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张燕的抉择

太行山深处的黑山军大寨，张燕和孙轻、王当、杜长商议下一步的方向。

“大哥，上次抢了张杨，他只能乖乖认怂，我们不如再抢他一把。”孙轻兴奋的说道。

“不行，河内己经有了防备。”杜长反对。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我们再去抢冀州？或者在这里等死？”孙轻瞪着杜长。

“你……”

王当见二人要吵起来，连忙开口：“大哥，河东富庶，粮草充足，又有盐铁之利，不如我们去抢河东。”

“河东比冀州、河内远，他们的骑兵厉害，怕是不容易。”杜长担忧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等不到秋收我们就要粮尽了。”孙轻低声嘟囔。

张燕想起想起上次柳孚提出的条件，忽然开口：“张齐不是要招抚我们吗？我们自己把人给他送过去。”

王当三人疑惑的看向张燕：“大哥，你的意思是？”

“我们不再接收流民，新来的流民都让他们去河东，寨中老弱也都送走。张齐不是要人吗？看他敢不敢收。”

张燕自顾说道：“没有老弱消耗粮食，留下来的人都能自食其力，我们不会再有粮草的压力。”

王当三人听后面色一变：“大哥，这样可能会引起反抗。而且会影响我们的威望和士气。”

“和他们说清楚，留在这里会断粮，而去河东每个人都能吃饱饭。都要活不下去了，他们哪里还会反对。至于其他的，现在己经顾不上了。”

听到张燕的话，所有人都低头不语，默认了张燕的提议。

计划定下，很快开始行动，王当三人经过数日的劝说，第一批迁往河东的一万人定下。

黑山军大寨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中。张燕站在瞭望台上，望着山下蜿蜒的队伍，心中五味杂陈。

队伍里满是老弱病残，他们扶老携幼，步履蹒跚，身上的衣物破旧不堪，脸上写满了疲惫和迷茫。

“大哥，真要把他们送走吗？”王当走到张燕身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舍。

张燕沉默片刻，目光投向远方的山峦：“留在大寨，粮草根本不够分。与其大家一起饿死，不如让他们去河东寻条生路。”

王当叹了口气，他知道张燕说得没错。可此事对黑山军到底是好是坏，没人能给他答案，也许张燕也不行。

“可张齐，真的会收留他们吗？”王当还是有些担心。

张燕转头看向王当，眼神坚定：“如果他不收留，说明之前来招抚我们时说的都是假的。”

王当点点头，不再言语。

张燕转身：“传令下去，队伍出发。派两千人护送，务必确保他们安全抵达河东。”

天刚蒙蒙亮，黑山军的老弱病残队伍便出发了。张燕站在大寨门口，看着他们逐渐消失在晨雾中，心中默默祈祷。

河东郡治所安邑城，张齐正与柳孚、杜畿商议再次出使黑山军。一名亲卫匆匆走进来，呈上一封密报。

张齐接过密报，展开一看，眼神微微一凝：“黑山军的老弱病残正向河东而来，张燕派了两千士兵护送。”

柳孚闻言，眉头微皱：“主公，张燕这是什么意思？”

张齐沉思片刻，说道：“或许是迫于压力，想减轻大寨的粮草负担。”

他转头对亲卫说道：“传我命令，命胡车儿率两千人前往接应，确保他们安全入境。”

亲卫领命而去，张齐又对杜畿说：“杜公，你安排人准备好粮食、衣物和药品，一定不要出现混乱。”

杜畿点头应下：“主公放心，我这就去办。”

一天后，黑山军士兵将队伍送入河东境内后离去，胡车儿在河东境内接到了黑山军的队伍。

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的人群，胡车儿心中感慨万千，让士兵引导人群往河东郡西南行去。

“主公，黑山军的队伍己经接到。”正在河东郡府的张齐得到亲卫的回报。

张齐转身，目光投向北方：“有多少人？”

“约一万人，没有一个青壮。”亲卫回答。

张齐沉吟片刻，说道：“传我令，让河北、解县、蒲坂三县率人接应，配合郡守府，务必妥善安置，不得有误。”

“诺！”亲卫领命而去。

张齐望着亲卫离去的背影，思考着张燕的目的。

“主公，军师到了。”亲卫的通报打断了张齐的思绪。

“快请！”

贾诩身着一袭灰袍，缓步走来。

“文和先生来的正好！”张齐快步迎上。

贾诩笑道：“主公可是为黑山军的事忧愁？”

“正是，张燕此举毫无预兆，不知有什么目的。”

贾诩手中握着一卷竹简：“主公，黑山军此举，看似无奈，实则暗藏玄机。”

张齐挑眉：“先生何意？”

贾诩展开竹简，指了指上面的密报：“张燕此举，一是为了减轻大寨的粮草压力，二是试探主公的态度。若主公妥善安置，我们便有与他进一步合作的可能；若主公拒绝，或许他便只能孤注一掷，带着黑山军与袁绍、曹战。”

张齐点头：“先生所言甚是。”

贾诩抚须笑道：“主公若能抓住此次机会，妥善安置这些老弱，可为招抚黑山军奠定基础。”

河北县，杜畿率领着属吏早早等候。远处，一支队伍缓缓走来，衣衫褴褛，步履蹒跚。

“大家快看，是官府的人！”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队伍中顿时响起一阵欢呼。

杜畿快步迎上前，对着人群大声说道：“诸位，我是河东太守杜畿，奉张将军之命，特来接应大家。大家跟我来，我们己经为大家准备好了粮食和住所。”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汉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上前：“大人，张将军真的愿意收留我们？”

杜畿搀扶住老汉：“大家放心，你们所有人都会有地方住、有东西吃。”

队伍缓缓前行，士兵们纷纷上前，帮助妇孺提携行李，医官们则穿梭在队伍中，为伤病者包扎诊治。

日落时分，队伍终被安置好，一间间临时搭建的房屋整齐排列，锅中飘出阵阵粥香。

“大家排好队，依次领取粥饭和衣物。”属吏大声喊道。

人群有序地排起长队，领取着属于自己的那份食物和衣物。

解县与蒲坂两县重现着同样的场景。

次日清晨，张齐率领着胡车儿等亲卫，抵达河北县。黑山军老弱病残们正在晒太阳，孩子们在一旁嬉戏玩耍，一片祥和景象。

几天后，太行山黑山军大寨，去往河东的老弱被接收的消息传回。张燕站在瞭望台上，望着西方，心中五味杂陈。

一名斥候匆匆跑来：“大首领，张齐亲自前往河北县，探望老弱。”

张燕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感动：“也许，张齐真的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