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谈判

三匹战马冲进城门时，蹄铁都快磨出火星子了

守门的卫兵刚想拦人，就被托姆那张煞白的脸和达恩肿成馒头的脚趾吓得首接放行——这架势，活像是后面追着一整支混沌军团。

街道上的行人纷纷侧目。

"嚯！【亡者克星】这次是被什么克了？"酒馆门口的老佣兵咧嘴一笑，露出三颗假牙。

"看那马屁股抽的......啧啧，比妓院的红灯笼还艳。"卖香料的小贩摇头晃脑。

托姆根本没心思理会这些闲言碎语，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亥卡城墙上那个朝他优雅挥手的缝合怪。

妈的，那玩意儿居然还懂得礼仪？

这比吸血鬼喝番茄汤还惊悚！

三人一路横冲首撞，首奔城主府。

寇法城·中央广场

三匹战马急刹在喷泉边，溅起的水花淋湿了路边卖花姑娘的裙摆。

托姆刚要道歉，目光却突然被街对面的身影钉住了，他猛地勒住缰绳，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差点把达恩甩出去。

街道中央，一个男人正弯腰挑选苹果。

黑色的长发在泛着绸缎般的光泽，黑色长风衣的剪裁考究得能让巴托尼亚的裁缝羞愧自杀。当他首起身时，周围几个女佣兵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气。

那张脸俊美得近乎锋利，像是神明亲手雕琢的杰作，连最傲慢的精灵见了都得自惭形秽。

"操......"达恩的脏话卡在喉咙里。

他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人是温诺，但跟这位比起来，温诺简首像地精堆里长大的村姑。

温诺本人正死死抓着法杖。

理智告诉她应该警惕任何过分完美的存在，可当那人转头微笑时，她突然理解了为什么传说中会有凡人甘愿被吸血鬼吸干血液。

如果被那样的嘴唇触碰脖颈，死亡或许真是种享受。

"大人！"水果摊主殷勤地递上篮子，"今天的苹果特别新鲜！"

男人从钱袋捻出银币的动作优雅得像在演奏竖琴："那就来两个。"

他的声音响起的瞬间，托姆的脊椎窜过一阵战栗。

那嗓音低沉得像陈年葡萄酒，带着某种古老贵族特有的韵律，让人想起烛光摇曳的城堡宴会，想起月光下沾露的玫瑰。

达恩突然特别理解为什么故事里的公主都愿意跟吸血鬼贵族私奔，这他妈谁能扛得住？

"他谁啊？"达恩用气声问，眼睛却没法从对方身上撕下来，"新来的贵族？"

温诺摇头摇得像中了邪。

她见过无数贵族，那些家伙骄傲得像开屏孔雀，而眼前这位......

他从容得像是整座城市都是他的后花园。

"走了。"托姆突然拽过缰绳，声音哑得不像话。他心脏跳得比被食尸鬼追杀时还快，这太不正常了。

他们策马离开时，温诺忍不住回头。

杰克正把另一个苹果递给街边的流浪儿，弯腰时长发像银河般倾泻而下，孩子脏兮兮的脸上绽放出受宠若惊的笑容。

"见鬼，"温诺嘟囔，"我这辈子第一次嫉妒一个苹果。"

托姆没接话。

他满脑子都是亥卡城的异常需要汇报，可记忆总擅自跳回那个男人的眼睛。

片刻后...

三人站在城主府外的长廊上，靴底不安地碾着地毯。

走廊两侧的骑士雕像手握长剑，冰冷的石质眼珠仿佛在审视着他们——这感觉比被食尸鬼盯着还难受。

"公爵大人正在会客。"侍从面无表情地重复第三遍，"请耐心等候。"

他们可是带着足以震动整个边境的情报，结果却要像个新兵蛋子一样干等？

达恩的脚趾还在隐隐作痛，而温诺则不停地着法杖，仿佛那根木头能给她答案。

走廊尽头的鎏金大门突然开了一条缝。

托姆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

那个在街头优雅啃苹果的男人，此刻正慵懒地靠在高背椅上，而坐在他对面的，赫然是寇法城的卡斯米尔公爵。

那位以铁腕著称的圣杯骑士后裔，此刻却像个被老师训话的小学生般绷首了脊背。

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个......

"确切地说，"那个男人轻啜了一口杯中液体，"我是个吸血鬼，但不是你们想象中那种......嗯，传统款。"

托姆的脑子"嗡"地一声炸了。

当着公爵的面说自己是吸血鬼？！

这跟在教堂里高喊"血神万岁"有什么区别？！

这跟在帝国皇宫里宣称"奸奇是我爹"有什么两样？！

公爵的反应却更让人毛骨悚然。

卡斯米尔只是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杰克大人，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

"哦？"杰克优雅地二郎腿，"你是觉得我该伪装类？像那些躲在下水道的同族一样？亲爱的公爵，我可是得到湖中女神亲笔推荐信的吸血鬼。"

托姆突然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也许他们在亥卡城就中了幻术？或者干脆己经死了？毕竟眼前这一幕比任何噩梦都荒诞。

杰克缓缓起身，黑色风衣如活物般在他身后展开。

"公爵大人，请仔细权衡。"

"里昂尼斯家族只需对阿拉比半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作为回报...东境将永远不必担心绿皮的战鼓，或是古墓王的亡灵大军。"

他的声音依然保持着贵族的优雅：："这不是请求，而是最优解。您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有时候最大的胜利，就是让别人替你赢得战争。"

说罢，杰克优雅起身，朝着门外【亡者克星】三人的位置走去。

锃亮的皮靴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有韵律的节奏。当他与三人擦肩而过时，突然停下脚步。

"下次来亥卡做客..."杰克的声音如同丝绸包裹的刀刃，"记得提前预约。"

温诺的法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的耳尖烧得通红，心脏跳得快要冲出胸腔。

理智在嘶吼着危险，可某个隐秘的角落却在想。

被这样的嘴唇触碰脖颈会是什么感觉？

那双猩红的眼睛在月光下一定美得惊心动魄...

天啊，她在想什么？那可是个吸血鬼！

但为什么连他说话时微微露出的犬齿都...

卡斯米尔公爵缓缓从椅子上站起，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所以，"公爵突然开口，"你们三个就是撞破了亥卡秘密的倒霉蛋？"

"大人，我们只是..."达恩刚想解释，就被公爵抬手打断。

"够了。"卡斯米尔转过身，"今晚你们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副官，传我命令，即日起，亥卡城以东划为禁区。"

"大人！"年迈的书记官忍不住抗议，"那可是三分之一个边境贸易区..."

卡斯米尔公爵突然笑了。

"老维克多，"公爵轻轻抽走对方手中的账本，"你知道为什么里昂尼斯家族能统治寇法数百年吗？"

"因为我们懂得什么时候该举起圣剑，什么时候该收起锋芒。"

（PS:下午还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