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虫影

晨光在污水处理厂的金属残骸上折射出诡异的紫红色，许沉踩过凝结的黏液水洼，战术靴底黏着的机械虫残肢发出吱呀声响。程小雨用匕首挑开半掩的井盖，锈蚀的爬梯上布满了蝉翼状的割痕：“这些切口比昨天深了0.3毫米——它们在进化。”

老周蹲在变形的反应堆旁，用猫薄荷引诱机械虫残骸里的纳米机器人：“看这啃噬轨迹，这些小东西开始挑食了！”他改装的电磁笼里，三只机械甲虫正在用尾针在合金板上蚀刻便利店猫头logo。橘猫“将军”突然炸毛跃上水塔，项圈芯片在雾气中投射出血色警告：【能量吞噬率每小时2.7%】。

许小满脖颈的星图纹身泛起靛蓝色光晕，液态金属在污水表面铺成镜面：“父亲在这些虫子里编入了太阳能转化程序......”金色血液滴落的刹那，镜面映出三百公里外的沙漠景象——数以万计的机械蝗虫正在啃噬光伏电站。林晏的锁链纹身突然实体化，青铜锁链与远方的能量波动产生共鸣：“它们在制造日食！”

改装过的装甲车穿越辐射荒漠时，程小雨将生存派徽章贴在车窗上：“这玩意现在能当辐射过滤器用？”她话音刚落，沙暴中突然冲出十二只骆驼体型的机械蝎，尾钩闪烁着暗物质幽光。许沉猛打方向盘，车载机枪扫出的弹道在沙丘上炸出北斗七星状的坑洞。

光伏电站的控制塔外墙上爬满发光苔藓，每片苔藓都在释放干扰电波。老周戴着手套扯下一簇，战术目镜显示其DNA序列与许文山实验室的标记重合：“你爸连植物都能改造？！”许小满的液态金属渗入控制台，星图纹身突然投射出全息日志——年轻的研究员正在沙漠播撒种子：“文明的重建需要新生态......”

楚河的数据残影从主控屏浮现，机械蝎群在他身后组成黑鹰图腾：“你们来晚了......”他抬手间，光伏板阵列如多米诺骨牌般倾倒，每块板面都吸附着上万只机械蝗虫。林晏甩出锁链缠住即将倒塌的钢架，纹身突然吸收过量太阳能：“它们在制造人工日食！”

战斗在光与影的裂隙间展开。程小雨的无人机群携带镜面反射板，将聚焦的阳光化作光剑。老周将膨化食品碾成粉尘抛向虫群，引爆的碳水化合物火焰暂时遏制了吞噬速度。许小满的液态金属在沙地铺成电网，靛蓝色电弧中浮现父亲的手写批注：【过度索取终遭反噬】。

当青铜钥匙刺入主控核芯时，许沉突然看见钥匙裂纹中的星空开始流动。机械蝗虫群集体转向，尾针喷射出的不再是酸液，而是净化辐射的纳米雾。楚河的全息投影在数据流中扭曲：“许文山......你连敌人都算计......”

沙漠上空的人工日食渐渐消散，光伏板重新转向太阳。程小雨从控制塔废墟刨出半块硬盘，生存派徽章突然磁吸在接口处——二十年前的监控视频里，许文山正在给机械蝗虫安装限制器，背景里闪过穿各派系制服的技术员。

橘猫“将军”蹲在新生的太阳能板上舔爪，项圈芯片记录着辐射值己降至灾前水平。老周对着机械蝎残骸调试新发明：“这外骨骼能改造成沙漠代步车！”程小雨把烧焦的校服裁成防晒头巾：“您先解决漏电问题吧。”

深夜的营火旁，许小满的星图纹身流转着光伏板的幽蓝。林晏摘下机械义眼，瞳孔里映出真实的星光：“锁链程序在改写我的DNA......”许沉着青铜钥匙的星空裂痕，忽然发现其中藏着许文山的手写坐标——指向海洋深处的某个光点。

