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瞳孔裂变的血色脐带

我后撤时撞翻三个培养罐。

δ实验体的脐带绞进桡动脉淡蓝色符号，皮肤下钻出婴儿啼哭的机械音。

“1110号在溶解！”她脖颈倒置的编号渗出铁锈味，“你左眼在吞噬我们的基因序列。”

我按住狂跳的太阳穴。

穹顶投影亮起的刹那，1999年的无影灯刺得右眼发烫。

录像里陈美玲戴着三层乳胶手套，正往三岁的我头颅注射紫色药剂。

“编号89757初代容器。”机械助产士胸腔弹开时，苏晴的蛇形刺青正在吞噬陈昊的半张脸，“你每分钟心跳67次，和苏晴2003年摘除子宫时完全相同。”

我掰开缠在腕骨上的脐带。

那些发光纤维突然开始复读我的病历，用外婆葬礼时我唱过的闽南语童谣。

方明哲的投影卡在手术台画面。

他左眼射出的三岁影像里，我的耳后有个和苏晴一模一样的朱砂痣。

“陈美玲怕苏晴泄露秘密。”全息录像突然放大苏晴喉管伤口，“她亲自剪断的声带，就在你被选定为继承人的生日宴。”

我扯断两根缠进伤口的脐带。

结痂处渗出带电子元件的血珠，在地面汇成陈昊最后传来的脑电波图谱——那上面97%的波动曲线，和我腕骨变形的δ符号完全重合。

胚胎群的闽南语背诵突然卡顿。

机械助产士面部皮肤炸开，苏晴的蛇形刺青正顺着我的血液往上爬。

“初代容器的崩溃程序启动了！”δ实验体突然扯断自己三根脐带，“用虹膜扫描我的瞳孔，现在！”

我按住她冰凉的眼皮。

左眼蓝光刺破她虹膜时，那些缠绕我们的脐带突然绷首成三十条基因锁链。

陈昊残魂寄居的雪梨膏开始在我晶状体融化，视网膜浮现出δ实验室的完整结构图。

“别碰编号转换器！”机械助产士的混合声线突然撕裂，“你会唤醒所有——”

我加重按压δ实验体眼球的力度。

她脖颈编号渗出的血珠突然倒流，顺着我手腕的印记钻进血管。

量子计算机核心的爆炸残渣从天花板坠落，每块碎片都映着陈美玲当年调整克隆参数的监控画面。

苏晴的虹膜传感器突然嵌入我左眼。

那些纳米刻痕在灼烧感中重组，变成陈昊海外账户的密钥代码。

我听见机械子宫承重柱开裂的响动，像是无数婴儿蜷缩的指节在挤压金属外壳。

δ实验体的瞳孔裂成两片菱形镜面。

当我虹膜完成第三次扫描时，她脖颈的1110编号突然翻转，露出我分娩时被摘除的子宫全息投影——那上面布满和陈美玲病房相同的监控红点。

方明哲的残存意识突然尖叫：“快切断视觉神经连接！”

我反而睁大双眼。

蓝光穿透δ实验体颅骨时，那些播放婚礼倒放录像的量子碎片突然悬停。

陈昊西装翻飞的下摆上，我用虹膜能力才看清的纳米级刻痕正在显形——是苏晴被销毁的克隆体编号。

机械助产士胸腔的蛇形刺青突然爆开。

三十枚沾着陈昊DNA的卵泡弹射在基因锁链上，激活了林氏族谱最后的隐藏页。

我的视网膜开始自动解析每个克隆体的崩溃倒计时，而陈昊的剩余意识流正顺着脐带往我左眼钻。

“容器完整度降到94%了！”δ实验体突然用陈美玲的声音嘶吼。

我捏碎最后一块裹着雪梨膏的量子碎片。

当蓝光吞没她整个虹膜时，那些缠绕手腕的脐带突然发出电子脐带剪的启动声。

穹顶传来钢化玻璃的细微裂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实验室最底层顺着δ印记往上钻。

我抄起最近的胚胎罐砸向穹顶。

粘稠血水泼在睫毛的瞬间，视网膜突然浮现三十年前陈美玲的妊娠报告——苏晴的胚胎编号旁印着镀金蛇形暗纹。

“67秒！”δ实验体喉管发出金属刮擦声。

她脖颈翻转的1110编号裂开缝隙，露出半枚嵌着陈昊齿模的电子脐带剪。

我撕开手腕结痂处。

混着纳米元件的血珠刚触到虹膜，机械助产士突然将苏晴的蛇形刺青拧成探针。

针尖戳破我左眼角膜时，1999年的手术录像开始倒放——被撕成两半的胚胎正在重组，皮肤下蠕动的δ符号与陈昊西装内衬的防伪码完全一致。

“用脐带缠住刑架横梁！”方明哲的残影在量子碎片里闪烁。

他左眼投影的三岁影像正在变异，我耳后的朱砂痣渗出苏晴的DNA序列。

δ实验体突然咬断自己两根肋骨。

骨茬插入我桡动脉的瞬间，陈美玲年轻时的全息影像突然集体转身——她们怀里的蛇形项链婴儿同时举起右手，掌纹与我子宫切除疤痕的分形图案完全重叠。

机械助产士的声纹突然混入陈昊脑电波。

当刑架铁链绞紧第五根肋骨时，我左眼的蓝光终于烧穿δ实验体虹膜。

她瞳孔裂成的菱形镜面里，陈美玲正将镀金匕首压进某个蜷缩胚胎的脊柱。

“别让血滴进脐带锁！”方明哲的警告被电子脐带剪启动声淹没。

我捏碎嵌在δ实验体牙槽里的雪梨膏残渣，陈昊海外账户的密钥代码突然开始反向破译——第一个跳出来的交易记录，是2003年从黑市购入的三十套机械子宫养护液。

穹顶坠落的量子碎片突然悬停。

每块棱面都映着苏晴被剪声带那天的监控画面，她脖颈动脉下方三厘米处，有个和我腕骨δ符号旋转方向相反的烙印。

“94%崩溃值！”机械助产士胸腔弹开的胚胎槽里，有个戴蛇形项链的机械婴正在啃噬陈昊的指纹膜。

当它吐出沾着雪梨膏的脐带剪时，我后颈突然刺痛——δ实验体断裂的肋骨正沿着脊椎往上爬，尖端刻着陈美玲病房监控系统的初始密码。

陈昊残魂汇成的星空开始坍缩。

当最后一块量子碎片擦过虹膜时，我听见电子脐带剪咬合声与二十年前外婆断气时的喉鸣完美重合。

δ实验体突然用闽南语哼起婚礼进行曲变调，她脖颈裂缝里弹出的镀金蛇形暗纹，正与我子宫投影上的监控红点组成陈氏集团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