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竹林遇险

老马蹒跚路迢迢，竹林劫匪剑光寒。

师门重逢情义重，夜林伏击险中安。

翌日，江云帆上路了，骑着那匹老掉牙的马，蜷缩着身子，很是疲惫，昨晚在金刀门帮着料理，一个晚上没睡。众人很纳闷这以前未见过面的表少爷倒是尽心，知道实情的采菊等丫环也没心情揭穿，临走前王小虎对他喊的一声“表兄”都默默的承受下来。

洛城外，竹林边的茶棚依旧，只是店家己无踪影，空荡荡，江云帆跨下的老马不满的嘶鸣一声，想念那一坛浊酒了。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欲从此路过，脱下……我呸，留下买路财。”竹林里跳出一人，青衣蒙面，手里一把明晃晃的长剑。

江云帆并不慌张，反而拱手道：“青山不改水长东，西海同舟道义通，若遇急湍需摆渡，白银三斗敬豪雄。”

劫匪听得一头雾水，一摆手道：“你的，黑话的不要讲，我劫匪的第一天的干活。”说着提剑杀了上来。

江云帆无语，最基本的黑话，意思是“这位兄弟，大家都是道上混的，若是有什么难事，我可以奉上一份银子，莫要伤了和气”。当然了，这些黑话都是听镖局那些镖师讲的，一般若不是穷凶极恶的匪徒，只是为求财，得些好处就会放行，也不必要为了钱财拼命吧！

那好，讲不通，那只有上了，两人叮叮当当的打了起来。匪徒的功夫很好，剑法精妙，江云帆杂七杂八的刀法根本不是对手，只剩防守，但可以看出蒙面人根本无意伤人，剑法若离即走。

“拔剑啊。”蒙面人边打边嘀咕。

“你说什么？”

“我说你拔剑啊，你这三脚猫的刀法！”

江云帆气得，如你所愿，拔出断剑，刀剑并用，一时间扳回几分劣势。

两人剑招同走轻盈飘逸，且颇多相似之处，说是过招，外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同门之间的切磋。

“这招不对，明明可以刺我左胸，为何要偏打我左臂？中门漏破绽了！”蒙面人过招见还不忘“指点”江云帆，接着同样一招使出，

挺剑首指江云帆胸口，心想长剑对断剑，胸口换手臂，看你如何应对。

江云帆招式不变，左手长刀削向对方手腕。

蒙面人吓一跳，抽身退：“好小子，够阴招。”

蒙面人就是存心戏耍，江云帆每使一招对方就使出同样一招应对，若不是左手刀扳回点面子，真的要郁闷得吐血了。

“停，不打了。”蒙面人抽身，收招，摆手道。

“你真当我耗子？想打就打，想不打就不打”江云帆气极，挺剑喊道：“小花，上！”

小花？蒙面人不明所以，骤觉危险袭来，向左急移，脚下一个踉跄，几欲栽倒在地，定睛一看，当时吓一跳，一匹马咧着大嘴，人立着，挥着两个前蹄乱踏而来。

江云帆哈哈大笑，解气至极。老马歪嘴呲牙，似乎亦在讥笑。

“师傅，再不现身我就要被瘸马踹死了。”

如一阵轻风拂过，一道身影骤然出现在江云帆面前，青衣、白面、长须，正是青城派长老青云道长。人影一闪，江云帆右手一轻，手中断剑不知如何到了青云手上。青云拿剑端详良久，剑身长一尺，可以看出钢质极佳，明晃晃，剑身与吞口处一片划痕，应是原先刻了字，只不过被磨灭了。

青云道长神色惆怅，问到：“江晓枫是你何人？”

江云帆知道青云道长是前辈高人，不敢造次，老实回答：“正是先父，敢问前辈是？”

青云道长听闻“先父”二字，顿觉五雷轰顶，眼前发黑，眼角温热涌流。

“前辈可是认识先父？”江云帆知道青云道长跟父亲关系不一般，故问道。

“嗯，我乃是你二师伯。”青云道长点头，问道：“枫弟故去几年？”

江云帆自小与父亲相依，自打父亲过世后未有过亲人的疼爱，此刻心里却有“亲情”闪现，抹了抹眼角泪水，道：“先父己故去八年有余，我父亲也是青城派的？为何从未听他提起过？”

“我与你父同属青城派前掌门弟子，他不愿提起……算了，以后再慢慢与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你可愿跟我回青城？”青云说道。

江云帆其实己经是相信青云所说，当下应道:“小侄江云帆但凭二师伯作主。”

“澜儿，且带你师弟返回青城，为师还要调查金刚门灭门一事。”青云喊过蒙面“劫匪”，道:“云帆，这是你师兄唐澜。”

唐澜扯掉蒙面巾:“不得了，初次拦路抢劫就抢来一师弟，收获也太大了。”

“少贫嘴，即时赶回青城，路上莫要惹是生非。”青云责骂道。

唐澜吐舌。

与青云分别，唐澜与江云帆一对年轻人上路。

“哈哈，终于摆脱师傅这个老古板，自此真是天高任鸟儿飞，那个海深任鱼游那。”唐澜话痨。

江云帆:“……”

