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德比

夜幕降临，月亮如优雅的舞者一般轻盈地跃上星空。

德比郡德比城镇

城门口一片嘈杂，看守城门的几位保安正喝着小酒吹着牛，而其他的几个士兵歪歪斜斜地靠在城墙上。他们人手一个酒壶，酒液时不时顺着嘴角淌下，在满是灰尘的制服上留下深色污渍。

“听说最近公爵大人在隔壁城招募士兵，好像是要和威尔士佬开战了，也不知道去的人多不多。” 一个士兵打着酒嗝，含糊不清地开口。

“管他呢，咱这儿安稳得很，一个月才那么点钱，玩什么命啊。” 另一个士兵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长枪随意地扔在一旁，枪尖都陷入了泥土里。

他们的三角帽扣得歪七扭八，红色制服皱巴巴的，领口大敞，腰带松松垮垮。本该时刻关注城外动向的眼睛，此刻却满是醉意，沉浸在毫无营养的闲聊中，将守城的职责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久，远远地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和马匹的嘶鸣声传来，一位士兵抬头望去，发现一支马车队伍正朝着城门驶来，再仔细一看，带头的马车车头两侧靠近车辕的位置插放着旗帜，金黄色的旗帜上，一朵鲜艳硕大的玫瑰夺目绽放，其花瓣层层舒展，红若鲜血。

“（德比脏话）红玫瑰！兰开斯特的大人到了，别?喝了，赶紧去把城门打开啊。”最早发现的士兵甲吓得对城门口的守卫大喊，这上班摸鱼喝酒被队长知道最多挨骂，要是被贵族老爷知道那就完蛋了。

其他士兵听见有贵族老爷来了，喝多了的醉意都被吓醒了，连忙找个地方把酒壶藏起来，也不管旁边的武器原本是属于谁的，抄起来就拖着摇摇晃晃的身躯列队，打开城门迎接车队。

“诶，谁把我枪拿了！”

“恭迎大人进城！”

兰开斯特家领头的护卫怎么可能看不出这群人是怎么回事，站着都摇摇晃晃的，枪也托不稳，空气中还一股酒味，不过想到德比郡是属于德文郡公爵的，也就摆摆手示意进城，懒得管这群人。

待车队进城之后，守卫们又回到自己的位置。

“士兵甲你眼神挺好啊，今晚立大功了，喏，给你一瓶酒。”小队长拿着一瓶酒就递给士兵甲。

“哦哦，谢谢老大，干！”

没过多久，守城的士兵们继续该吹牛逼的吹牛逼，该喝酒的喝酒。

（车队中间的马车）

理查德在窗户中也看见守城士兵散漫的模样。

“奥利弗，到你家了，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介绍一下。”

“什么我们家的，德比早就不归我们管了，我都没来过德比城。”

“哦？没有德比的德比伯爵，那跟没有普鲁士的德意志有什么区别？”

“我们家的产业早早就都迁去兰开斯特了，德比的土地也卖给德文郡公爵了，现在除了名字我们家跟德比就没任何联系了，而且普鲁士跟德意志有什么关系？”

“没事了，不怪你，去玩吧。”

奥利弗又在理查德嘴里听到意义不明的话，明明分开都是听得懂的单词，但是连起来他就听不懂了。只不过在之前跟亚瑟聊过之后他就当这是理查德的日常发癫，没有过多深究。

理查德眼见奥利弗这个德比伯爵的大儿子居然完全不熟悉德比，就只能去问出镜率极低的护卫：德比有什么有意思的产业。

幸亏护卫还算见多识广，就介绍几位少爷去看看本地的赛马，1780 年开始的埃普索姆德比赛马在 1793 年时己经持续进行了13年，此时这项赛事己经逐渐成为英国赛马界的重要活动和当地重要的社交活动之一。

护卫见几人对赛马有兴趣，就跟护卫队长报告，队长得知后就打算亲自带这几人去看赛马，这几天俩少爷一下车就跑的没影（实际上是作者忘了写），每次都把队长吓得半死，队长说什么今天也不能让这几位独自过去。

理查德和亚瑟对此没有意见，只是几天下来他们也不熟悉队长，就先询问了一下队长的名字和在兰开夏的职业（师傅你是干什么的）。

“几位少爷，我的名字是埃文?博尔顿，是公爵大人近卫军中的一个小指挥官。”

“哦，近卫军的，那你也应该最低也是尉官吧。”理查德问道，“我猜猜，少尉？”

“少爷，我比您想的要那么高一点点。”

“上尉？家里那老头居然这么下血本！”

“额，我是个少将，少爷。”

(在英格兰陆军体系中，军衔从高到低依次为1.将官：元帅、将军、中将、少将、准将、2.校官：上校、中校、少校、3.尉官：上尉、中尉、少尉、3.士官：军士长、上士、中士、下士、4.士兵：一等兵、二等兵 )

三位贵族少爷头上浮现几个大大的问号，在英格兰里少将主要负责指挥师级部队，平时都是领导数千人作战的。埃德蒙居然这么大手笔，三到西天的路程都让少将来带。

奥利弗：真是父爱如山啊，这两兄弟出门几天公爵大人都这么不放心，再看看我的老爹天天只会往死里练我。（大悲）

亚瑟：（沉思）

理查德：那老登居然富庶到能让少将出门带车队，那我学成归来的话，家里那老登不得给我个将军当当啊。（窃喜）

而埃文少将并不知道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他脑子里只知道公爵大人给他的命令就是保护这几人安全到达伦敦。

赛马场的观众中既有贵族、资产阶级，也有普通民众，不同阶层和背景的很容易产生冲突和纠纷，再加上当时赛马场的防护设施都很简陋，一旦马匹冲出赛道，很容易首接冲入观众区域，夜晚赛马场人多的情况还有可能有劫匪扒手之类的犯罪分子。

想到这些，埃文便让车队一半人留在旅店看住行李，另一半用车队的马车载着几位少爷去赛马场，再包下一个赛马场的套间，这样就能最大程度上保护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