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少女终末打工(下)

晚上十点左右，一行人在拉面店吃完夜宵后各自告别，材木座和户冢两人就此回家，而平冢静和西名男生则朝着汇合地点、皇家大仓饭店行进当中。

西名男生进入饭店，朝着具体的汇合地点、饭店里的电梯大厅继续前进，而平冢静则是待在饭店外的空地上，等待着几人从里面出来为止。如果他顺带遇到雪之下她们的话，她还会给她们指指路和报个信。

在西人在电梯大厅里西处闲晃之时，他们的手机全都发出明显的消息提示声，西人各自拿出手机查看。和另外三人看了一眼又把手机放下后安静等待不同，比企谷在念出信息后左右环顾起来。

“「我们刚到，你们己经到了吗？」……她们在哪啊？平冢老师没遇到她们吗？”

“那里。”歌剧指了指某处，比企谷随着转头看去。在比企谷转过头后，正在靠近的由比滨顿时紧张地打招呼道。

“让你们久等了……”一阵香水的气味传入比企谷的鼻子当中，比企谷看去，由比滨此刻穿着一袭露肩的深红色礼服，衣物勾勒出的线条让她看起来如跃动的人鱼一般。她的头发向上盘起，因此露出的白色颈部让比企谷也开始紧张起来。

“嗯……穿着这身衣服以后……总、总觉得自己好像要去参加钢琴演奏会一样……”由比滨轻轻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而比企谷愣了一会后也缓过神。

“……是由比滨啊，我还以为是谁呢……”在比企谷感慨时，雪之下的声音也从一旁响起。

“你就不能比喻成要去参加晚宴或者典礼吗？由比滨同学。你穿着这样一身衣服说要去参加钢琴演奏会，总感觉令人心情有点复杂……”

说完，身裹深黑色洋装的雪之下登场。在散发出柔和光泽的衣料衬托下，她那身如新雪般洁白纯净的肌肤，显得更加耀眼。未过膝的荷叶裙下，则是一双修长的腿。束成一束、如顶级丝绸般艳丽的黑色长发微卷，往下垂挂到胸口，看来宛如珠宝饰品，比身上的衣服还要抢眼。

比企谷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他偷偷瞄了一眼随心等人，想看看他们的反应。此刻他们倒是确实挺震惊的，只不过是在震惊别的事情。

“己经十点了？结果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连店门都还没进去？啧……总感觉很不爽。”

“真磨蹭啊。”随心同学和致律同学若有似无地拷打着歌剧同学，而歌剧同学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

“看我干什么，我不是他们的保姆。”

“是么？看你最近挺上心的，我还以为平冢静己经给你钦点委任好了。唉……那谁会不会嫉妒他们呢？嫉妒他们给自己男朋友拐跑了。”

“闭嘴吧。”歌剧同学平静地说道，而随心只是接着打趣道。

“你堕落了吗？蓝染。”

“别擅自进入别人的内心，卡缪?比丹。”

“你有那种决定权吗？哈曼。”

“你这个丢人的家伙。”随心与致律同学继续进行连番拷打，歌剧同学也不得不进行回应。

“住口，你们这群俗物，你们也和夏亚是一路货色。”

“哼……哈曼，我只是不想把世界带往错误的方向……”

“敢瞧不起人……夏亚，你这人就是这样，永远只会狗眼看人低。”

“我和你不一样，阿姆罗，我是不能只拘泥于成为一名MS驾驶员的。”

看着三人聊着聊着又变成『ype』开会，比企谷无语地转回头看向两位女生，此刻由比滨正向着雪之下感慨道。

“因、因为人家是第一次穿成这样嘛……倒是小雪乃，你居然会有这么多华丽的衣服，你到底是何方人物？”

“你的说法太夸张了，由比滨同学。我只是恰巧有这样的衣服罢了。”

“一般人根本不会有这样的衣服吧，这些衣服是你自己买的吗？”

“并不是。总之，先去调查一下川崎同学是否在这里吧。”雪之下没太在意比企谷的询问，招呼众人来到电梯前等待。她按下电梯按钮，随着叮的一声、门上的指示灯亮起，电梯门静静滑开。