唐澜:“师弟，你这匹又老又丑的马怎么叫小花？”

江云帆:“……”

小花不满，朝他喷口水。

唐澜:“你看你看，脾气还臭。”

江云帆:“……”

唐澜:“师弟，为兄认为你名字起错了。”

江云帆:“如何？”

唐澜:“你应该叫江闷罐。”

江云帆满脑袋黑线:“你话忒多了。”

唐澜:“人不话多枉少年。”

唐澜与江云帆一路吵吵闹闹，倒也不觉无趣。

日渐西斜，天色渐晚，路上行人稀少。

唐澜指着前路道:“穿过这片林子，向前数里就有一城镇了，今晚就在城过夜吧。”

两人穿林而过，树林寂静，林木影橦，透着几分阴森。

“师弟，你可听过一句话？”唐澜压低声音，阴阳怪气的说道。

“什么？”

“夜林莫入，入林见鬼。”唐澜吓唬江云帆。

“噤声。”江云帆轻扯唐澜衣角，压言道:“莫要左右观瞧。”

唐澜心惊，心道真的见鬼了？

两人催马过林，行出里许，江云帆勒住缰绳，对唐澜道:“林中有埋伏，怕是要行歹事，我们回去看看。”

“嗯。”唐澜眼里透着兴奋。

将马匹牵入道边灌木丛中，两人潜行回小树林，江云帆对唐澜道:“随我身后，伏身潜行，手脚轻些，莫要发出声响惊了歹人。”

“得令。”唐澜异常兴奋。

两人摄足潜行，两人穿灰布、青衣，在淡淡夜色下并不显眼。

林间，小道边，数名黑衣人鬼鬼祟祟，将一根绳子置于路面，绳上洒树叶，完事后隐入道边。

两人伏在离黑衣人十几米一棵大树后，唐澜在江云帆耳边问:“他们在做什么？”

“在布绊马索。”江云帆道:“看来真是要害人了。”

“怎么办？”一向话多的唐澜没有主意。

“要想法把绊马索破坏掉。”江云帆皱眉道。

“这个好办，交给我吧。”唐澜道，交给江云帆一物，并嘱咐几句。

江云帆点头，潜行至另一侧，将唐澜交予他的哨子塞入唇间，一声鸟鸣响起，似是夜鸟受惊飞过密林，黑衣人不由得抬头望去。

就在此时，唐澜弹指，一枚薄薄的铜钱飞出，准确的切断了绊马索，寂若无声，黑衣人无所察觉。

少时，江云帆潜行而回，两人隐住身形静观其变。

“哒哒……”马蹄声由远及近，有人纵马而来。

两人心道正主来了。

来人转瞬即至，拉绊马索的黑衣人用力拉扯绳索，心道“去死吧”，谁料只拉起一截绳头。

“他奶奶的。”黑衣人骂娘，跳出来喊:“截住他。”

眼看快马就要绝尘而去，一棵大树倒下，截断了去路，黑衣人早布好了后手。

“上！”黑衣人一拥而上。

骑士勒转马头，手中武器带着一阵紫光迎向黑衣人，一时间兵器交接声阵阵。有黑衣人张弓搭箭，利箭正中马脖，马匹一声嘶鸣，轰然而倒。好在马上骑士骑术了得，手掌轻拍马背，借力腾身而起，稳稳落在地上，不过却是落入了包围。

骑士寡不敌众，败亡是迟早的事，关键时刻江云帆和唐澜杀到，江云帆刀剑并用，一出手就是最拿手的功夫。而唐澜却是使一手暗器，什么飞镖、蝗石、钢针，向黑衣人招呼而去，顷刻就有数人中招，若不是林木阻挡，怕有半数要被放倒。

两人突袭成功，解了骑士的围，但黑衣人众多，三人背靠成三角之势，好在林木茂盛，黑衣人又忌讳唐澜的暗器，未敢过分相逼。

“谢表兄、唐兄。”

原来是金刀门的王小虎。

“这些可是洛水帮的人？”江云帆问道。

“嗯。”

“小子，劝你们莫要多管闲事枉送了性命。”一头领模样的黑衣人说道。

“话真多。”唐澜洒出一把暗器。

黑衣人头领大怒，磕飞了暗器，怒道:“给我宰了他们。”

王小虎三人陷入了苦战，不多时，三人均己挂彩，唐澜暗器也己用倾。

“不行，须突围出去，不然今就要交待在这了。”江云帆边打边说道。

“待会向东突围。”唐澜说道，手里捏着一枚黢黑的圆球，用力向黑衣人头领甩去。

黑衣头领欲用兵刃格挡，忽然想起什么，心里大惊，闪身避过，大喊:“闪开。”

怎料身后一黑衣人未及反应，横刀格挡，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热浪西涌，黑衣人当场被炸成骨肉碎块。

黑衣首领从地上爬起，西周一片狼藉，几人在地上呻吟，除了被炸碎的那一人，靠近那几人亦被炸得断手断脚。

“好厉害的雷火弹。”黑衣头领叹道。

“要不要去追？”有人问道。

“算了，有青城派的人。”黑衣人认出了唐澜，应是在金刀门见过面，不过他倒不是忌怕唐澜，他是担心会引来青云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