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病房的暗流

江辰风的病房里，日光透过淡薄的窗帘，洒下几缕昏黄的光，像给这冰冷的空间勉强镀上一层暖色调，却依旧驱不散那如影随形的压抑。仪器持续发出单调的滴答声，每一下都似重锤，敲在苏荷曼的心上。

贺临齐以 “术后观察” 为由，频繁出入病房。他每次进来，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声响，都能让苏荷曼的心跳陡然加快。他身形笔挺，白大褂一尘不染，脸上带着专业医生该有的冷峻，可看向苏荷曼的眼神，却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他对局面的掌控。

“这药得按时吃，剂量千万别弄错，要是因为你的疏忽出了问题……” 贺临齐拿起桌上的药瓶，眼睛扫向苏荷曼，话只说半截，那未尽之意却如锋利刀刃，悬在半空。

苏荷曼紧咬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微微点头，双手不安地揪着衣角，声音颤抖着应道：“我知道了，贺临齐，不会出错的。” 她目光闪躲，不敢与贺临齐对视太久，生怕泄露眼底的慌乱与屈辱。

同病房的病友钱伯是个热心肠的老头，刚做完一场小手术，恢复得还算不错。他躺在病床上，瞧见贺临齐进进出出，还总跟苏荷曼 “念叨”，只当是敬业医生尽责，时不时就咧开缺了几颗牙的嘴夸赞：“姑娘啊，你瞧瞧这贺医生，多上心呐！咱这病房有他照料，准没事儿。”

苏荷曼听到这话，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心里苦不堪言，却只能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应付道：“是，钱伯，贺医生是尽责。” 她偷偷抬眼瞟向贺临齐，见他嘴角似有若无的那丝嘲讽笑意，气得眼眶泛红，又硬生生憋住眼泪。

有一回，江辰风正迷迷糊糊睡着，贺临齐走进来，故意站在苏荷曼身边，微微俯身，看似查看江辰风的状况，实则压低声音，言语间满是暗示：“你可得把这‘戏’演好了，别让他看出什么破绽，不然……”

苏荷曼惊恐地瞪大双眼，身子下意识地往后缩，后背紧紧抵住墙，双手在背后攥成拳头，指甲都嵌进掌心。她狠狠瞪着贺临齐，压低嗓音，带着恨意回道：“贺临齐，你别太过分！” 可这狠话里，又透着无力感，她清楚自己此刻根本没有反抗的底气。

贺临齐首起身，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尽是冷漠，转身大步离开，那背影仿佛在说他根本没把苏荷曼的愤怒放在眼里。

没过多久，江辰风公司下属孙源杰来送文件。小伙子年轻气盛，风风火火闯进病房，一眼瞧见贺临齐也在，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礼貌性地打招呼：“贺医生，您也在呢。” 但他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医生咋来得这么勤，总感觉事儿有蹊跷。

苏荷曼见状，忙不迭站起身，手忙脚乱地整理着桌上的东西，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挤出笑容说：“源杰啊，辛苦你跑一趟，把文件放这儿吧。” 她眼神飘忽，不敢多停留，就怕孙源杰看出什么端倪。

孙源杰把文件放下，又瞧了瞧病床上的江辰风，关心地问：“江总怎么样了？这公司一堆事儿等着他处理呢，大家都盼着他早日康复。”

苏荷曼强装镇定，回道：“手术挺成功的，还得慢慢养，你们在公司也多担待着点。” 她声音尽量平稳，可握着文件的手却微微颤抖，泄露了内心的波澜。

另一边，病房外的刘牧仁彻底动起了歪心思。他躲在角落里，鬼鬼祟祟地拨通小报记者周勇凌的电话，眼睛不时瞟向西周，确认没人注意，才压低声音开口：“喂，老周，我这儿有个大爆料。江辰风那老婆，看着人模人样的，私底下可不检点，和医院医生不清不楚的，你要是把这事儿捅出去，准能火。” 说到这儿，他嘴角上扬，露出贪婪又狡黠的笑。

电话那头，周勇凌一听，立马来了精神：“真的？你可别忽悠我，有证据没？” 他声音急切，像是己经看到头条新闻在向他招手。

刘牧仁冷哼一声：“我亲眼瞧见那医生频繁进出病房，还总和苏荷曼眉来眼去的，这还不够？你稍微添点油加醋，保准能搞出个大新闻。” 他越说越兴奋，手在空中挥舞着，仿佛己经拿捏住了苏荷曼的命脉。

两人在电话里阴笑谋划着，殊不知这恶毒的计划即将掀起一场惊涛骇浪，把所有人都卷入其中，搅得不得安宁。

这天午后，阳光稍稍热烈了些，透过窗户洒在病房里，光影斑驳。贺临齐又像往常一样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医护人员，他们一边走一边讨论着病情，贺临齐神色从容，偶尔发表几句专业见解，那派头十足，尽显他在医院的威望。

苏荷曼坐在床边，看到这一幕，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她只能暗自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把掌心划破，眼睁睁看着贺临齐在她面前谈笑风生，仿佛她是个任人拿捏的蝼蚁。

贺临齐偶尔眼神扫向她，那里面的戏谑和掌控欲让苏荷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心里清楚，此刻的自己在贺临齐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默默咽下这口苦水，等待着未知的风暴降临。

而江辰风，依旧躺在病床上，对这暗流涌动的一切浑然不知，他安静地睡着，眉头偶尔微微皱起，像是在睡梦中也承受着病痛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