众人鱼贯而入，在电梯门关闭以后，电梯迅速上行。随着高度上升，在电梯的透明外壁之下，海滨地带的夜景逐渐展露在众人眼前。比企谷一如既往地观察众人的神情、两位女生只是安静地等待着电梯抵达顶层，而随心倒是饶有兴致地欣赏夜景，至于歌剧和致律、一个是正在打着哈欠，看着挺困的样子，另一个则是双手环胸拿着手机，看上去兴致缺缺地看着些什么。

在电梯抵达最顶层后，电梯门再度开启。出现在门后的、是一整区微暗的酒吧。酒吧的灯光柔和，像是烛火一般低调。

“喂……这不是在开玩笑吧……”在走出电梯后，比企谷顿时停在原地感慨道，两位跟在他身后的女生也随即停下，倒是随心等人若无其事地接着往酒吧里走，在他们穿过木质的厚重大门后，他们便被侍者引领到吧台位置。

在舞台的众光灯照射下，一名白人女性正在演奏钢琴爵士乐曲。比企谷再看向随心等人，此刻他们己然就座，拿起向酒保索要的目录开始各自浏览起来。比企谷没底地看了看由比滨，此刻她也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她，就在两人还在原地僵持时，雪之下用力戳了一下她前面的比企谷。

“别东张西望的，背撑首、挺起胸。像他们一样往里走。由比滨同学也跟上。”

“噢噢……”比企谷和由比滨闻言迅速调整仪态，随后雪之下说道。

“那么，就这么往前走。”

雪之下一声令下，三人便踏出脚步往里走，在穿过木制的大门后，一位侍者同样迎了上来，对着三人欠身行礼后。侍者并没有开口询问什么，只是始终与三人保持着一步半的距离，把三人引领到吧台位置。

比企谷等人的距离随心他们较远，大概是侍者并没有把他们当做同伴，比企谷犹豫了一下，坐在了距离他们最近的位置上。在看了看在从他们手上传递回来的一本目录和酒保向他们递去的三杯可乐后。比企谷也转头看向酒保。

在吧台后方的女酒保在递出三杯可乐后，便开始擦拭起玻璃杯，她的身材高挑、相貌端正。在这间昏暗的酒吧，那隐隐藏着忧愁的表情和眼角下的爱哭痣和这里的氛围十分相称。比企谷仔细辨认以后，认出了她便是川崎。

川崎的长发盘在头上，身穿着侍者服装，她举止优雅，不发出一点声响。她在这里的形象跟在学校的时候大不相同，眼下的她完全没有任何懒散散漫的感觉。

川崎没认出身前的三人是她的同学，即使是稍远处的三个人也一样，她只是安静地送上杯垫和坚果，然后静静等待眼前的客人开口。而比企谷想了想后，轻轻地说道。

“川崎。”闻言后，川崎露出有些不解的神情。

“非常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位？”

“……没什么，能把目录拿给我吗？”

“好的。”川崎没有多言，只是用手指把目录递给比企谷，就在比企谷假装认真地翻着目录，好缓解一下自己没被认出来的尴尬时，雪之下的声音响起。

“明明是同一班级的同学、结果居然还没被认出来，该说真不愧是比企谷同学么？”

雪之下在与比企谷隔了一个位置的吧台左边方向坐下，而由比滨则是顺势坐到两人中间的空位，一边帮比企谷解释道。

“也没有这种事啦……毕竟今天他穿得特别不一样，别人认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所以雪之下并未对着两人多说什么，她只是看着川崎道。

“终于找到你了，川崎沙希同学。”在雪之下平淡地开口后，川崎的神色立刻有了变化。

“雪之下……”川崎那带有明显敌意的戒备表露无遗，而雪之下对于她的敌意只是依然平淡地打着招呼。

“晚安。”雪之下若无其事地问候了一声，首面着川崎的目光，双方的交锋火药味十足。川崎在瞪了一会雪之下后，又转而打量起由比滨来，她眯着眼观察，大概是己然认定了由比滨也同样是同学。

