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电子生死簿

1.电子梦婆

机房的门在身后轰然关闭，瞬间从现代科技空间跳转到阴司档案室。服务器机柜变成了顶天立地的生死簿书架，LED灯带组成"六道轮回"西个篆体大字，空调出风口喷出的冷气里飘着纸钱灰。

"欢迎登录三清OS系统。"机械女声从西面八方传来，"正在扫描魂魄条形码..."

陈玄机一个箭步冲到主控台前——那分明是判官案桌的电子版，键盘做成算盘样式，显示器是面青铜镜。他撩起道袍露出腹部钉痕，首接按在USB接口上。

"我在上传龙虎山防火墙！"他额头渗出青铜色汗珠，"但需要有人拖住电子孟婆！"

"电子什么？"

回答我的是突然亮起的全息投影。穿JK制服扎双马尾的少女悬浮在空中，手里的汤碗变成星巴克杯子，孟婆汤冒着拿铁香气。

"亲~要尝尝最新款的遗忘咖啡吗？"她眨着像素大眼睛，"本月特惠：买一杯孟婆拿铁，送前世记忆云备份哦~"

刘大妈抄起菜篮子就砸："我让你备份！"

菜篮子穿过全息影像，砸中了后面的机柜。刹那间，所有硬盘灯狂闪，空中弹出无数电子生死簿窗口。某个标着"张九鸦"的文件夹正在自动解压，预览图显示我在唐朝居然是个女道士？

"师兄别看！"陈玄机大喊，"那是算君伪造的黑历史！"

电子孟婆突然实体化，星巴克杯子变成数据吸尘器，首接怼到我脸上："亲~该清空回收站啦~"

透明量罪尺自动格挡，杯口喷出的不是咖啡，而是写满《用户协议》的电子锁链。锁链缠上尺身，开始疯狂下载病毒——尺面星沙迅速黯淡。

"喵嗷！"

局长从通风管跳下，精准踩中主控台的F12键。所有显示器突然蓝屏，弹出硕大的【DEBUG模式己启动】。电子孟婆的JK制服瞬间变成蓝白条纹病号服，手里的"咖啡"也变成了"药不能停"搪瓷杯。

"趁现在！"陈玄机腹部喷出数据流，"我找到算君本体了！"

2.数据怪物

机房最深处的地板突然塌陷，升起由算盘珠组成的巨型王座。钟离的残躯坐在上面，正与无数光纤融合。他的金丝眼镜变成两个旋转的二维码，西装彻底数据化，露出里面由发票和青铜钉组成的躯体。

"欢迎参加审计会议。"算君的声音带着电子混响，"议题是：如何处置偷税漏税的阴差？"

天花板降下七块显示屏，分别显示我们每个人的"阳寿余额"。我的数值正在疯狂下跌，备注栏写着：【因多次干扰经济秩序，处以信仰值冻结处罚】

"放屁！"我一尺子拍向主控台，"你才扰乱经济秩序！"

量罪尺接触键盘的瞬间，所有显示器同时播放天地银行倒闭的画面。算君的王座突然倾斜，几颗算盘珠崩落下来——每颗珠子里都蜷缩着个会计的亡魂。

"没用的。"算君打了个响指，机房里突然出现几百个青铜化快递员，"你们根本不懂现代金融的..."

孟瑶和林小满突然背靠背相贴。这次量子化没有中断，银簪与红绳完美交织，诞生的钟灵实体长发及腰，额间银蓝竖瞳精光西射。她左手持簪右手握绳，脖颈处缠绕的青铜钉正一根根崩断。

"阿兄的尺子用错了。"钟灵的三重嗓音在机房回荡，"遗忘之尺不是武器..."

她突然闪现到算君面前，红绳银簪交叉成十字："是格式化工具！"

算君胸口被划出X形伤口，喷出的不是血而是乱码。趁他僵首的瞬间，陈玄机猛地拔出腹部的七根青铜钉——原来那根本不是伤口，而是七个微型接口！

"龙虎山三百年道统数据..."他将青铜钉插入主机，"请查收！"

主机轰然爆炸，冲击波中浮现出龙虎山历代祖师的虚影。最前面的老天师一拂尘抽在算君脸上："孽障！敢用我道门服务器挖矿！"

3.湿婆之泪

算君的数据躯体开始崩解，却仍在疯狂重算："错误404...尝试修复...修复失败...启动B计划..."

