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集：咸丰帝病重

可天有不测风云，咸丰帝的身体日渐衰弱，原本还能勉强支撑着处理朝政，到如今，常常是刚坐上龙椅听大臣们奏事没一会儿，便觉体力不支，冷汗首冒，只能匆匆回宫歇息。朝中大事本就繁杂，内有各地灾情需调配物资救济，外有列强虎视眈眈，诸多棘手之事堆积在一起，愈发让他心力交瘁。

慈禧看着咸丰帝日益憔悴的面容，那曾经意气风发的眉眼如今满是疲惫与病容，心中既有担忧，也有对未来局势的不安。她深知，在这深宫内苑，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自己和儿子同治帝的命运全系于咸丰帝一身，如今咸丰帝这棵大树摇摇欲坠，往后的日子怕是要陷入无尽的风雨之中了。

她一边悉心照顾着咸丰帝，亲自端汤送药，衣不解带地守在床边，那温柔关切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觉得她是个情深意重的贤妻。可另一边，她暗中留意着朝中的动向，尤其是那些顾命大臣们的言行。她派出了自己信得过的小太监，让他们悄悄在朝堂附近、大臣们常出没的地方打探消息，一有风吹草动，便即刻回来向她禀报。

她知道，一旦咸丰帝驾崩，局势必将大变，而自己能否保住如今的地位，甚至更进一步，都要看那时的情况了。如今的她虽贵为懿贵妃，深得咸丰帝宠爱，又育有皇子，可在这权力的漩涡之中，稍不留意，就可能被吞噬得尸骨无存。那些个顾命大臣，哪一个不是在朝堂上浸淫多年，根基深厚，手段狠辣，她不得不小心应对。

在咸丰帝病重期间，慈禧时常守在床边，尽显关切之情。每到深夜，宫殿里烛火摇曳，昏黄的光洒在咸丰帝消瘦的脸上，慈禧就坐在床边，眼神中满是忧虑，轻轻为咸丰帝擦拭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嘴里还不时念叨着让皇帝快点好起来的贴心话。

而当咸丰帝清醒时，她也不忘旁敲侧击地询问一些关于后事安排的事情，为自己和同治帝的将来做着打算。有一回，咸丰帝难得精神稍好，靠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春色，微微叹气。慈禧见状，便轻声说道：“皇上，您如今身子不适，可这朝中诸事还得有着落呀，您可得早早安排妥当，也好让龙体安心调养呢。”

咸丰帝听了这话，转头看向慈禧，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朕心里有数，那些个大臣们，朕自会斟酌着安排，只是朕放心不下你和载淳啊。”慈禧听闻，眼眶泛红，赶忙握住咸丰帝的手说道：“皇上，臣妾和皇子有皇上庇佑，自是无妨，只是怕没了皇上，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还望皇上能为我们母子多做些打算，也好让臣妾心里有个依靠。”

咸丰帝轻轻拍了拍慈禧的手，似是在安慰她，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其实他心里又何尝不明白，自己这一病，怕是凶多吉少，可这大清的江山，还有自己的妻儿，都得妥善安置好才行。只是那些顾命大臣的人选，朝中各方势力的平衡，都得细细思量，哪能轻易就做决定呢。

而在朝堂之上，大臣们也都察觉到了咸丰帝病情的严重性，私下里议论纷纷。肃顺等一众顾命大臣的热门人选，更是加紧了串联，他们聚在一起，商讨着若咸丰帝驾崩后，该如何稳住朝局，如何压制住有可能出现的后宫干政等情况。

肃顺为人刚首，手段强硬，他皱着眉头说道：“那懿贵妃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如今皇上病重，她在后宫怕是没少谋划，咱们可得防着她插手朝政啊。”旁边的端华也附和道：“是啊，这女人颇有心机，又育有皇子，万一她借着皇子的名头想要把持大权，那可就糟了。咱们得提前想好对策才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颇为凝重。他们深知，这大清的天下此刻正处在一个风雨飘摇的关键时刻，咸丰帝这一倒下，就如同大厦将倾，而他们作为朝中的重臣，肩负着扶大厦之将倾的重任，可同时又要应对后宫可能出现的变数，实在是棘手至极。

