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血脉诅咒

药厂地下室的汞蒸气在应急灯下泛着幽蓝，萧北辰的指甲抠进混凝土裂缝。父亲的全息投影在烟尘中闪烁，军装口袋里的注射器泛着冷光——那支二十年前本该销毁的药剂，此刻正插在林夏的静脉上。

"拔掉它！"萧北辰的吼声震落墙皮。林夏却死死按住输液管，汞斑沿着手臂爬上脖颈："这是唯一的解药......然然需要......"她的瞳孔泛起淡金色，与萧然病危监护仪上的波形同步震颤。

萧然在担架上突然抽搐，孩童的手背爆出青筋。汞结晶刺破皮肤，在防水布上凝成残缺的分子式。军医的镊子夹起碎片，声音发颤："这是中和剂的配方......需要至亲的骨髓干细胞......"

更衣室的铁柜突然倾倒，泛黄的考勤表雪花般飘落。萧北辰的靴底碾过1997年11月27日的考勤记录，林夏母亲的签名在血渍下若隐若现。暗门后的阶梯扶手上，二十年前的爪痕与萧然此刻的血指印重叠。

"他们在下面......"萧然在昏迷中呢喃，汞结晶从眼角渗出，"爷爷的实验室......"

玄武的爆破锤砸开地下室夹层，陈年的药味裹着腐臭涌出。成排的玻璃罐浸泡在墨绿液体里，每个罐底都沉着块状汞斑。林夏撞翻操作台的烧杯，泛黄的实验日志摊开在台面："12月24日，小雨（林夏乳名）的脐带血检测显示汞耐受性......"

通风管道的铁皮突然爆裂，周天雄的残躯卡在管口。腐肉与合金接缝处滴着脓血，机械手指捏着半张交接单："看看你父亲签收的货单，整整三吨汞原料......"签收栏的笔迹凌厉如刀，与萧北辰珍藏的军功奖状上的签名如出一辙。

林夏突然撕开衣领，锁骨下的汞斑连成毒蛇图案。她撞向暗室的液压门，生锈的齿轮咬合声中有冷光渗出——十七支淡蓝药剂在冷藏柜里泛着幽光，标签上的"解毒血清"正是父亲的字迹。

"不能注射！"萧北辰打碎玻璃瓶，药剂在汞蒸气中沸腾。父亲的全息投影突然扭曲，军装右袋的注射器滑出口袋——那根本不是药剂，而是微型录音器。

"北辰，当你听到这段录音......"父亲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我犯下的罪孽，需要用血脉来终结......"

萧然在此时发出濒死的呛咳，汞结晶堵塞了气管。林夏扑向冷藏柜，将最后一支药剂扎进脖颈。她的瞳孔瞬间染上淡金，汞斑如活物般涌向心脏，在皮肤下拼出实验室坐标图。

晨雾被探照灯刺破时，废墟外的河滩上浮现拖拽痕迹。成包的汞原料浸泡在河水中，外包装印着北境生物公司的鹰隼标志。萧北辰的战术匕首挑开防水布，泛黄的工程图上标注着地下暗河走向——终点正是林夏幼年居住的福利院。

福利院后院的古槐树下，汞蒸气从裂缝中渗出。萧北辰的洛阳铲撞上金属板，掀开的瞬间，十七具小棺材排列成环。每具棺材里蜷缩着婴儿骸骨，畸形的右手无名指套着金属环——与萧然后颈的疤痕形状相同。

林夏的尖叫划破夜空。她跪在槐树根须间，汞斑在月光下汇成父亲的手写遗嘱："赎罪之血"。当第一缕阳光照亮树洞里的铁盒时，萧北辰摸到了冰冷的婚戒——内圈刻着林夏的生日，而戒面泛着与萧然血沫相同的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