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可惜没有如果

阳光穿透枝桠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没有风，可文月还是忍不住搓搓自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胳膊。

木子含察觉到她的动作，停滞一秒问她：“冷吗？要不要我把衣服脱给你？”

文月侧头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白色套头卫衣，迟疑着摇摇头。

仿佛是看出她的意思，木子含满不在乎地笑了：“别担心，我里面还有一件T恤。”

说罢，伸手就想去脱卫衣。

文月连忙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阻止她下一步的动作。

“我真的不冷，只是对你刚刚说的话有所感触，真的不冷。”

担心她真脱衣服给自己穿，文月连用两个“真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木子含盯着她的眼睛，又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圈她的状态，才笑着摇摇手：“好，我信。”

文月抿着唇笑了一下，这才松开拉住她的手。

经过这个小插曲，那种一首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悲伤氛围减淡不少。

两人安静的坐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叮咚——”

是文月的手机消息提示声。

她拿起手机划开看，小雅发来的。

小雅：回来后我想在青城开个店，你要跟我一起吗？

收到这条信息，文月就知道那个坚强独立的小雅真的回来了。

心里有些高兴和欣慰，她微勾着唇角，手指飞快地敲打出几个字发出去。

木子含一首暗中观察她，明显的察觉到她情绪变化，有些好奇：“谁的信息啊？让你这么开心。”

“挚友。”文月抬眸看向她，笑眯眯地回答。

木子含微微挑眉，语气里带了一丝试探：“噢，我还以为是那谁。”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这样说，文月突然有点紧张，她否认地飞快摇头，然后拿出微信聊天界面给她看。

屏幕上的信息一下怼在眼前，木子含脑袋下意识地往后靠了一下，她淡淡瞟了一眼。

发信息的人，备注确实是小雅。

可文月这个微信头像自己怎么没见过？什么时候换的？

“好好好，我信了，但你什么时候换的头像？”木子含的话一出口，文月就知道完了。

刚刚忙着自证，她忘记这个是自己的私人微信。

坦白，或者撒谎，两个选择。

卡顿两秒后，文月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坦白解释道：“这是私人微信，跟你那个是工作微信。”

果然，这句话才说出来，木子含就愣住了。

她探出身子靠近文月，目光扫向她：“意思你有两个微信？我在工作微信？”

文月被她目光如炬地盯着，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下意识地点头。

木子含气笑了。

文月连忙拉住她的手：“你现在加，加我的私人微信。”

那个下午，木子含成功添加了文月私人微信。

假如一切都是注定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就己开始转动。

如果命运可以预知，如果早知结局是BE，文月一定会收回这个决定，因为这样对她们才是最好的安排。

可惜没有如果。

——

青城多变的天气，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原本还是晴空万里，顷刻间就乌云密布，一副大雨倾盆的模样。

木子含带着文月往公园廊亭走，才走到一半，雨滴就开始降落。

两人慌慌张张地往前跑，跑了一段路，雨势渐大，不得不停在树下避雨。

幸运的是，这场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雨停了，木子含掏出烟，文月伸手示意她给自己一支。

木子含凝视了她两秒，抽出一支连同火机一起递给她。

看着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木子含扭过头笑了。

身边避雨的人也很多，有很多奇怪的目光从西面八方钻出来，但是文月丝毫不在乎。

她自顾自地吸着烟，静静站在原地，微微仰头看着树叶上的水滴落下，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新口味如何？”木子含吸了一口，单手环胸，漫不经心地问道。

文月唇角点点头：“陈皮味，可以接受，但我还是更喜欢蓝莓味。”

木子含了然地点头。

文月习惯用左手持烟，虎口处的纹身显露无疑，木子含指了指：“多久了？”

“快十年了。”文月瞥了一眼纹身，吐出一口烟，时间太久，纹身颜色都变淡很多了。

看来得抽空去补个色，不然会慢慢变丑的。

她们抽完烟，在路边等车，两人一起坐上计程车后排，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刚刚下过大雨，没想到夕阳此时还会露脸。

昏黄的暖光笼罩在身上，木子含伸出手去挡，鬼使神差地文月突然说了句：“你的手很好看。”

木子含愣了一下，然后抬起手上下翻转看了一眼，笑着回应：“是吧，好几个人都夸过我手好看。”

文月没有接话，她又将头转向车窗外，在木子含看不到的角度偷偷笑了一下。

她的手指纤细修长，指甲圆润，符合文月手控的标准。

想牵，如果有机会，她想试试十指紧扣是什么感觉。

——

美好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告别木子含之后，文月回家换了一身衣服，又出发去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己经八点多了，爷爷睡着了，父亲和蒋黎在走廊里说话。

看到文月的身影，蒋黎开口：“文文，你怎么来了？你白天不是不舒服吗？好点没？”

说着他就起身朝她走来，亲昵地揉揉她的头发，文月又开始不习惯了，但因为父亲在，她强迫自己忍住。

文月故意往旁边退了半步，若无其事地脱离两人的接触：“好多了，我不放心过来看一眼。”

蒋黎没有给她逃离的机会，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带着她往父亲那边走过去。

“有我在，不用担心，医生来看过了，让爷爷接下来静养一段时间会慢慢好起来的。”

蒋黎面上的笑容无懈可击，像极了一个好女婿的模样。

父亲欣慰地点头：“是的，今天小蒋过来忙里忙外，又联系人给你爷爷换了个单人间，你呀，就应该早点告诉他。”

文月怎会不知父亲的意思，但她还是选择忽略他话里隐藏的抱怨。

她眉心微拧，语气平静地道：“嗯，今晚我守夜，我让蒋黎带你去旁边开个酒店好好休息一晚。”

父亲马上就想拒绝，文月语气加重不容质疑地说道：“不要犟，你该好好休息了，不然等回去我妈又说我没照顾好你，我不想听她唠叨。”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蒋黎连忙打圆场：“哈哈，爸，你听文文的，我送您过去酒店，一会我再过来跟她一起守夜，您辛苦这几天肯定也累坏了，今晚就放心交给我们，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来看爷爷他也会安心些。”

要不说蒋黎会说话呢，轻松让父亲的脸色阴转晴，跟着他一起离开。

看着两人亲昵地勾肩搭背渐行渐远，文月心脏木木的，脑子却异常清醒。

突然烟瘾就犯了。

出门时她换衣服换包，没烟。

她给蒋黎发了一条消息，然后就开始有点期待他收到信息是什么反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