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闲聊

又是熟悉的高档顶楼餐厅。

上次坐在这个位置上俯瞰沪城的时候，她与顾兰筱之间还是宿敌关系。

沈舟舟记得，她就是在这个皮质沙发上，被顾兰筱以醉酒的借口欺骗，被对方吻到动情。

“你很喜欢在这里吃饭？”她将眼底的羞意抹去，问向顾兰筱。

顾兰筱的喜好很奇怪，她乐衷于出演一些反差感较大的角色；喜欢点上一大堆饭菜却只坐在一旁空腹喝酒，吃不了多糖的食物但只要带了点酸口就不会反感；与她走在一起时总喜欢走内侧；喜欢惹她生气，与她斗嘴……还喜欢她。

顾兰筱亲自为她切好牛排，笑着说道：“因为这里几乎能看到整个沪城。”

“还有我最喜欢喝的品牌红酒。”她轻摇起高脚杯，看着杯中的红色液体顺着杯壁滑动。这些动作与她嘴角上的那丝浅笑搭配起来，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让沈舟舟仅抬头一瞥，便移不开眼。

当她举起酒杯朝沈舟舟递去一个碰杯的动作后，扬起白皙的脖子想要一饮而尽之时，却被沈舟舟及时拦下，“不准空腹喝酒，对你的身体不好，而且你待会还要开车。”

“可以找代驾。”顾兰筱还是听话地将酒杯放下，撑起脸颊看向沈舟舟。

“不准？小猫咪还敢用这种语气命令主人？”她特意放缓了声音，身上的气质瞬间变得高傲起来。

沈舟舟一愣神：“你戏瘾犯了？”

顾兰筱即刻破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撇嘴抱怨：“你真没情趣。”

沈舟舟知道顾兰筱是想让自己想起、她们之间的关系便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变得不清不楚、暧昧起来。即便她是金主、自己是金丝雀的这种桥段在以前出现过，可沈舟舟还是觉得这类的角色扮演太过羞耻，不想配合。

“就你有。”她很不服气。

顾兰筱一得意就会忘形，“谢谢。”

在沈舟舟无语的眼神下，她起身坐到对方身边，“我喂你。”

“我自己有手。”看着眼前多出来的一只手，沈舟舟虽表面不愿，但还是张开了嘴。

顾兰筱笑：“伯母那边，是你去问她们的意愿还是我去问？要不我们一起？你不是说伯母防备心很重吗。”

“我去吧。”沈舟舟犹豫了许久才开口，她不想连这种事都要麻烦对方。

她看着餐桌上的餐点却迟迟不动筷，顾兰筱发现了她的迟疑，关心问道，“怎么还发起呆了呢？”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变得好不真实。”沈舟舟如实回答。

先是从天而降的综艺邀请，随后又是被顾兰筱包养、确认恋爱关系，再到现在连母亲的事情也被处理好……这些分明只有是在影视剧中才会发生的种种情节，现在却全部降临在她的身上。就像是梦境般难分真假，让她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想法，开始怀疑起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她配拥有的生活。

她反问顾兰筱：“你难道不觉得吗？”

顾兰筱认真思考起来，“是有一点吧…就比如说我居然真的能追到你。”

沈舟舟知道她与顾兰筱的视角、身份不同，所感觉到的东西自然也就不同。看着眼前这个好像变了好多、又好像什么也没变的女人，沈舟舟缓缓开口，“烦人精，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你帮了我那么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馈你。”

见沈舟舟又因为这件事而愁眉苦脸、考虑太多，顾兰筱一边宠溺地看向她，一边将手指一节一节地挤进对方的指缝中，“我不需要你的回馈，只想让你能感觉到我对你的爱。你仔细回味一下以前被我气坏的日子，就当我是在补偿你的损失。”

“我的脾气这么古怪，你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喜欢上我的？”沈舟舟的心中稍微平衡了一些。

顾兰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那你说你都那么讨厌我了，怎么还会喜欢我呢？”

“这我怎么知道……可能就是因为太讨厌你，才会变得越来越在意你吧。”沈舟舟思考着，“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顾兰筱：“一见钟情，这个答案可以吗？”

“不信，我长得又没你好看。”沈舟舟怀疑。

“什么没我好看，你明明就很漂亮，在我眼里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生。”顾兰筱用指腹摩擦起沈舟舟的虎口，纠正起沈舟舟的话，“我有恋丑癖总行了吧。”

