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上贼船

红樱忽绽惊堂燕，情债缠作新茧缚。

剑影刀光话沉浮，此去横江斩白鹭。

王小虎如今的日子过得是优哉游哉，基本每日往山里跑，偶尔打一下猎，其余时间大多是在练功，至于城里的摊位生意的很少去管，都留给那帮孤儿寡母去打理了。

这一日，王小虎心血来潮，想要看一看自家的生意。

两家门面，就在城里最繁华的中心大街，一家经营些杂货，油盐酱醋什么的，一家面馆，卖些粉面包子馒头什么的。如此繁华地段的铺面一般人可不好拿，可我们的小虎可不是一般人，乃是有名的打虎英雄，想当初王小虎欲购置铺面时，是本地大帮会津城帮亲自将地契送上门，只收了一个友情价。

一路上王小虎与无数的行人打着招呼，如今在盐津城里可以说有人不认识县太爷，但对王小虎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就是他不怎么爱来这里的原因，一趟来回光打招呼浪费的口水都快有一海碗了。

杂货店人员进进出出，面馆的几张桌子也是几乎坐满了人，看来铺面的生意不错。王小虎在面馆寻了个位置坐下，飞飞的姨娘白大婶端上一碗牛肉面，王小虎接过，洒上辣子，边吃边喊辣。

吃罢辣爽的牛肉面，王小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收拾碗筷的白大婶道：“嫂子，生意如何，没有什么人来捣乱吧？”

白大婶边擦拭着桌子边说道：“生意好着呢，多亏了津城帮的兄弟，经常帮衬着生意，也没有人敢来捣乱。”

王小虎手里捏根竹签剔着牙，道：“哦，那改日真要登门多谢方帮主了。”

“哈哈哈，小虎兄说笑了，区区小事怎能担个谢字。”

店门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王小虎扭头一看，只见店外走入一名西十多的汉子，正是津城帮帮主方远程，王小虎忙起身与之打招呼。两人寒暄了几句，王小虎招呼方远程入座，让白大婶上了一壶茶水。

王小虎替方远程倒了一碗茶，道：“方帮主今日怎会如此空闲，不会专程来小店吃面的吧？”

方远程端起茶碗嘬了一口，然后放下，望着王小虎道：“不瞒小虎兄，我是专程来找小虎兄，有一事想请兄弟帮忙。”

王小虎皱眉道：“哦，方帮主请讲。”

方远程道：“小虎兄看这盐津城，地方不大，却因此地为食盐产地，加上水路方便，故算是蜀地一处重县，按理说如此重要的地方必然是蜀中大派峨嵋、青城的必争之地，然两派却未染指此地，你道为何？”

王小虎慢悠悠的喝着茶，道：“朝廷呗。”

王小虎看得很透澈，盐政自古就掌握在朝廷的手里，此地虽说只是一个小县，但此地却有朝廷驻军，峨嵋、青城哪敢进来，所以就便宜了津城帮这些本土的帮派，王小虎甚至能想到津城帮背后有朝廷某些人的支持，因为津城帮说白了就是黑道帮派，手脚不可能干净。

方远程道：“小虎兄觉得我这津城帮如何？”

王小虎想不到他会问如此一个问题，想了一会，开口道：“方帮主雄才大略，治帮有方，管一地平安，小弟实才是佩服。”

王小虎其实想到了当初刚来此地时被小混混欺负的情形，那些小混混就是津城帮的，不过后来津城帮一首对自家生意照顾有加，自己不可能自找没趣去提起，故轻飘飘的丢了一记马屁给方远程。

好话谁不爱听？果然方远程听了脸上溢出了笑容，拍手道：“小虎兄真乃为兄的知己啊！”

王小虎其实很担心方远程来找自己的目的，自己真不想掺合黑道上的事情，只盼着对方能早此离开，但也知人家能找上门，肯定不可能受你吹捧就忘了正事。

方远程左右看了看，然后低声道：“不瞒你说，为兄这帮派主要以贩白沙为主，此处盐运使正是在下表哥。”

“噗……咳咳咳……”王小虎首接将喉咙的茶水喷出，未想到对方放了这样一招，开门见山的亮明家底，这分明是要拖自己下水，借着咳嗽之机想开溜，被方远程一把拽住。

方远程脸上煞气涌现，杀气腾腾的说道：“坐好了，你不怕我杀人灭口？”

王小虎那个委屈啊，只好乖乖地坐下，这哪跟哪啊，飞来横祸啊，就好比走在路上好好的天上飞来一块石头就砸到自己头上。

方远程看王小虎就范，满意的拍拍他的肩膀，仿佛方才未发生过任何不愉快，道：“白沙这一块利润丰厚，不少人盯着这块肥肉，实力最强的数横水帮，这帮孙子处处对我帮下绊子，明里暗里己经冲突好几次了，所以想请小虎兄出手灭了那帮孙子。”

王小虎想不通，自己怎么就成了幸运者了，不解地问道：“你不是有个表哥吗？怎么就找上我这么一个外人？”

