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许都暗涌

荆州襄阳城，州牧府的书房内，烛火通明，刘表正在等待蔡瑁与蒯越到来。

虽然坐拥富庶的荆州，可南阳郡却在掌控之外，这成了刘表的心病。

曹操再次出征袁术，于是驻守南阳郡的曹仁采取防御态势，这让刘表看到了机会。

书房内的刘表来回踱步时，蔡瑁与蒯越同时到来。

“主公！”

听到蔡瑁与蒯越的声音，刘表转身：“德珪、异度，你们来了！”

“不知主公召见，有何要事？”蔡瑁问道。

“曹操倾巢而动，征讨袁术，南阳郡守备必然薄弱。我欲趁此时机，收取旧土，二位以为如何？”

蒯越抚须沉吟，目光落在舆图上的南阳郡：“主公，南阳乃荆州北门户，自去年被曹操占据后，我军数次北望而不得。今曹操远在淮南，的确是良机。”

“但需考虑两点：一则，曹操虽然远征，但宛城守将曹仁非等闲之辈，不易对付；二则，关中张齐如今势大，需防其趁机东出武关，坐收渔人之利。”

蔡瑁却按捺不住：“主公，机不可失！曹仁虽勇，但南阳兵力不足，我荆州带甲十余万，何惧一战？至于张齐，他新得黑山军数十万，又有凉州羁绊，哪有精力插手南阳之事？末将愿领两万精兵，首取宛城！”

刘表的目光在二人脸上逡巡，最终落在蔡瑁身上：“异度所言虽有道理，但南阳久失，我军若是能收复，既可以提振荆州士气，又能屏障襄阳。”

他顿了顿：“便依德珪之计，令你率两万步骑为先锋。我随后亲率中军，进取宛城。”

蔡瑁闻言大喜，抱拳领命：“必不负主公所托！”

“主公，可派兵驻丹水，也好防备关中。”蒯越补充道。

刘表沉吟后点头：“好，此事就这么定了。德珪，你速去安排粮草辎重。”

离开书房，蔡瑁与蒯越并肩而走。

“德珪兄何必多虑？曹操自顾不暇，张齐远在关中，这次，我们一定能夺回南阳！”

蒯越摇了摇头：“小心总是无错的。”

许都，曹操府外不远处的僻静宅院内，刘备正对着一盏孤灯擦拭佩剑。

剑身映出他憔悴的面容，鬓角竟又添了几缕银丝。

自从来到许都，他被天子认作皇叔，曹操更是派人精心照料，有求必应。

可刘备知道曹操对他不放心，自己的宅院外每天都有人监视，自己如同被软禁，因此他每日种菜浇园，只为韬光养晦。

“主公，方才听百姓议论，关中的张齐收编了黑山军，如今兵强马壮，连匈奴人都被他杀得大败。”简雍推门而入。

刘备握剑的手一顿，抬眼望向简雍：“宪和，你如何看待张齐此人？”

简雍眼神凝重：“张齐年少成名，占据关中，一路征战，能让羌人、黑山军归附，必有过人之处。其治下屯田安民，颇有章法，非寻常武夫可比。只是……”

“只是什么？”刘备追问。

“此人是董卓旧部张济之子，与我们注定不是一路人。”简雍感慨。

“他年不及二十，己取下如此基业，可与江东的孙伯符相提并论。而我年近不惑，却仍然寄人篱下。”刘备怅然道。

身旁的关羽闻言不以为意：“大哥何必妄自菲薄，不过是两个后辈而己，我们与天下英雄争锋之时，他们还在父辈的庇护之下，如今也只是得父辈余荫才有安身之所。”

见刘备沉默不语，关羽继续说道：“大哥若得机缘，能做的更好。眼下曹操出征在外，大哥当早做打算，不可久居许都这龙潭虎穴。”

刘备闻言一震：“云长说的是，我……”

话音未落，张飞大步流星闯进来，豹眼圆睁：“大哥，二哥！下午我去酒肆喝酒，听说刘表趁机攻打南阳！许都的人现在都纷纷议论！”

关羽上前一步：“大哥，这是我们的机会。”

刘备放下佩剑，走到庭院中，望着天空，长叹道：“云长，此事谈何容易？曹操对我防范甚严，出入皆有监视。我们如何走脱？。”

关羽皱眉道：“大哥，事在人为。曹操的防备不可能没有任何松懈，且经过这么长时间，曹操的戒心己经没有之前那么重。就连院外也不像以前时刻有人盯着。”

张飞点头：“大哥，我们与其这样窝囊的看曹操脸色，不如拼一把。”

三人说话时，院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刘备示意关张噤声，亲自开门，见门外站着的人自己不认识。

刘备正准备问话，来人己开口：“玄德公，深夜叨扰，望乞恕罪。”

然后压低声音，目光警惕地扫视西周，“我是车骑将军的人，奉命请玄德公明日子时相见。”

刘备心中一动，董承是他在许都少数几个熟悉的人之一，此时邀请他或许有着相同目的，于是答应。

“请车骑将军放心，明日我一定到。”

来人应了一声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子时，城东一座不起眼的宅院中，刘备进入屋内。

灯光下，他认出董承、种辑、吴子兰、王子服等人，皆是忠于汉帝之人。

众人问好之后，董承从袖中取出一卷染血的素绢，双手递给刘备：“玄德公，此乃天子血书，命我等联络忠臣，共诛曹操！今曹操东征，许都空虚，正是天赐良机。公乃汉室宗亲，当为天下先！”

刘备展开素绢，见到上面写着的讨贼檄文，落款处还有汉献帝的暗印。

他抬眼望向董承：“董公，此事关系重大，需要从长计议。”

“玄德公何必多虑？”

王子服按捺不住：“我等己联络了许都部分将领，公智略深远、战功赫赫，正适合领导起事。若能事成，公便是匡扶汉室的首功之臣！”

刘备长叹：“并非备不愿随诸位讨贼，可诸位有多少兵马？许都内有荀彧，外有曹洪？我等仅凭一腔热血，如何对抗曹操的虎狼之师？”

种辑一怔，随即叹道：“实不相瞒，我等手中并无兵权，全赖天子威仪与忠义之士相助，能聚集两千余人。”

“只要掌控许都，再号召天下诸侯讨贼，未必没有机会。”

刘备摇头：“不妥，先不说靠这两千余人是否能够掌控许都。就说这些人中，谁能保证每一个都可靠？若是行动泄露，我等只能束手待毙。”

吴子兰问道：“机会难得，玄德公可有何良策？”

刘备沉吟良久，想起张齐在关中的崛起，又想到自己寄人篱下的窘境，咬牙道：“诸位既有大志，备虽不才，愿效犬马之劳。只是备以为，我等不必与曹操硬碰硬。”

董承追问：“玄德公的意思是？”

刘备看向董承：“诸位，想要对付曹操，只靠我们的力量难以做到，不如联合外部的力量。”

“诸位若是能助备出城，备必在外起兵，联合各地诸侯，征讨曹操。我等内外兼顾，必能光复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