“你才丑呢！”沈舟舟立即反驳，“你少说那些土味情话，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顾兰筱抿唇，无奈地将对方搂进怀里，“你看，你这不是能承认自己好看嘛。”

“或许在你眼里，你会觉得自己没有我优秀、也没有我漂亮。但是在我心里，我的女朋友沈舟舟就是全世界最完美的艺术品。”

沈舟舟被她夸到红了耳根，制止起顾兰筱，“好了，你别说了，我信你总行了吧。”

“但其实也并不是单纯的一见钟情。”

她上一秒刚相信了顾兰筱的话，结果下一秒便又被对方亲自拆了台。

沈舟舟将无语写在了脸上，“你。。。”

顾兰筱捏了捏她的脸颊，补充解释着：“刚开始是觉得你很漂亮，后来呢，我发现你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容易接近，所以就对你产生了好奇心。然后在我的观察下，发现了你其实是一个非常努力的女生。虽然总喜欢生气，但却很坚强……把我吸引得更加为你着迷。

“但是还有一点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想通，不是说太敏感、爱内耗的人，多骂骂人就能缓解情绪嘛，怎么你反而还会想的越来越多呢？”

沈舟舟：“废话，我又不像你那么厚颜无耻。一个、两个人嚼舌根倒还罢了，关键是那校园论坛上到处都在拿我们对比，我不内耗反而还奇怪呢。那既然你从当时就开始喜欢我了，为什么不出面帮我澄清呢？”

“我当时还不知道有校园论坛那种东西。”顾兰筱如实答复，“我要是知道他们那么说你，我肯定会帮你骂回去的。”

说来也是，像顾兰筱这种豪门大小姐，不接触到这种东西倒也正常。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困扰了沈舟舟许久，她终于找到了机会，问向顾兰筱：“顾兰筱，你不是顾家的人吗，怎么还会和我考进同一所大学呢？”按照豪门惯例，像顾兰筱这么聪明的后辈，定然是会被专门送出国培养的；而她却读了沪大的法学系，听起来的确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我……”顾兰筱显然没有想到沈舟舟会问出这个问题，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方。

她犹豫了许久才开口，“我对那些豪门生活没有兴趣。”

沈舟舟相信了她的解释，感慨道，“原来这就是你们有钱人感受普通生活的方式。”

“也没有很普通吧，毕竟有你。”见她没有怀疑，顾兰筱也放心下来。

沈舟舟被顾兰筱的表白呛住，赶紧转移话题，“我吃饱了。”

顾兰筱帮她擦去嘴角残留的油渍，笑着问向她：“是再休息一会儿，还是首接回家？”

“我不是很撑。”沈舟舟被顾兰筱照顾得很幸福，在对上顾兰筱向她递来的温柔目光后沦陷道，“但是他们要开派对，我不想这么快就回到别墅。”

“我也不想见到那几张令人心烦的面孔，所以我说的是‘回家’。”

“要抱抱。”顾兰筱向沈舟舟撒娇。

沈舟舟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小声回应：“知道了。”

拥抱被顾兰筱加深。

……

“还好我没让你喝酒。”

去中环的路上，因为顾兰筱的粉色跑车在车群中实在是太过扎眼，首接被拦下进行了临时检查。

沈舟舟还在担心顾兰筱会背着自己偷偷喝酒，一路上都胆战心惊的。

“你放心，我很听话的。而且就算我喝了酒，也不会做出酒驾那种危险的行为，我可不想让你有什么闪失。”顾兰筱笑着回复。

听着耳边车载音响里传来的歌声，顾兰筱询问起沈舟舟，“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把你推荐给陈彦他们吗？”

“因为华然厂牌的名气大？”沈舟舟试探地回答起顾兰筱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顾兰筱摇头：“因为让你在他们那里工作，我才会放心。”

沈舟舟疑惑：“你突然聊这个干什么？他们后悔了？”

“没有，我只是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她问道。

顾兰筱停车熄火，“你以后能不能有时间，将你大学时唱过的那首《喜欢》重新录一遍。”

“你就这么喜欢那首歌？”沈舟舟还以为她会有什么大事相求，语气中有些失望，“不会觉得很伤感吗？”

“不会啊，我倒还觉得那首歌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顾兰筱笑着说。

沈舟舟：“你要是喜欢听，我可以天天都趴在你的耳边唱，只要你不嫌烦。”

“只唱给我一个人听。”顾兰筱提起小要求。

“好，只唱给你听。”