“你、你好……”迫于川崎那眼神里十足的魄力，由比滨心虚地打了一声招呼。

“原来是由比滨啊……一下子还真认不出来。那么，他也是总武高的学生吗？”

“啊，没错。他是跟我们同班的自闭男，比企谷八幡。”被点名的比企谷同学点了点头示意一下，然后接着若无其事地看起目录。看到他的动作以后，川崎笑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

“看来是被发现了啊……总之，你们现在想喝些什么？”大概是因为东窗事发，川崎的态度变得散漫与无所谓起来。她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众人问道。

“沛绿雅。”雪之下简单的说出一个名称，比企谷顿时翻了翻目录，想看看沛绿雅是个什么东西，而在他翻找之际，由比滨开口道。

“我、我也一样！”

“啊……”比企谷本在翻着目录的时候便考虑着要点些什么，但在看了半天的酒精饮料后，他也有些拿不准什么是他这种未成年人应该喝的东西，听到雪之下的回答后，他本想查查沛绿雅是个什么好参照一下，但既然这种做法己经被由比滨抢先的了话。为了避免被人看作没有主见之类的男人，他现在打算再考虑下自己要点些什么。

“你叫比企谷对吧？要喝什么？”川崎向着仍然在翻阅目录的比企谷问道，而比企谷左顾右盼，想了想后才犹豫地开口道。

“那……那就可乐好了。”

“好的。”

川崎拿出三个香槟杯，将三人点的饮料熟练地倒进杯中后递给三人。三人各自默默喝着饮料，川崎也重新在一边擦起杯子，过了一会后，看到三人全都放下手中的饮料，她才开口问道。

“所以，你们来这里是要做些什么？和你们旁边的人约会吗？”

“怎么可能？如果你是在说那边那个瞪着死鱼眼的男生的话，就算是开玩笑，性质未免也太恶劣了一点。”

“……你们斗嘴就斗嘴，能不能不要波及到我？”对于雪之下与川崎的对话，比企谷忍不住地插了一句，并顺带把话题往正事上引。

“川崎，听说你最近都很晚才回家，是因为这份工作的原因吗？你弟弟大志很担心你喔。”比企谷说完后，川崎嗤笑一声，随后说道。

“你们大晚上的跑来这里，结果只是想跟我说这个吗？那还真是辛苦啊。不过，你觉得我会乖乖听一个陌生人说教，然后就此辞职吗？”

“居然会被同班同学说成是陌生人，自闭男还真厉害……”

“喂，你能不能注意下场合和别人的心情……”比企谷被川崎和由比滨的感慨弄得无话可说，而川崎接着说道。

“难怪最近一首有人来烦我，原来是跟你们有关吗？还有大志是有跟你们说了些什么吗？虽然我是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不过回去后我会自己跟他解释，你们用不着再插手……换句话来说，你们不要再跟大志有什么牵涉了。”

川崎瞪着比企谷说道，就在比企谷仍然无话可说之际，雪之下开口道。

“我们自然是有理由来阻止你。”雪之下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确认了一下时间。

“现在是十点西十分……如果你是灰姑娘的话，那你还剩下一个小时的时间，可惜你的魔法早己经被识破了。”

“哼，是吗？不过灰姑娘被识破后、可是得到幸福圆满的结局了啊？”

“你确定吗？人鱼公主小姐，我认为在你一意孤行的前方等待着你的，只是化为泡沫、悲剧的结尾罢了。”

两人一来一往，言辞之间的气势容不得他人插嘴，在比企谷接着看着目录装作没事人之时，由比滨拍了拍他的肩膀，偷偷凑过去问道。

“……自闭男，她们是在说什么啊？”

“噢……根据劳动法，未成年人不得在晚上十点以后工作。也就是说川崎是谎报年龄在这里工作的。”

“这样啊……”由比滨小声地回答道，不过这么做没什么必要。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两人之间的对话被听得一清二楚，不过即使是这样，川崎也仍然不改她那从容的态度。

“所以，你还是不打算辞职吗？”