在后宫之中，除了慈禧，慈安太后也是忧心忡忡。她虽性格温和，平日里不似慈禧那般热衷权谋，可她也明白，一旦咸丰帝有个三长两短，这后宫怕是要不得安宁了。她时常去看望咸丰帝，看着病榻上日益虚弱的皇帝，也是暗自垂泪。

有一次，慈安太后和慈禧一同在咸丰帝的寝宫，两人看着昏睡中的咸丰帝，半晌无言。还是慈安太后先开了口，她轻声说道：“妹妹，如今皇上这身子，咱们可得齐心，可不能让这后宫乱了套，让朝堂也跟着不安生呀。”慈禧赶忙应道：“姐姐说得是，臣妾一切都听姐姐的，只盼着皇上能早日康复才好呢。”可她心里却在想着，这慈安太后虽说看着和善，可到底也是太后，往后若真有什么变故，怕也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

咸丰帝的病情还在不断加重，太医们每日进出寝宫，开了一副又一副的药方，可却都不见什么起色。那药汤一碗一碗地灌下去，咸丰帝的身子却依旧如那风中残烛，愈发虚弱。

慈禧看着这样的情形，心中越发焦急，她知道留给自己谋划的时间不多了。于是，她趁着去御花园透气的机会，又悄悄招来心腹太监安德海，低声吩咐道：“小安子，你再去探探那些大臣们的口风，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尤其是那肃顺，可有什么针对咱们的举动，务必打听清楚了回来告知本宫。”安德海赶忙应了一声，便猫着腰退了下去，消失在了花丛之中。

而在宫外，民间也隐隐有了些传闻，说皇上龙体欠安，怕是大限将至。一时间，京城的街头巷尾都弥漫着一种不安的氛围，百姓们忧心着这大清的江山会不会就此动荡起来，自己的日子又该怎么过下去。商铺里的生意也比往日冷清了许多，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去购置东西，都在私下里谈论着朝堂上的局势。

回到宫中，咸丰帝偶尔清醒过来，便会召见几位重臣到床边，交代一些军国大事的大概思路。他看着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臣子，声音虚弱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说道：“朕若有个万一，这大清的江山就托付给诸位了，望你们能忠心耿耿，保我大清国泰民安，莫要让祖宗的基业毁在咱们这一代啊。”大臣们纷纷跪地，涕泪横流，发誓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负圣恩。

可咸丰帝心里清楚，这只是场面话罢了，真到了自己驾崩之后，这些人会怎么做，谁又能说得准呢。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慈禧，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感，既有对她的不舍，又有对她未来可能会搅乱朝局的担忧。慈禧察觉到了咸丰帝的目光，忙上前一步，轻声说道：“皇上，您且安心养病，莫要想太多了，臣妾定会好好照顾您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咸丰帝的身体己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他时常陷入昏迷之中，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慈禧守在床边，几乎没怎么合过眼，那面容也显得愈发憔悴，可她的眼神却依旧透着一股坚定，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自己都要为同治帝争得一片安稳的江山，要在这权力的争斗中站稳脚跟。

终于，那一日还是来临了。咸丰帝在昏迷了几日之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开了双眼，他看着床边的慈禧、慈安，还有那几个顾命大臣，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能发出声音，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龙御归天了。

一时间，寝宫里哭声震天，慈禧扑倒在咸丰帝的身上，哭得肝肠寸断，旁人看着只以为她是痛失所爱，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心中除了悲伤，更多的是对未来那未知局势的恐惧与不安。而整个皇宫，乃至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了一片哀伤与紧张的氛围之中，大清的江山，从此进入了一个全新而又动荡的阶段。

慈安太后在一旁擦着眼泪，她虽悲伤，但也强撑着打起精神，毕竟接下来还有诸多后事要料理。而那些顾命大臣们，在短暂的悲痛之后，便开始互相交换眼色，他们知道，真正的较量，此刻才刚刚开始。

慈禧在哭过一阵后，缓缓抬起头来，她眼中的悲伤渐渐被一种坚毅所取代，她暗自握紧了拳头，心里想着，不管前面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要带着同治帝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上闯出一片天地来，绝不能让自己和儿子任人摆布。

随着咸丰帝的驾崩，宫中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着葬礼事宜，整个皇宫都被一片素白所笼罩。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较劲，慈禧与顾命大臣们之间的权谋斗争，也即将拉开那惊心动魄的帷幕，大清的未来，陷入了一片迷雾之中，谁也不知道最终会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