程小雨缝补着第49个校服破洞，突然摸到内衬暗袋里的金属片。老周用机械蝎尾针改造的烧烤签正在滋滋冒油，橘猫突然跃起夺走肉串，项圈芯片在沙地投射出新提示：【下一站：海底观测站】。夜风裹挟着纳米修复剂的清香，机械蝗虫群在月光下排列成许文山的名言：【真正的文明永不畏惧阴影】。

黎明前的沙漠冷得刺骨，装甲车的引擎盖上结了一层薄霜。程小雨蜷缩在睡袋里，突然被一阵金属摩擦声惊醒。她摸出匕首掀开车帘，只见沙丘后方隐约有黑影蠕动——那是上百只机械蜥蜴，鳞片在月光下泛着油绿的光，舌信喷吐着电弧。

“敌袭！”她一脚踹醒老周，后者迷迷糊糊抓起改装的吸尘器，却误触了猫薄荷喷洒按钮。橘猫“将军”亢奋地跃上车顶，项圈芯片射出红光，在沙地上烧出警戒圈。机械蜥蜴群在圈外徘徊，复眼扫描着防御漏洞。

许沉抓起狙击枪跃上装甲车顶，夜视镜里映出蜥蜴群的战术阵型：“它们在模仿狼群狩猎！”穿甲弹击碎领头蜥蜴的脊柱，但残骸立刻被同类分食，鳞片在吞噬中变得更加厚重。林晏的锁链绞住两只跃起的蜥蜴，却发现它们的关节能360度反转：“这些是楚河的新玩具！”

战斗持续到日出时分，沙地上铺满机械残骸。程小雨的无人机耗尽最后一枚导弹，校服袖子被蜥蜴的电解液烧穿。许小满的液态金属渗入一只半毁的蜥蜴体内，读取到加密指令：“它们要去海底观测站......那里有父亲封存的‘方舟’程序！”

老周从蜥蜴残骸里抠出量子电池，顺手塞进微波炉改造的能量罐：“这玩意能给装甲车续航三百公里！”橘猫却一爪子拍飞电池，项圈芯片弹出警告：【能量纯度不足97%】。程小雨苦笑着捡回电池：“‘将军’比质检仪还靠谱。”

穿越峡谷时，岩壁上突然降下瀑布——那竟是数以亿计的机械水母，触须缠绕着高压电流。装甲车在导电水幕中左冲右突，程小雨将生存派徽章贴在车窗上形成绝缘层。许小满的液态金属化作避雷针，将电流导入地下，沙地瞬间被电解成玻璃状结晶。

抵达海岸时，夕阳将海水染成血红色。一座锈蚀的钻井平台矗立在礁石间，平台底部缠绕着巨型机械章鱼的触须。林晏的锁链纹身再次刺痛：“这些章鱼在守护观测站入口......”她话音未落，海面突然沸腾，十二具人形机甲破水而出，面甲上刻着暗影议会的徽章。

“楚河的残党！”许沉换上水下弹夹，子弹穿透机甲却只溅起数据涟漪——这些竟是全息诱饵。真正的攻击来自水下，机械章鱼的触须突然缠住装甲车，将其拖向深海。程小雨抓起氧气面罩：“老周！你那破潜艇模式呢？！”

老周狂敲控制板，装甲车外壳“咔嗒”变形，排气管喷出气泡组成求救信号。橘猫“将军”的项圈芯片自动启动声呐干扰，章鱼触须在音波中痉挛。许小满将液态金属注入操作台，父亲的全息影像浮现：“进入观测站需要三重生物验证......”

深海的压力让车窗吱呀作响，许沉瞥见海底峡谷中闪烁着熟悉的星图光芒——那竟是与青铜钥匙裂纹完全吻合的图案。程小雨的生存派徽章突然磁吸在观测站大门上，锈蚀的闸门缓缓开启，门后传来机械齿轮转动的轰鸣，仿佛在迎接宿命的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