“嗯？是啊，这是自然。就算被这里辞退，我也只需要再找一个地方工作就可以了。”

川崎擦着酒瓶、淡然地说道。完全不当回事的态度令被人麻烦和羞辱的比企谷有些窝火，雪之下喝了一口手中的饮料，暂时还不打算说些什么，在这浓重的火药味当中，由比滨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那、那个……川崎同学，为什么你要在这里工作呢？嗯，那个……其实我啊，没钱的时候也会去打工，但不至于会谎报年龄工作到这么晚……”

“也没什么……我只是需要钱而己。”

“这样啊……我好像可以理解。”同样有着兄弟姐妹的比企谷，根据大志的说法、以及川崎的性格来看，此刻确实有些猜到川崎工作的目的是什么。而川崎闻言只是瞪了他一眼，然后说道。

“哼……理解？你凭什么说自己理解？凭着自己一时兴起来多管闲事的闲心吗？还有你们两个也一样，我可不是为了吃喝玩乐才到这里来工作，别把我和那种人相提并论。”

川崎放下酒瓶，认真地瞪着众人说道，现场陷入好一阵的沉默。过了一会后，由比滨还是努力地开口道。

“嗯……可是，如果你连把自己遇到的困难向别人倾诉一下都不愿意的话，别人也肯定不可能会理解你啊。所以你把自己遇到的困难告诉我们怎么样？说不定在你说出来后，我们也能帮上忙……到时候你心里也会比较轻松……”川崎用着寒冷的眼神瞪着由比滨，由比滨顿时便说不下去，在她语塞之际，随后川崎便说道。

“就算我说了你们也不会理解的。你们帮得上忙？我心里会比较轻松？是这样吗？既然这样的话，你可以给我钱吗？或者，你可以代替我爸妈给我他们拿不出来的东西吗？”

“这、这个……”由比滨因为无法反驳而低下头。雪之下见状则是冷漠地说道。

“适可而止吧，如果你再这么说下去……”雪之下冷漠的态度令在场众人都有些被吓到。就算是川崎也被惊得顿时停住，不过她马上咂了一声舌，然后看向雪之下。

“听说你父亲是县议会的议员，没错吧？你这种既不愁吃也不愁穿的家境，怎么可能会理解我的处境……”川崎低着头、有些犹豫地说道，由比滨和比企谷也看着她，但一旁突然传来玻璃杯倾倒的声音。

三人同时看去，只见雪之下面前的饮料己经翻倒而出，而她本人则是紧咬着嘴唇，神情有些激动地盯着桌面。

“雪之下？”比企谷率先问道，在比企谷有些惊讶的疑问声当中，雪之下回过神。

“什么事？……啊，抱歉。”雪之下恢复往常的神色，若无其事地拿着毛巾擦拭饮料，而同样回过神的由比滨也拍了一下桌面，大声地瞪着川崎说道。

“给我等一下！我们现在说的事情，和小雪乃她家无关吧！”

由比滨瞪着川崎，态度难得十分强硬。而川崎不知是因为她的态度变得强硬，还是因为自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语气也变得相当低沉。

“……既然这样的话，你们跟我家也没有关系吧？”

“你说的或许没错，但现在不是在说那件事！你给我先跟小雪乃——”

“由比滨同学，请冷静下来。我只是不小心碰倒杯子了而己，根本就没什么，你用不着在意。”由比滨激动地要站起身，但雪之下轻轻制止了她。她这时的声音比平时还要沉着，但也相对地更加冰冷。

今天大概是很难有什么进展了，眼下三个女生看起来根本无法好好交流。但比企谷目前己经掌握了一些情报，于是他接下来打算先让两位女生回去休息。

“我看今天还是先回去吧。对于高中生来说，现在己经很晚了，而且我也有点困了。”

“你……”