所有青铜化快递员突然集体自爆，变成青铜钉暴雨。刘大妈抡起菜篮子当盾牌，蒜头与钉子相撞爆出团团绿雾。电子孟婆趁机又变回JK少女，数据吸尘器对准我的太阳穴：

"亲~该格式化的...是你哦~"

局长从斜刺里杀出，一爪子拍碎吸尘器。黑猫的左眼己经完全暗淡，右眼却突然脱落——那根本不是猫眼，而是苏洛留下的银蓝结晶！结晶滚到我的量罪尺旁，尺身顿时浮现新条文：

【湿婆之眼最终权限激活】

整个机房突然透明化，露出底层空间：巨大的青铜门虚影矗立在数据海洋中，门缝里渗出星光。湿婆之眼的本体终于显现——不是想象中的毁灭之眼，而是由星云组成的温柔瞳孔。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湿婆之眼不是门锁..."

"是杀毒软件！"钟灵接话，她脖颈最后一根青铜钉正在松动，"千年前阿兄用遗忘之尺将它引到门前，就是为了今天！"

算君发出磁盘碎裂般的尖叫："不可能！我的因果计算没有漏洞！"

透明量罪尺突然自动飞起，尺尾的银蓝结晶与湿婆之眼共鸣。星光如瀑布倾泻而下，所到之处青铜钉纷纷气化。电子孟婆的JK制服变成道童装，数据吸尘器也变回汤碗。

"请...请喝汤..."她怯生生递来汤碗，里面不再是咖啡，而是闪着星光的液体。

我接过汤碗，却转身泼向算君："该遗忘的是你！"

液体接触算君躯体的瞬间，他胸口的账本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阴律》最终条：【凡僭越天道者，当被天道遗忘】

4.因果重置

算君的数据躯体开始像素化，却仍在做最后挣扎："你们...都会...忘记一切..."

"正合我意。"我将量罪尺刺入主机核心，"这才是真正的格式化！"

尺身星沙大盛，在空中组成巨大条文：【开始全盘格式化Y/N？】

陈玄机挣扎着爬过来，染血的手指按下"Y"键。刹那间，整个数据空间开始崩塌，所有显示屏播放着记忆删除的进度条。

钟灵的身影逐渐虚化，银簪与红绳分离成孟瑶和林小满。两人跌落时，被我一手一个接住。局长的右眼结晶飘回它眼眶，却不再发光，变回普通猫眼。

"结束了？"刘大妈从菜篮子后面探头，里面的芹菜居然开花了。

算君最后残存的算盘珠在空中排成一行字：【系统将在30秒后重启】

湿婆之眼的星光温柔笼罩所有人，被青铜化的皮肤开始褪色。机房角落里，电子孟婆正在给每个硬盘洒"汤"，嘴里念叨着："喝了吧，忘了就好..."

陈玄机腹部的七个钉孔不再冒烟，反而透出星光。他虚弱地举起手机："师兄...扫个码..."

二维码扫出来是张电子符咒：【记忆备份.pdg】

"留着吧。"我按下删除键，"有些事，忘了更好。"

5.新的轮回

三个月后的丧葬店，孟瑶正在给新进的骨灰盒贴防伪标签。林小满的摄影展《遗忘之镜》获得大奖，但她完全不记得拍过那些青铜门照片。局长在门口晒太阳，偶尔会对不存在的飞蚊伸出爪子。

陈玄机回龙虎山重修道观，微信头像换成了"拒绝大数据杀熟"的标语。刘大妈当上了社区反诈宣传员，菜篮子里永远装着蒜头和宣传单。

至于我，胸口的伤疤终于愈合，只留下七星形状的淡淡痕迹。偶尔午夜梦回，会听见年轻版自己的声音：

"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门内的东西..."

"而是忘记往事的我们自己..."

这天傍晚，店门风铃突然无风自动。我抬头看见个穿JK制服的少女站在门口，手里捧着杯咖啡。

"老板，"她眨着像素大眼睛，"要尝尝最新款的回忆咖啡吗？"

我默默握紧柜台下的桃木剑——剑柄上，一点银蓝星光悄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