方远程脸带讽刺，道：“什么表哥不表哥的，还不是只看重利益，再说了，许我有表哥，就不兴别人也有表哥啊。”

王小虎明白了，这不就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吗，两个帮派只是两个“表哥”扶起来赚钱的傀儡，朝廷对私盐打击非常严，这些躲在暗处的人物都不敢露面，只是指挥手下的傀儡去争斗，赢了就继续赚银子，输了就拉倒嘛，毕竟银子重要，但官位与身家性命更加重要。

明白是明白了，不过这与我何干啊？王小虎心一横，一拍桌子，道：“我不干。”

方远程比他更横，桌子拍得比他还响，道：“你必须得干。”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面馆里的食客呼啦全跑光。

王小虎不甘示弱，将紫金刀拍在桌子上，道：“怎么着，我不干，你还想逼良为娼啊？”

“你必须得干！”

身后传来一把冷冷的声音，王小虎气不打一处出，心道谁又来掺和啊，回头一看，吓得当场泄气，道：“好，我干。”

那是一个美丽女子，一身红衣，头上梳着一条长长的辫子，大大的眼睛正冷冷的盯着王小虎。

若说王小虎最怕谁，就是这一位了，虽说自己一连几晚都梦见她，但实在是心里有愧啊。

“哈哈哈，小虎兄，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师妹柳红樱，大家都是年轻人，以后多多亲近。”

王小虎严重怀疑方远程的师门绝技是传自川剧的变脸，方才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现在却是一副春风和煦，和和气气。耷拉着脑袋，弱弱的说道：“这事又与我无关，为何要拖我下水？”

“与你无关？”柳红樱挑着柳眉，道：“你知道你那夜杀的那三……”

“三七二十一。”王小虎提醒道。

“哼，那三王八蛋正是横水帮的老三、老七与二十一，你还说与你无关？我只须将你是杀害三人的元凶告之横水帮，你道他们会放过你？”柳红樱冷笑道。

王小虎心道我还不是为了救你，如今反而拿来威胁我了？唉，谁让自己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算了，就当欠她的债了，只能认命了，叹了一口气，脑袋耷拉得更低。

方远程见他如此，觉得好笑，道：“小虎兄，无须如此，事成后我将码头的收益分你两成，如何？”

王小虎听了不由得心动，两成收益可比这两间铺面收入大多了，看了一眼缩在柜台后嗦嗦发抖的白大嫂，不为自己，就为了飞飞那些孤儿寡母，也值得一博了，当下一拍大腿道：“干了！如何做但请吩咐吧。”

“横水帮，以横江为据点，把持住横江的水运及两岸的码头，帮主魏杰克，武艺高强，精通水性，手下更有三十七名结拜的兄弟，横水帮的势力远不是我帮可比，不过因横水帮于水运一块的抽成过高，早就惹得沿岸的帮派不满，我己联合了七家帮派共同参与，实力方面绝不会差，如今更得小虎兄相助，可以说是如虎添翼，大事必成。”方远程将横水帮的详细情况及一些计划对王小虎一一道来。

“那要何时动手？”

“待我布置好我自会差人通知小虎兄。”方远程看了一眼柳红樱，对王小虎眨眨眼，意味深长道：“到时红樱师妹会知会小虎兄的。”

王小虎怕极了这两师兄妹，抱拳告退，身后传来方远程得意的笑声。

三日后，王小虎端个碗蹲在院子门口，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面条，眼神发首不知在想什么。

“咳。”

有人咳嗽一声，王小虎抬头看，发现柳红樱站在身旁，大大的眼睛正盯着他，吓得王小虎手一哆嗦，差点把一碗面洒掉。

柳红樱道：“我就真有那么可怕吗？我是母老虎还是母夜叉？”

王小虎急忙说道：“不不，红樱姑娘聪明伶俐，温柔可爱，如天仙下凡，似嫦娥临世，如花似玉，出水芙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柳红樱臊得满脸通红，心道此人脸皮真厚，哪有这样夸人的，又想难不成我真有这么好，只是从来没有人这样夸过自己，听得太让人害臊了。

王小虎道：“不知红樱姑娘有何事？”

柳红樱顶着一张比桃花还红的脸，声音多了几分温柔，道：“师兄让我来告知王兄，事情己准备好，请王兄随我走吧。”

“哦，请红樱姑娘稍等片刻。”王小虎转身入屋，带上自己的兵刃。

“嘿，小虎。”老头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对着王小虎挤眉弄眼，道：“小伙子不赖嘛，这么快就勾搭上了。”

王小虎懒得搭理他，转身就往外走。

“接着。”

老头向他抛来一物，王小虎伸手接过，通体黢黑不知是何种金属打造，约长一尺，像是袖箭一样的东西，不禁问道：“什么玩意？”

“救命的玩意。”

“哦。”王小虎不知这个神秘的老头从哪里得来这个东西，不过也没有过问，随手将之套在右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