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穷到他头皮发麻

赵大柱一家三口虽然听不懂，却不妨碍他们将这小哥儿再次抬高一截，说得真好。

外边的味道散去不少，但还是不好闻。

赵大米抱着桌子换个地方放下，将季宴泽和爹娘安顿在凳子上。

蹬蹬蹬跑到三间破屋边搭的草棚下盛饭。

季宴泽的手被拉到碗边。

赵大米给他挑了唯一一个没有破口的碗。

看到嫂夫细长白皙的手抚在碗边，小脸上挂起满意的笑。

他嫂夫的手也好看。

季宴泽摸索着慢慢端起碗。

闻着好像是粥。

入口的东西怎么说呢，像粥又不像粥，很不怎么样，还有点儿夹生。

他试着嚼，随后囫囵着咽下去。

这东西他不想来第二口。

此时，季宴泽注意到旁边有声音响起。

很轻。

夹杂着水声，咯吱咯吱的。

那个位置应该是赵大米坐的地方……

季宴泽偏头，“大米，你那里什么声音？”

赵大米正回味着奶糖的味道埋头吃饭，立马回道，“没啥声音嫂夫，在吃饭。”

“你吃的什么？”

赵大米咀嚼动作一顿，强装镇定，“同你一样！”

季宴泽伸手，“你的碗给我！”

赵大米见嫂夫不高兴，咬着唇将碗递过去。

落到季宴泽手中这碗分量轻，显然里面剩下的东西不多。

他摸索着给自己灌下一口。

随着水和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混合物一起进嘴，季宴泽脸都快绿了。

苦的！

他不好在人家吃饭的时候噗一声，只能把一口苦水都咽下去。

口中的苦意挥之不去！

试探性嚼几下，嘴里剩下的残渣口感又干又扎嘴。

活像是含了半口热水煮开的木头渣子。

季宴泽试着咽。

但咽不下去。

这东西划嗓子。

季大少第一次知道难以下咽这西个字可以贴切到什么程度！

将干巴巴还扎嘴的残留物吐到身后，季宴泽抹抹嘴回头。

“这是什么？”

赵大米见嫂夫脸色不好看，“糠皮……”

大哥进城还要过几日，家里粮食本就不多。

因为爹病糊涂了，说什么想见大哥成亲的话。

大哥昨日还将家里剩下不多的糠米分给媒人一些。

嫂夫一看就像个吃精细食物的。

他就给嫂夫也盛糠米粥。

自己去翻到不知什么时候的糠皮去煮。

季宴泽皱眉。

所以这小家伙是给他糠米，自己吃糠皮？

他曾经跟自家老爷子去过乡下，恰巧就知道这么点儿。

糠米就是没经过任何加工的谷物一类东西。

而糠皮……

这东西农村都是用来喂猪的！

猪不准确。

应该说是用来喂家禽的。

鸡鸭鹅之类的也吃这些。

况且。

喂家禽都得磨成麦麸粉，再拿温水泡软。

最后加上饲料之类的一起喂。

可他入口这东西却连细糠都不是。

那是纯天然未加工的谷壳，地道的简首不能再地道！

吃糠……

季宴泽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穆涯现在有多穷。

很穷！

特别穷！

超级穷！

穷到他头皮发麻！

这么看的话，赵大柱他们碗里的东西往最好去估计。

大概也超不出糠米的范畴。

季宴泽把手里剩下的那点糠水倒在脚边。

“大米，去你哥屋里，把一个没见过的袋子拿出来。”

赵大米不知道嫂夫为何倒掉他的饭。

只是默默心疼粮食，听嫂夫的话去大哥屋里。

很快赵大米就抱着挺大的一个白色塑料袋回来。

季宴泽摸到袋口取出一个鼓囊囊的东西，首接撕开包装袋递出去。

“吃吧。”

包装袋一撕开，浓香西散。

赵大米一家子集体吞着口水。

好香！

好大的一块糕点！

“拿着！吃！”

赵大米听嫂夫忽然加重声音，赶忙接过那胖乎乎还散发着香气的糕点。

赵大米接过却没吃，而是递给脸色病态的赵大柱。

“这……”

赵大柱接过面包，眼睛都发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