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十二 章 命运的转折

江临渊在母亲病重时己知晓自己身世，那时母亲躺在病床上，抓着他的手断断续续说了三天。从泛黄的老照片里那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开始，最后把枕头下泛黄的出生证明塞到他掌心："去上海……找你爷爷.……认祖归宗……"

江临渊盯着证明上生父栏里"陆青宴"三个烫金大字，只觉得荒唐——他从小到大的人生规划本是毕业后尽快与林疏完婚，在厦门买套带飘窗的房子，周末牵着狗去海边散步，怎么转眼成了豪门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真正的变故发生在转正后的第一个月。那天他刚签了一个大单，买了蛋糕要与林疏庆祝，拎着纸袋在梧桐树下等红绿灯，黑色轿车毫无预兆地急刹在身侧。车门"砰"地推开，冲出来两个彪形大汉，蛋糕盒"啪嗒"摔在地上，还没等他叫出声，人己经被架进了后座。

"你们是谁，要带我去哪？"他后背发凉，前排两个黑衣大汉，沉默的像哑巴雕像。

他们把车开进他住了二十年的老别墅。

客厅站着个拄拐杖的老头，那张纵横沟壑的脸，依稀能看出和自己轮廓很像。

老头绕着他转了两圈，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和承璟有七分像，这就够了。"指尖敲了敲扶手椅："我是陆峥，你该叫我爷爷。"

江临渊往后退了半步："我姓江，我妈说过，我爸早死了。"

"陆家还在。"陆峥突然冷笑，"你以为这些年你住的这套别墅，你妈吃的进口药，是谁在掏钱？陆家撑了二十年的伞，现在该你还了。"

江临渊突然想起小时候起夜，总撞见母亲捂着电话说"多谢陆先生"。那些每月准时出现在抽屉里的牛皮纸信封，根本不是善心钱，是陆家早就算好的账。"钱我会还！"他拳头攥得指节发白，"连本带利！"

"还？"陆峥拐杖咚咚砸地："你妈光化疗就花了八十万，你还到什么时候？"冰凉的杖尖戳着他肋骨，生疼："血管里淌着陆家的血，拿什么还？"

江临渊盯着陆峥剧烈起伏的胸口："那你要我怎么还？"

陆峥喉咙里滚着痰音："跟我回陆家！"

江临渊突然问："我回陆家？陆承璟同意吗？"

这句话像戳中了什么开关，陆峥瞬间苍老十岁，拐杖"当啷"落地："等你回了陆家自然知道！现在——"他突然逼近，西装革履下带着血腥气，"要么你自己走，要么我让人去请那个林丫头来作伴。"

蛋糕上的草莓果酱还黏在指尖，江临渊突然想起今早林疏在电话里说"晚上早点回来吃饭，给你做糖醋排骨"。他喉结滚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给我一晚。"

陆峥转身："天亮前带着行李，别让我派人去翻你租的阁楼——吓到小姑娘。"

陆峥离开后，江临渊望着漫天星斗发呆，裤袋里的手机震动，是林疏发来的消息："路上小心，慢一点，我还给你煨了汤。"

他低头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远处传来铁门开合的轻响，像命运在齿轮上扣下了第一声锁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