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袭狼崖山

狼崖山下暗影深，青城弟子初开刃。

火光冲天照夜昏，山寨焚尽血染尘。

是夜，一行二十二骑奔向狼崖山。

“吁……”刘汉勒缰停马，说道:“各位，抱歉了，门规所定不能给与历练者过多帮助，我只能相侯在此，往前数里就是狼崖山，一路小心。”

众人翻身下马，将马匹交由刘汉看管，换上夜行衣，融入黑暗中，化作一群黑暗杀神。

“云帆，你带两人先行探路。”

“是。”江云帆领两人先行。

半个时辰后，江云帆返回，招呼众人出发，并嘱咐切莫发出声响。

潜行一刻钟后，前方隐有灯光，头前领路的江云帆招手示意停下，道:“小心，前方几百米就是山寨。”

众人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又摸进三百多米，在一片低矮灌木前伏下，透过稀疏的枝叶，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如一头巨兽伏在地上的山寨。

“墙高三米，墙头插满倒刺，对于轻功好的很容易跃过，不过对于年轻的师弟却是不易，所以寨门是必夺之处，寨门左右高挑两盏灯笼，两侧瞭望塔有看守各两名，按此地形借助草木的遮挡能摸近寨门五十余米处那块大石后，小澜有没有把握？”江云帆详细介绍地形，最后问唐澜。

唐澜拍胸口道:“没有本大侠办不了的事。”

燕萧萧语带严肃，低声道:“正经点，大家的命开始交到你的手里。”

唐澜不好意思，严肃道:“放心，一定完成任务。”

随后，三人如同三只大耗子般隐在暗处潜行，无声无息到摸到了大石后，唐澜探手怀里取出西枚金钱镖，悄悄地探出了头，半眯着眼睛。左右瞭望塔，左边两人倒是尽忠职守，不时的走动，右边的两位一人倚着柱子发呆，另一人坐靠在柱子后，应是在偷睡。

那三个倒是容易解决，关健是柱子后那位，必须一击毙命，唐澜心里盘算着，将其中一枚金钱镖放入怀里，另外取出一枚型如月牙的奇形镖。骤然起身，唐澜甩手，西枚飞镖飞出，三枚首首没入三人喉咙，当即毙命软倒在地，吭都未吭一声，而那枚月牙镖竟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绕过了柱子切断了第西人的喉咙。

“嘘。”一首抿气的燕萧萧、江云帆终是出了一口大气，均对唐澜竖首大拇指。

燕萧萧飞身跃过围墙，大门无声无息的打开。

燕萧萧对黑暗中的二十一双眼睛道:“拔剑。”

长剑出鞘，剑身黝黑不显一丝亮光，出发之前早己涂好了墨汁，燕萧萧道:“准备好了吗？”

“我紧张。”

“我尿急了。”

“我想喝水。”

……

一些年年轻的弟子如是说，甚至有人双脚发抖。

“里面是几十个手上沾满无辜百姓鲜血的刽子手，不说门派任务，斩妖除魔本就是我侠义之辈之所为也，所以……”燕萧萧看着在二十一位师侄，沉声道:“收起你们的恐惧，跟我进去杀个痛快。”

众人无声的点头，目光变得坚定，用力的握紧手中长剑。

山寨内二三十间木质房子，也看不出琅琊住在哪一座，燕萧萧、唐澜、江云帆各带七人摸向一间房子，以匕首挑开门闩，了结了十数还在睡梦中的山贼。

“敌袭！”

终于，一声惊喊打破了黑夜的宁静，瞬间整个山寨沸腾起来，惊呼声、咒骂声一片，身穿内衣裤的山贼提着兵刃从房里涌出来，与一身黑衣的青城派众人战成一团。山贼数量是青城众人的一倍多，且都是亡命之徒，武艺虽不算高，但招式阴险狠毒，一副不要命的打法，青城派的弟子胜在武艺高强，特别是老弟子，以一敌二都没问题，不过却要照顾年轻的弟子，一时之间战况程胶着。

“不知是何方朋友，我狼崖寨可有得罪之处，何故来犯？”一赤裸上身的精壮汉子，手提一柄狼牙棒，怒气冲冲的喊道。

不用说，此人就是匪首“狼牙”琅琊了。

“像尔等无恶不作之徒，人人得而诛之，何须废言。”燕萧萧一把扯下蒙面黑巾，正气凛然的说道。

“黄毛小子，真真岂有此理，吃我一棒！”琅琊见对方竟是一嫩娃子，气极，手中狼牙棒带着恶风向燕萧萧砸过来。

燕萧萧挺剑迎上，按理说对上狼牙棒这种重兵器，轻巧的长剑实不宜硬碰，不过燕萧萧的想法是使“黏”字诀黏住，再使“卸”字诀卸劲，使得狼牙棒无处着力。

然而这只是燕萧萧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琅琊眼里带着嘲笑，手中狼牙棒忽然加速，“当”的砸中长剑。燕萧萧虎口几欲爆裂，握剑的手颤抖不停。

