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锈蚀

晨雾被尖锐的金属摩擦声撕裂，便利店防弹玻璃上突然炸开蛛网裂纹。许沉翻身滚到收银台后，子弹擦过耳际打碎身后的猫粮货架。“将军”炸毛跃上吊灯，项圈芯片迸发的警报红光中，映出街道上三百具青铜色机械体——它们有着螳螂般的镰刀前肢，关节处镶嵌着暗影议会的黑鹰徽记。

“楚河的遗产还真阴魂不散！”老周把改装过的微波炉砸向门口，电磁脉冲暂时瘫痪了最先冲进来的三具机械体。程小雨的无人机群从后巷包抄，挂着生存派特制的凝胶炸弹：“它们的能源核心在胸腔第三块护板下！”

林晏扯下货架帘布缠住机械义肢，锁链纹身在皮肤下若隐若现。她甩出钢制货架击碎机械螳螂的视觉传感器，锈蚀的金属液溅到许小满刚补的数学作业本上。“抱歉。”她侧身躲过横扫的镰刀，顺手将男孩推到安全区域。

许小满的液态金属在掌心凝成短刃，瞳孔泛起数据流的金光：“它们带着筛序程序的清除指令！”刀刃刺入机械体脖颈的瞬间，大量加密数据涌入脑海。橘猫突然跃上他肩头，项圈芯片释放净化脉冲，将病毒程序烧成焦糊味青烟。

“十点钟方向缺口！”许沉连续点射，穿甲弹在机械潮中撕开通道。程小雨趁机抛出反重力滑板，老周发明的代步工具此刻成了救命稻草。众人冲出重围时，便利店防御系统终于激活——冰柜里的雪糕冻成尖刺壁垒，膨化食品包装膨胀成缓冲气囊。

地铁隧道成了临时避难所。程小雨用荧光棒照亮斑驳的瓷砖壁，上面布满新鲜的抓痕。“它们在模仿生物进化。”林晏擦拭着机械义眼上的锈迹，“这批机械体的关节灵活度比上周高了37%。”

老周拆开抢修的微波炉零件，突然从散热片里抖出颗微型追踪器：“难怪甩不掉！楚河在三个月前就给我们装了定位器！”橘猫一爪子拍碎追踪器，芯片残骸显示着倒计时——距离下一波攻击还剩17分28秒。

许小满将液态金属渗入隧道墙壁，星图纹身在脖颈处灼烧般发亮：“父亲在这里留过应急通道......”金色血液滴落处，砖石如活物般退开，露出隐藏的防空洞入口。生锈铁门上的警告牌仍挂着1999年的封条，却被程小雨的生存派徽章轻松划开。

防空洞内堆满许文山遗留的实验器材。老周扑向布满灰尘的量子计算机，胡子挂满蛛网：“有办法了！用楚河自己的清除程序反制！”他狂敲键盘时，头顶的吊灯突然坠落，橘猫飞跃救场，肉垫精准拍在断电开关上。

“十二台主控终端，分散在城市各个观测站。”许沉对照全息地图部署任务，“小雨和我负责发电厂，林晏带小满去水处理中心，老周......”

“我和‘将军’搞定通讯基站！”老周给橘猫套上微型EMP装置，后者嫌弃地甩着尾巴。程小雨偷偷在猫项圈上系了个蝴蝶结，无人机镜头记录下这幕让后续战斗多了分暖意。

发电厂的机械守卫融合了电鳗特征，周身缠绕着高压电弧。程小雨的无人机群在强磁场中接连坠毁，她咬牙抛出最后的诱饵装置——改装成机器鼠的扫地机器人。“尝尝这个！”生存派特制的电磁黏胶粘住守卫关节，许沉趁机将病毒芯片插入能源核心。

水处理中心的战斗更凶险。林晏的锁链绞住蛙型机械体的长舌，许小满的液态金属渗入其仿生肺叶。“父亲改造过它们的弱点......”男孩咳着金血，将星图数据导入老周编写的反制程序。机械蛙在数据洪流中自爆时，林晏用身体护住许小满，后背被碎片划出深深血痕。

城市最高处，老周被机械秃鹫追得抱头鼠窜。“将军”突然启动项圈里的全息投影，楚河生前的数据残影让机械体出现0.7秒的停滞。老周趁机将EMP装置塞进冷却口，爆炸的火光中，他接住从天而降的橘猫：“回去给你开三文鱼罐头！”

当所有主控终端瘫痪时，便利店方向的天空炸开橙色信号弹。众人拖着疲惫身躯赶回，却发现最后的机械巨像正在拆解招牌。许沉打光所有子弹，机械巨像的胸口护甲却越发明亮。

“它的弱点在左膝！”许小满突然大喊。程小雨的最后一架无人机撞向目标，林晏甩出锁链缠住其颈部，老周抛出的自制燃烧弹在关节处炸出缺口。许沉抓住这电光石火的间隙，将青铜钥匙刺入裂缝——钥匙齿痕与楚河的核心代码完美契合，机械巨像在数据风暴中分崩离析。

夕阳将便利店染成琥珀色时，许小满给“将军”包扎抓伤的前爪。程小雨数着校服上的破口，老周在维修烧焦的微波炉。林晏对着镜子贴创可贴，锁链纹身淡得几乎看不见。收银机吐出带硝烟味的小票：【今日特惠：创伤药膏八折】，背面印着个被猫爪划破的暗影议会标志。

深夜，许沉在清点弹药时发现暗格。全息投影里的许文山抱着幼年橘猫轻笑：“阿沉，真正的战争不在机械战场......”背景音里，1999年的收银机叮咚声与现今的风铃共鸣。橘猫不知何时蹲在脚边，尾巴尖扫过投影中的自己，跨越时空的呼噜声温柔如永恒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