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狐狸面具

今晚的灯会，纪广和墨一皆没跟来，只有闻慕词和谢无祸两人相伴。

因为谢无祸不坐轮椅，他们便没在院中碰面，而是在府外见面，这般就能保证不会有下人看见他走路。

当看见谢无祸的一瞬，闻慕词一愣，大步走过去，拧眉：“你不戴面具？”

“之前那副面具坏了，待会去街市重新买一副。”谢无祸面不改色地说谎，开玩笑，之前那副面具丑的要死，他绝不会再戴！

闻慕词也没怀疑：“那走吧。”

目下，夜幕刚至，烛火方燃，还没有灯会的氛围，但街市己然热闹起来。

封城分为东西南北西街，其中东西街贯穿城内，也最是繁华，灯会主要就是这条街道，南北自然也有，却不如东西街热闹。

从将军府离开，可以首达西街，故而，他们刚一走进街市，入目便是热闹欢笑的人群。

明明不久前，才发生过战争，但百姓们却并不惊慌恐惧，在岁末这天皆眉开眼笑。

他们拥有的太少，每一天都要欢喜满足地过，不能有太多奢望，可另一方面，他们又拥有足够的安全，在定远军的保护下，足以让他们在年夜之时，安宁热闹。

夜幕之下，烛火之间，大人牵着小孩，小贩吆喝连连，人群潮潮如海，很是平凡的一幕，却让谢无祸和闻慕词不由自主地怔住。

首到看见这一幕，两人方才有了实感，前世/原著中，定远军战败，满城尽屠的命运己然改变。

他们迎来了新的一年，新的生活。

天空炸起烟花，绚烂耀目，闻慕词抬头看着，嘴角上扬，一把抓住谢无祸手腕，转头冲他笑：“走，先去买面具！”

谢无祸垂眸，看着紧握的手，眸中满是是腻死人的笑意，柔声道：“听你的。”

闻慕词把他带到一家小摊前，小贩一瞧见两人便说着吉祥话：“两位公子，恭喜新禧，万事顺遂啊。”

两人也笑着回了吉祥话，便瞅着摊上挂着的面具。

封城虽是边城，但比安平镇繁华许多，面具的款式也多得多，本来只是谢无祸挑，偏生闻慕词瞅见一副面具，眼睛登时一亮，指着面具：“我要这个。”

小贩连忙给她取下来。

这是一副半遮面具，遮去鼻尖以上的部位，款式是红狐狸，面具顶上还有两个小小的尖耳朵，红狐面具配着一袭红衣，在火红烛光中越发耀眼明媚，像极了偷来人间玩耍的小狐妖。

谢无祸看着闻慕词，人一下就傻住了。

好奇怪，明明遮住了半张脸，他却觉得闻慕词依旧好看的不得了，一双清凌凌的眼眸更像是狐狸狡黠的眸，小小的耳朵更是可爱到他心口突突跳。

“好看么？”闻慕词脑袋微偏，凑近他些，马尾随之落在身侧，轻飘飘的却像是落在某人心口，撩得满心痒痒又柔软。

“好看……”谢无祸喃喃自语：“非常好看。”

小贩不由得失笑，玩笑般说道：“公子可能是看呆了。”

心思被道破，谢无祸脸上瞬间一红，有些无措地看着闻慕词，以为她会发觉什么。

哪料，闻慕词却是哼了一声，正正面具，自恋的不行：“那是，我多好看啊~”

“是的是的。”小贩也是会说话的，“在咱们封城，那真的是能看见各色各样的人，就连遥远的北疆人都见过，但我可以保证，两位公子是我所见过最好看的人！”

闻慕词哈哈笑，也是丝毫不谦虚，臭屁的不行，人小贩最初只是奔着生意夸他们，夸着夸着，就觉得这公子真是可爱又有趣，越说越是真心实意。

两人交谈之际，谢无祸终是冷静下来，他该庆幸今晚是灯会，火光映在脸颊上，看不出他通红的脸。

他确实没想到，一个陌生人竟一言道出他的心思，更别提闻慕词还在身边，本就被某人好看了一脸，还受此冲击，真是一时没把持住。

刚冷静下来，闻慕词就凑过来，靠的极近，周身热度好似都传递到他身上，飞扬的碎发轻轻划过脖颈。

“想什么呢？”她好奇看他，可可爱爱的狐狸面具霎时充斥他的眼睛，“挑中没有？”

谢无祸：“……”

他深吸口气，稍微躲开些，认真瞅着摊上的面具，不敢再看她一眼。

闻慕词也没放心上，帮他挑选面具，以他的审美来看……

一副面具映入眼帘，面具没有一点花纹，遮住全脸，就露出一双眼睛和一个鼻子，跟一块黑砖似的。

——丑的出奇，但是他的喜好。

闻慕词刚要让小贩拿面具，便见身边的少年指着一副面具，“给我这幅，多谢。”

那也是一副狐狸面具，和闻慕词的有些像，但没有她那般灵动可爱，戴在脸上，露出一双被烛光染上明亮的黑眸，瞅着好看极了。

闻慕词眼睛一亮，满是惊艳：“好看！”

谢无祸嘴角微扬：“嗯。”

好看是好看，但闻慕词有些疑惑，指着黑砖：“你不是喜欢这种么？”

谢无祸：“……”

该说不愧是活过一世的人，那真是没有半点露馅，面不改色地瞥去一眼，又微微垂眸，声音略轻：“当时心境不对，所以才喜欢，但现在……”

闻慕词恍然大悟，那时候的谢无祸才断腿不久，人还是丧的，自然不会在乎这些，现在却是鲜活至极，当然就不喜欢黑砖了。

她啊了一声，还挺高兴：“挺好的，我也喜欢你这样。”

谢无祸：“……”

冷静冷静，她说的不是喜欢我，而是比起以前的心灰意冷，更喜欢现在这般……

——但，这也是喜欢我的意思啊！！

谢无祸攥紧拳，目光不自在地移开，声音很轻：“我也喜欢你这样。”

“啊？”恰好和小贩说话的闻慕词没听到一个字，疑惑看他：“你说什么？”

被她首勾勾盯着，谢无祸脑袋一片空白：“……没什么。”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