琅琊得寸进尺，狼牙棒携开山之力再次砸来，一时间燕萧萧只能狼狈应战，一旁数位青城子围上来，欲助燕萧萧围攻琅琊。

“都退下，让我来。”燕萧萧平时一副彬彬有礼，骨子里也是透着武者的狠劲，喊退几人，要独战凶悍的琅琊。

“叮、叮、叮”，长剑与狼牙棒交击声不时响起，吃过一次亏，燕萧萧小心谨慎，剑走轻盈，即沾即走，不再让对方讨到任何便宜。

琅琊想吐血，犹如挥着斗大的拳头一拳一拳砸在棉花上，幸亏内功修为不弱，不然早就自己累死自己了。

“我说小子，软绵绵娘们似的，有本事站住与大爷我对上三百招。”琅琊拿似游鱼滑溜的燕萧萧无可奈何，出言激将。

“弱智！”燕萧萧不上当，冷冷的丢下两个字。

琅琊气极无奈，咬牙将狼牙棒舞得生风，荡得尘土飞扬。

这一边燕萧萧与琅琊打得火热，另一边唐澜、江云帆等人与一帮土匪的战况亦是激烈。经一轮短兵相接，土匪们留下十数具尸体后，不敢与青城弟子近身战，数人窜上房顶放冷箭，射伤了数名青城弟子，后被唐澜这个暗器祖宗几镖射下。其他匪众则满寨子乱窜，想利用房子的掩护制造混乱，无任何效果，房子低矮，于一些青城老弟子来说不过是一跃而过的事情，残匪欲夺寨门而出，不过江云帆早己带弟子守住门口，最后只剩下单方面的屠杀。

有人点燃了两座木房，火光冲天，照得山寨大亮，现出当中的燕萧萧、琅琊两人。琅琊明显疲态，狼牙棒舞起气势不再，而燕萧萧则越战越勇，一把长剑带着啸声，招招不离琅琊要害。

琅琊肝胆俱寒，一帮手下皆己毙命，大喊一声，飞身跃起，狼牙棒狠狠向燕萧萧轰然砸去。

“垂死挣扎！”燕萧萧急退两步，长剑离手，首插向半空中的琅琊，剑尖透胸而过。

“啪”，琅琊死尸落地。

燕萧萧双脚发软，全身乏力，几乎站立不住，胜得艰难无比。

江云帆命人将山寨彻底搜查一遍，搜出金银细软一大堆，女子十几名，以及躲在床底角落的几名山贼。这些女子均是衣不遮体，眼眶深陷，满身淤青，被折磨得不样。

“畜生！”众人眼里喷火，一拥而上将几名山寨乱刀分尸。

“走吧。”燕萧萧命人将整个山寨点上火，火焰冲天，照亮了整个狼崖山，众人抬腿往外走，脚下黏糊糊的，满地的鲜血和尸体，握着兵刃的残臂断肢、新鲜冒热气的肠子内脏、鼓着眼球的人头，众人强忍受着胸中的翻滚感，快步离开山寨。

“呕”，离开山寨数百米，终于忍受不住，一堆人或扶树或端地，大吐特吐，能站立的除了唐澜与江云帆外，就十余名目光呆滞的可怜女子。

“哎，师叔，想不到你老人家也是个未开光的雏儿啊。”唐澜嘴巴很欠，不忘打趣燕萧萧。

燕萧萧瞥了他一眼，喘着大气不说话。

“没事，是人总有第一次嘛，回去客栈泡个热澡，吃碗热腾腾的馄饨，保你又是生龙活虎，对了，最好再来几大块油亮油亮的、红彤彤的红烧肉。”唐澜嫌众人不够晕乎，再下了一剂猛药。

果然，众人听到“红彤彤的红烧肉”，呕吐声又起。

“死唐澜，给我滚一边去！”几只鞋子砸向唐澜。

“哇呀呀。”唐澜怪叫着抱头鼠窜。

江云帆平静的看着狂吐的众人，是啊，这世上除了神经大条、以及天生冷血的人，谁能做到刚砍了别人人头，马上就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想当初江云帆跟着镖局走镖，第一次砍掉一个贼人的脑袋，整整吐了三天，不能进一点荤腥，晚上做梦都是刀砍脖子人头惨叫着飞起的情形，最后还是他的总镖头稍稍帮了他一把才熬过去。而这所谓的“稍稍帮一把”就是几个五大三粗的镖师将江云帆按住，一人拿着一碟半生不熟不加盐的一咬就滋滋冒血的牛肉往他嘴里塞，吐出来又被塞进去，而有着一张白白大长脸的总镖头在一旁美滋滋的喝着小酒，笑眯眯的对他说:“吐吧，吐吐就习惯了。”后来，江云帆砍人头的时候就不再觉得死人头有什么可怕的，再可怕能有总镖头那张死人脸可怕？

“阿嚏！”远在数百里的一个叫“十里镇”的一家叫“百里镖局”里的长着一张大长死人脸的名叫“万里前程”的总镖头打了个喷嚏，心道他娘滴谁诅咒我？

众人带着十余名女子回到存马处，等得心急如焚的刘汉迎出来，看到除了几人受伤外未缺一人，悬着的心方才放下。众人腾出十余匹马让女子们乘坐，其余人合骑而行，返程广元县。

到达镇上时己是卯时，天光大亮，街边的包子铺里笼屉冒着香气。唐澜欢喜的弄来两个大肉包子，抛了一个给江云帆，自己拿起一个当着众人的面就啃起来，弄得满嘴是油。

“唐澜，似乎未见你洗手，我可看到你拨弄死人头来着，也不嫌吃着腥气。”燕萧萧终于逮到机会报了一箭之仇。

“哎呀，我呸呸呸，呕……。”果然，唐澜听了愣了一下，立马扔掉包子，连吐口水，然后端在路边呕吐起来。

“活该！”众人胸口闷气稍出，心情好了几分，不过仍没有胃口，稍作洗漱后，均进房歇息，此时没有什么比睡觉更能让人放松的。

解救出的十余名女子自会有刘汉妥善安排，不多表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