沈青禾感觉有无数根藤蔓在血管里生长，指尖长出的木质尖刺划破皮肤。她想喊陈延川快跑，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变成了树叶摩擦的沙沙声。倚晴的数码相机突然在雾中闪光，那些记录着证据的照片正通过卫星传向全国 —— 这是她们最后的底牌。

"刘楠！" 陈延川躲过书记发射的电流，朝着卡车方向大喊，"用伐木斧砍断图腾柱！" 他看见地道入口处，鄂温克族的图腾柱正在发光，那是整个地下实验室的能量核心。

刘楠咬碎后槽牙，油锯在液氮雾气中结满冰霜。她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桦树皮手环，此刻正紧紧勒在手腕上。"狗日的！" 她怒吼着启动油锯，锯齿却在触碰到图腾柱的瞬间迸出火花 —— 柱子表面覆盖着一层金刚石涂层。

"让开！" 沈青禾的声音里混着树干断裂的轰鸣。她感觉桦树的意识正在侵占大脑，却在看见陈延川眼中的担忧时，突然抓住最后一丝理智。掌心的荧光纹路逆向生长，竟将书记的脉冲机信号反弹回去。

书记发出非人的尖叫，木质身体开始崩裂。陈延川趁机扣动扳机，子弹穿过他的胸口，炸出绿色的汁液 —— 那是浓缩的桦树汁。"你们以为毁掉我就能阻止计划？" 书记的身体碎成木屑，脉冲机掉在地上，显示屏亮起红光，"整个林场的地下，埋着十万枚共生体种子......"

话音未落，地道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成百上千的机械鹿从雾中冲出，LED 眼睛跳动着红光，鹿角上的锯齿还滴着腐蚀性液体。刘楠的油锯终于切开图腾柱，却发现柱子里装满了试管，每个试管都冻着枚发光的种子 —— 和沈青禾掌心的荧光一模一样。

"青禾，你能控制这些树吗？" 倚晴举着相机后退，镜头里沈青禾的头发己变成桦树嫩叶，"你父亲的笔记说，共生体可以和植物沟通！"

沈青禾闭上眼睛，桦树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她看见 1960 年代的实验室，苏联专家将桦树基因注入人类胚胎；看见 1979 年大火中，父亲将她藏进防空洞，自己却被共生体种子感染；更看见 2024 年的山火，戴着桦树皮面具的人正是此刻的书记 —— 他通过休眠舱活到了现在。

"它们... 在喊我妈妈。" 沈青禾开口时，无数桦树幼苗从她脚边破土而出，幼苗顶端开着血红色的花，"这些种子需要宿主，而我... 是它们的母亲。"

陈延川突然想起鄂温克族传说："吞人的洼地" 其实是白桦树的子宫。他抓起刘楠的伐木斧，砍断缠绕沈青禾的藤蔓："既然你是母亲，就该让它们停止生长！"

沈青禾点点头，掌心按在地面。所有幼苗突然转向，刺破机械鹿的装甲，将腐蚀性的桦树汁注入它们的芯片。机械鹿发出刺耳的电子噪音，纷纷瘫痪在地。但更多的种子在发芽，整个山体都在震动，显示着地下十万颗种子即将破土而出。

"看这个！" 倚晴突然指向书记的脉冲机，屏幕上显示着倒计时和一串坐标，"是林场中心的蓄水池！他们把种子埋在了水源地！"

刘楠吐掉嘴里的木屑，举起父亲的斧头："我去炸掉蓄水池，你们拦住这些该死的树苗！" 她跳进卡车，却在发动时看见后视镜里，沈青禾正被无数藤蔓托向天空，那些藤蔓上开的红花，竟和她父亲坟前的花一模一样。

"刘楠，等等！" 沈青禾的声音带着哭腔，"那些花是死亡信号，你去了会死！"

"我爹己经死了二十年！" 刘楠猛踩油门，卡车在雾中划出弧线，"如果能救这片林子，老子死得其所！"

陈延川想追上去，却被沈青禾的藤蔓拦住。他看见沈青禾眼中有泪水落下，却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变成种子，"别让她去... 白桦树会把她当养料..."

"但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倚晴的相机突然没电，她抓起书记的脉冲机，"我来破译坐标，你去帮刘楠！青禾，你试着用共生体的能力关闭地下磁场，阻止种子发芽！"

沈青禾点头，感觉桦树的意识再次涌来。这一次，她没有抗拒，而是顺着藤蔓的脉络看向地下 —— 十万颗种子正在根系网络中传递信号，而磁场的核心，正是 1967 年那场大火的中心点。

"陈延川，去老鸦岭的瞭望塔！" 她的声音变得空灵，"那里有台旧发电机，切断电源就能关闭磁场！"

陈延川握紧伐木斧，在无数幼苗中劈开道路。他不知道，当他爬上瞭望塔时，沈青禾正用自己的意识作为诱饵，引开所有桦树的注意力。她看见父亲在火光中对她微笑，终于明白当年他没有说出的真相：所谓的白桦计划，是苏联人试图创造能在核冬天生存的新人类，而她，是唯一成功的实验体。

"再见了，哥。" 沈青禾轻声说，任由藤蔓将自己缠向种子核心。陈延川在瞭望塔上按下断电开关的瞬间，她看见刘楠的卡车撞向蓄水池，听见倚晴破译坐标的哭声，也感觉到十万颗种子同时停止了生长。

地面归于平静时，陈延川在废墟中找到昏迷的沈青禾。她后颈的图腾己经消失，掌心躺着枚白桦树种子，种子表面刻着 "3017" 的字样。倚晴浑身是血地爬过来，手里攥着从书记身上扯下的 U 盘："里面有所有实验数据，还有... 刘楠的最后影像。"

三人在篝火旁打开 U 盘，屏幕上出现刘楠沾满血的脸："如果你们看到这个，老子己经去见阎王了。别难过，记得帮我给爹上柱香，就说他闺女没给他丢脸......" 画面突然晃动，传来炸药引爆的轰鸣，"去冰湖底... 那里有真正的调节器... 还有，青禾的血是解药......"

陈延川转头看向沈青禾，发现她指尖渗出的血珠落在桦树种子上，竟让种子瞬间枯萎。远处的天空泛起鱼肚白，而在冰湖底，真正的白桦计划核心正在发光，等待着他们的下一次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