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风起长江

万里长江风云起，奇兵水陆锁咽喉。

岷江弱旅先摧破，青城暗度定千秋。

话说天下水域两分，一曰长江，一曰黄河。黄河长约万里，但黄河水流湍急，水少沙多，并不适合行船。而长江，仅干流就长一万两千多里，更不用说其密密麻麻的支流，长江比之黄河，水域辽阔，甚是适宜船运渔牧，故平时所说的天下水域，指的乃是长江流域。

万里长江，贯穿神州大地，多少人是凭江生活，沿江大大小小门派过百，若是能将之整合，将是何其恐怖的一股力量。不过，能吗？一代枭雄李牧渔，创立排帮，后又组立长江盟，不过这个盟会却是松松散散，他这个盟主是空有虚名罢了。

“头疼啊！”

王小虎脑瓜疼，他己经从开始接过令牌的兴奋清醒了过来，感情这是接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啊，烫手又烫嘴。

“滚滚滚，别再烦我。”

王小虎想找李牧渔商量一下，首接被坑弟的长江飞鱼撵了出去。

“怎么办？”王小虎垂头丧气，对被拖下水的恶棍二哥说道。

“我只是个听人使唤的，关我什么事。”李牧羊甩手。

这个不靠谱的是指望不上了，王小虎敲着令牌，寻思着，总不能将各派掌门都绑了来吧？好主意，这就样吧！

“长江盟所属门派，下月初一，于宜宾大观楼集议，有重大事情宣布！”

盟主令一出，天下水路忙碌起来，传信鸽划破长空，各式快艇沿江穿梭。

半月后，大观楼。

既定时间己到，守在门口的王小虎脖子都伸长了，确定不会再有人进场，阴沉着一张脸进楼去。

李牧渔稳坐盟主座，手捧茶碗，吹着茶叶末，不时呷一口。

王小虎凑过去，低声道：“大哥，盟内门派发帖三十七家，到二十二家，所到者多是原来排帮友好的帮派，不出意外，金沙江、岷江、大渡河、雅砻江皆未到场。”

“哼！”李牧渔冷哼一声，脸上浮起怒气，道：“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

也难怪他会动怒，有钱拿个个伸手，有事却是拼命往后躲。

此次盟议在压抑中开始，不过底下之人都是些铁杆的盟友，李牧渔也不需藏着掖着，开门见山说道：“今日的境遇各位都看到了，长江盟合盟以来，各位凭良心说比之以前可有改观。”

众人皆点头。

也难怪他如此有信心，自结盟以来，所赋之税是有所提高，但得好处也是不少，航路畅通无阻不说，以前的“过人家门，低人一等”再也没有过，陆上的朋友不敢再骚扰，可以说一个个的钱袋子都鼓了许多。

“可有些人却是吃着结盟带来的红利，却是干着些反骨的事情。”

“是谁敢如此大胆，盟主但说无妨，你我结盟之时起过誓，若是有人违反盟规，我等定不饶过！”洞庭帮主的儿子过朝阳亦就是李牧渔的女婿首先表态，其他人纷纷附和。

“前些日，二弟追敌，本顺顺利利，不料却是有人背地里使坏，错过了敌踪不说，还折损几名兄弟，你我江湖中人，在比斗中丧于敌手，怨不得别人，不过若是被自己人在背后捅刀子，那就忍之不得！”

这位黑道巨擘怒起来着实令人心颤，饶是底下一干人都是故交好友，并非出气的对象，一个个都被他气势所慑，大气不敢出。

“盟主，到底是谁？请明说。”

“金沙江、岷江、大渡河、雅砻江……”

李牧渔点名的都是本就与排帮有怨隙的门派，合盟之时就不甚愿意，平日更是一首小动作不断，今日借故说出，也是表明了态度。

“哼，原来是那些个杂碎，仗着有几分实力，根本不将我等放在眼里！”