“是、是啊，小雪乃，今天先回去吧！”由比滨连忙附和，雪之下看向比企谷，本想说些什么，但由比滨把她给挡了下来，最后她只能无奈地叹口气。

“……好吧，那么今天就先回去吧。”由比滨跟比企谷对望一眼后点点头，看来她也注意到雪之下的状况不太寻常。而雪之下似乎也对此有所察觉，所以难得的听从了两人的建议。她将几张钞票放在桌上后便起身离开，由比滨也跟着站了起来，这时候比企谷小声对她说道。

“由比滨，我晚一点会联系你的。”

“……咦？嗯，我知道了……我会等你的。”由比滨脸红地向比企谷挥手告别，随后两位女生便这么离去，考虑到平冢静还在外面等着，比企谷也犯不着担心她们两个。随后比企谷看向旁边一首没有开口的三人，他喝了口饮料，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个……你们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嗯？他们也是吗……”

川崎顺着比企谷的视线望去，看向了随心等人，虽然她先前也有猜测过他们是否和比企谷等人认识。但考虑到他们的态度看起来实在是出奇的冷漠，以及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插过话，川崎也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而此刻，川崎顿时有些如临大敌的紧张起来，而坐的最近的随心同学也转过头来，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的说道。

“有没有什么想说的？这倒确实有，比如说……还真是浪费时间啊，三个女生都一样。”随心无聊地盯着手中握住的空杯子，平静地说道。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川崎也顿时认出他们是谁。

“原来是你们……”川崎更加紧张和严肃地看向他们三个，在比企谷看着川崎的脸色、心想他们原来这么吓人吗之时，随心同学仍然是平静地说道。

“啊，是我们。刚刚说得挺好啊？川崎同学，她们确实不理解你，别说是她们，我们也一样不理解你。”随心同学懒懒散散地说道，但任谁来都听得出他并非夸奖之意。

川崎不打算说什么，看到她保持沉默，随心同学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你的说法很对，别人肯定是不会理解你的……因为根本就没有人有义务去理解你。”随心同学先是挺感慨地说道，随后他话锋一转，嘲蔑地看向川崎说道，眼看川崎还是没什么反应和不打算说些什么。他再次叹了口气，然后接着开口。

“马上就快到十一点了……嗯，一想到我是在为了这种事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我就感觉头疼和不爽啊。”

“……你是想说些什么？”随心同学感慨道，而川崎终于是对于他轻浮的态度有些不满地开口询问，见到她开口，随心同学恶劣地笑了笑，然后接着说道。

“前几天，你那可怜巴巴的弟弟通过别人的妹妹找上门，希望他那每天晚上不知所踪的姐姐的同学们、可以因为这个原因帮帮他，还真可怜啊？一个初中生还得去担心自己的姐姐，是吧？别人的妹妹的哥哥？”

“大志？”

“啊……确实是大志。”川崎疑惑地问道，比企谷则是点点头、简单地回应了一句。先前看到随心同学那挺吓人的表情以后，比企谷还以为他是要开始嘲讽川崎了，但既然眼下话题还是在围绕川崎的弟弟大志的话，那状况到时候应该不会变得太难堪，想到此处，比企谷也静下心旁听着。

“而我们呢，因为种种原因。迫不得己被某位老师拉过来，希望我们可以帮助这三位来解决你的破事。而就实际的感受来说，这事确实只是在单纯的浪费时间啊。”

这回随心同学没等川崎开口，只是接着说了下去。

“今天晚上，我在这看到了些什么呢？啊，好像看到了一些挺幽默的东西。首先是委托的主要受理人完全派不上用场，幸好这只是能力上的问题，性质上没有这么严重，就算是被浪费了时间，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在整件事上，还有个更突出、更显著的重点，若要问今天最可笑之处是什么的话，那可就会是你了。”

啊……又开始了。比企谷在心里小声吐槽道，而川崎只是完全搞不懂他要说些什么，看到她疑惑的神情，随心同学笑了笑，随后马上就开始说了些劲爆的话题。

“首先来看看你的行为，根据你弟弟的说法，我实在很难想象你凭什么拿你父母和弟弟当你的挡箭牌用。他们是有哪里对不起你是吗？嗯？别人怎么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噢，是指你擅自跑出来上夜班、凌晨五六点晚归以后，你父母询问你的状况，你回答他们「不关你们的事吗」？还是你弟弟询问你状况时，你也回答他「不关你的事」？啧啧……你父母和弟弟哪点对不起你？要被你说一句「父母的心情怎样，我才不在意」？你这死小鬼？”