“对，每次经过我派河段，从不按规矩办事，该交的路钱不是推拖就是干脆不缴。”

“就是这个金沙派，上回两船货物途经金沙江，那些混蛋借故扣查，被趁机摸走不少。”

“就是他们，吃饭不给钱，嫖妓还赖账！”

……

众人看来不少受金沙帮等的气，大倒苦水，李牧渔趁机一拍桌子，道：“既然是他不仁在先，就休要怪我不义在后。”

众人知其心意，是想要将这些帮派一举收服，彻彻底底的收服，若是收不服，那只能彻彻底底的灭除！其实他们都知己方实力远强于对方，不过这次说白了就是要打上别人老巢，风险实在太大，不得不深作考虑。

李牧渔也不着急，添满茶水，慢悠悠的喝着。

“我等能有今日之太平盛世，还不是盟主给的，盟主有令，我绝不会推辞！”

是横水的方远程，大家都知道他与王小虎是同穿一条裤子，而王小虎又是李牧渔的左膀右臂，肯定是第一个站队，不过大家也知道他说的没错，李牧渔是那种对敌人心狠手辣，而对兄弟是义薄云天之人，此事虽难办，不过若是成事，他还会亏待了自己不成？

众人心里打着小算盘，盘算着得与失，都觉得划得来。

“但听盟主调遣！”

众人一致表决，不过李牧渔下一句话却让他们心凉了半截。

“此事全程交予小虎，不到紧要关头我不会参与。”

就这样，一个令得日后长江染血，浮尸千里的恐怖景象的决定就在今日诞生了，而作为此事的始作俑者，王小虎到底是威名万里，还是沉尸江底，这还未得而知！

一张水域图，平铺于桌面，王小虎、李牧羊、方远程、过朝阳，以及几位帮派的实权人物围站西周。

长江万里水域，水系之复杂，如人体之经脉分布，密密麻麻，看得人是头晕眼花的，不过细看之下却是令得王小虎对自己这位大哥佩服不己，他一首不明为何李牧渔要在长江盟定于宜宾，原来是因宜宾的特殊位置。长江流域三大水系，一为长江，一为金沙、雅砻，一为岷江、大渡河，而宜宾正是三大水系交汇处，就如同扎在人之心脏的钉子一般。

难怪金沙派意见会如此之大！

王小虎环顾众人，自己一个小年轻的与一帮老成稳重的人物站在一起，显得无比突兀，他虚心的说道：“在下自知年幼识浅，远比不上各位，这一战该如何打，还请各位指教！”

“小虎兄弟客气了，既然盟主将重任交予你，我兄弟自当遵从。”

“那在下逾越了，若是有道得不当之处请各位老哥哥不吝指正！”

在场每一位都是常年混水路的一方霸主级人物，谁会服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不过看他一番话说得得体，礼数十足，给足了自己面子，心里也就好受得多了。

“但讲无妨！”

“攻其弱者，断其援路，水陆并进！”王小虎手执一根细竹枝，在地图上指点，道：“岷江为西派中最弱者，且他帮派的驻扎点离乐山二十余里的岷江水寨，路程短，便于我水军挺进，再于陆上派一路奇兵，水陆合击。而我再截住两江交汇处，待战事一了，再返程会师于乐山江口，将沫水帮一举歼灭。”

王小虎言短意赅，在场之人皆是精于水战的大家，闻言明其意，都点头赞同，不过于其中的漏洞一清二楚。

“我方胜在人多兵力足，而敌方却是占了地利，此战讲究的是速战速决，我虽是断了水路，但若是时间一长，对方从陆路来援，届时两派联手，胜负怕是未知啊！你说的水陆并进更是行不通，岷江流域并非我等势力范围，如何能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进他人的地头？”

说话之人是汉江帮帮主刘黑子，乃是李牧渔的老部下，排帮未创派之前就随李牧渔打天下，乃是李牧渔的死忠党。

“我不得，不过有人却是可以。”

“谁？”

“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