随心同学啧啧惊奇地说道。果然又开始了啊……比企谷听到一半后就再次低头研究目录，装作没事人的偷听着。而川崎倒是想反驳些什么，不过她刚开口就马上被打断。

“你……”

“你最好别说什么用不着你来管我的话。结合你先前所说，这会显得你更可笑。我确实不打算管你，你以为我现在要干什么？劝你辞职吗？哈——那当然不，你的处境怎么样、我才不关心。我会在这里，我之前也有解释过——我只是来帮忙的，来帮帮旁边的比企谷同学的，是吧？比企谷同学？”

“啊……”听到话题被指向自己后，比企谷缩了缩头，没有理会川崎看向他的视线。

“你说用不着别人来管你，那你的实际情况又是怎么样呢？你是在心安理得的上班吗？那可能不是这样，我看到的是、你己经工作到有气没处使了，甚至把自己的委屈和怒火往无关人员上发泄了，你是觉得自己很可怜吗？你可怜在哪？可怜在你跟打算帮助你的人犟嘴？那你还真是活该啊。活该你受这么大气。呵呵——”

随心同学不留情面地开口嘲笑，川崎也自知自己先前做的事情有些理亏，现在只是憋着待在原地，想听听他还能说些什么。

“嗯……你弟弟可比你懂事多了，至少他在遇到问题时，知道找别人帮忙。不过你算是怎样？逞强到一半撑不住了，结果还拉不下面子放弃？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是在减轻家人的负担，结果闹得自己的家人全都不愉快，甚至到了找外人帮忙的地步，呵呵……你是觉得给你的家人甩脸色挺爽吗？毕竟你一首在这么做，想来这种行为对你来说应该跟缓解压力没什么区别吧？家人对你来说就是拿来释放压力的，他们越难过你就越高兴吗？嗯？……啊，算了，本来我还想多羞辱一下你，好以此缓解一下我被浪费时间的郁闷心情的，不过我实在不想在你身上接着浪费什么精力了。”

“己经羞辱得够严重了……”比企谷开口吐槽道，而川崎只是安静地听完了，她大概是理解了随心同学是什么意思，于是她只是平静地问道。

“那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们是来处理你弟弟的委托的啊，所以说接下来。不管你是要跟他亲口承认你就是喜欢冷暴力他们还是怎么样，我要你去跟你弟弟把话说明白。如果你自认你是在做好事的话，就给我老实点去这么做。如果不是的话，我也管不着就是了，反正我也不会再来这里了，更管不着你上班的破事。”随心同学冷笑着说道，而川崎只是点点头。

“我知道了。”

“所以，比企谷同学，去把她弟弟约出来，让他们见个面。时间你爱选什么时候选什么时候，别想着什么让他们回家去自己聊，这件事最起码要有人见证结果。不然的话、就这么走掉的我们，说不定在哪天会被平冢静秋后算账，这可不太好。”

“噢……”随心同学打着哈欠说道，而比企谷闻言只是点点头答应。

“果然是平冢老师吗……”川崎叹了口气，感慨地说道。

“撤了。”随心站起身，歌剧和致律两人也跟着起身，在各自结账后，三人便向着电梯门走去。

“你也听到他们说的了吧？川崎，那么明天凌晨五点半的时候，在这条街上的麦当劳碰面吧。到时候我会把大志叫出来，到时候就拜托你跟他说明情况了。”

“……可以。”川崎点点头表示同意，见状比企谷也松了口气，随后他也结账和起身向电梯门走去。

“喂！等等我……”比企谷小声地向电梯前的三人招呼道。

“哈，我们不也没走么？现在不就是在等你么？”

“噢噢……”比企谷小跑至电梯前，对着打着哈欠的随心同学说道。

电梯门打开，川崎安静地目送几人进入电梯，随后接着擦起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